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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第八章 ...

  •   江暮晚全程都在看着之前演员的现场试镜,柳一涵与齐初已经在表演,他们俩被要求表演正是段寒之与巫霜白初见的那一段。

      段寒之此时的心境已经不同于他劝古文清下山的时候了,这时的他已经更加成熟,也更加通融。他虽然依旧背负着任务,要劝巫霜白这个瞎子少年下山对付妖魔,但是在得知巫霜白的身世后,再看到巫霜白一派天真,不染尘垢模样时,段寒之却有些犹豫,难得的心软了。

      但巫霜白却对段寒之这个外来人很感兴趣,他自幼在偏远山林里长大,周边村庄的人都当他是不详之人而远离他。陪在他身边的仅是一株会说话的狗尾巴草,以及他炼制的各类巫蛊虫子。

      段寒之拒绝带他出去,巫霜白便天天在他旁边,他虽然嘴里说不出话来,但他献上自己的各种宝贝,希望段寒之带上自己,不要丢下他。

      最后,段寒之还是带着巫霜白下了山,但是暗中给自己下了一条余生蛊,以后巫霜白所遭受的病痛都由段寒之来承担,以弥补他把巫霜白带下山的决定。

      江暮晚看完柳一涵与齐初的表演,心中有些不满意,他们二人的表演说不上不好,但是却也没有亮点。特别是柳一涵,在齐初私自作出了改变时,齐初的表演中便断裂开来,无法连贯起来。

      严默则全程都在闭目养神,他似乎早已胸有成竹,对其他人的表演都有些兴致缺缺。

      一等上两位表演完,工作人员开口道:"下一场,严默、江暮晚,试镜内容为段寒之与巫霜白生死诀别场面,限时10分钟。"

      人群中"嗡"的一声喧哗起来,既为这两个演员的地位悬殊,也为这场试镜内容的与众不同。之前试的戏基本上是文戏,但是这一场限时十分钟的生死决别场面戏,既有文戏,又有武戏,在试镜内容里属于大场面的戏了。

      柳一涵已经在小声的抱怨了:"凭什么给我们试初遇的戏,给他们试的就是大场面的戏?"齐初没有作声,但心里也极其不满。他和柳一涵想法一样,他认为假如给自己诗这一段戏的话,说不定自己的表现会更好一些,拿到角色的几率也更大。但齐初不像柳一涵那么蠢,直接把抱怨的话说出口中。

      工作人员为难的看着一片喧闹的人群,眼光求助的看向林导,林导坐在位置上,目光沉静而威严,他从始至终不发一言,任由人群叽叽喳喳的嚷嚷。

      就这样一两分钟过去了,原本吵闹的人也闭上了嘴巴,毕竟抱怨是需要回应的,光自己在这里叫嚷着,但导演那边不给任何回应,一种古怪的沉默逐渐弥漫开来,人群再一次安静下来,不敢再发一言。

      "柳一涵,刘韧,徐若斌,失去试镜资格。小孙,喊保安上来,请他们出去。"林导不开口则已,一开口就让大家噤若寒蝉。

      刚才试镜间只是安静下来,但现在已经是一片死寂了。就连被免去资格的三位演员,也无一人敢指着林导叫骂,但凡是想要在这个圈子里混,不要得罪导演,特别是不要得罪大导演。

      今天林导就实实在在的给在场的演员上了一课,也让他们见识到了这位导演的恐怖。

      江暮晚也不等工作人员再喊,默契的和严默站到了空地中央,两人开始了试镜。

      第一轮,江暮晚和严默已经商量好了,他先饰演巫霜白,严默饰演段寒之,然后两人再交换角色。

      严默一个利落的空中连踢,然后又瞬间翻滚了出去,口中疾呼:"小白,伏低,左边。"

      江暮晚动作也不慢,他右手拿着一根木棍道具,支撑在地上,后弯下腰,脸颊侧对着左边方向,一双水润的眼里毫无光芒,但却精准的对着左侧方向,他左手迅速弹射,一连串飞蛊扑向左边不存在的炎魔方向。

      一击得手,江暮晚便迅速往后掠去,他焦急的竖起耳朵,想要判别严默的方向。

      严默从他右侧扑过来,连扑带抱两人又往左边方向滚了一圈,厉声朝江暮晚喝道:"给我退后,躲开!"

      江暮晚被他喝了一声,心中委屈,用手抹了一把脸,感受着空气中的温度,不断的变换身形,一路跌跌撞撞朝严默方向跑过去。一边跑,一边空着的左手不断的召唤出更多的蛊物,一股脑的朝炎魔喷射而去。

      "砰"的一声,严默倒在了地上。

      突然,江暮晚耳朵敏锐的耸动了一下,他眼里的泪一下子飙了下来,含糊的声音在他的嗓子里憋不出来,他丢下手中的木棍,几乎疯癫般朝严默跑过去。

      因为他是瞎子,所以看不见严默身上的伤势,但炎魔的主要攻击是火烧,所以他惊慌失措失措的宛若一条小狗般在严默身上嗅着,然后两只手不住的在严默的脸上胡乱的摸着,想确认他脑袋上有没有伤。

      严默咳出一口血,努力的站起身体,对江暮晚道:"小白,放心,我没事!我攻击他右侧,左侧就交给你,好不好?"

      江暮晚不放心在严默身上又薅了一把,见没有摸到血迹,便收回眼泪,点了点头,向左边跑去。

      江暮晚在左边站定之后,目光虽然依旧空洞无物,但他的面目表情却显得格外森寒,他右手穿胸而过,脸部疼痛的肌肉都抽搐起来,但手中动作不停,一连串复杂的结印在他的双手间缓缓成型,他猛然将双手往前一推,正要判断这一猛击效果如何时,就听到严默在右边高兴的声音:"小白,再来几次。"

      江暮晚脸上闪过一丝奇异的神色,摸了摸自己的胸口,像是迷茫自己为什么感觉不到痛了?难道是自己快要死了?

      但他听到严默的声音后,毫不犹豫,再一次穿胸而过,又是一阵疼痛,一次又一次。

      每次听到严默的声音,他都能忽略自己的疼痛,费力的结印,打出。最后,他似乎听到了什么,笑的咧开了嘴,满脸都是喜色,喉咙里是呼噜噜的声音。

      但江暮晚的高兴仅仅就持续了一会儿,他左顾右盼的想要寻找到严默的声音,但四周都是一片深深的静寂。

      江暮晚的脸上浮现了恐惧的神色,他胡乱的在这一片空地里跑着,喉咙里的声音依旧是呼噜噜的,发不出来,突然他被什么绊到了,狠狠的向前摔了过去。

      江暮晚的脸就像坏掉了般,迅速的抽动着,他如一头老狼掉头朝绊着自己的东西爬过去,手指似乎摸到了什么,他不敢置信的狠狠的在地上蹭了蹭。然后又伸过头,附在严默的胸口处听着,他眼里的泪珠无声无息淌了满面,他却毫无知觉。

      江暮晚依旧不肯相信的在严默的脸上拍打着,忽然,他的手指在严默的唇边摸到了什么。

      那是余生蛊的幼虫,宿主死后,幼虫从宿主的身体里爬出,随之死亡。

      江暮晚哆哆嗦嗦的伸着手往严默的胸前摸去,一触上,他便似被火烧到一般收回了手。

      那里有一道深深的爪印。

      江暮晚抓着自己的脑袋,疯狂的撕扯着,他那十六年没法说话的喉咙终于撕心裂肺的喊出了声:"段大哥……"

      工作人员喊了声"停,交换角色",严默立刻从地上爬起来,整理好自己的衣服,江暮晚也掏出纸巾擦去脸上的泪水,迅速的收拾好自己。

      两人交换角色的第二轮表演很快就结束了,江暮晚已经尽全力把自己所理解的段寒之表现出来了,但结果如何还需要等导演宣布。

      江暮晚便和严默退回那些待试镜的演员之中,静候结果。其他围观的试镜演员看完两人两场对戏,看江暮晚的眼神都不同了,似乎是没有想到这个仅有几部作品的年轻人会有这样的演技。

      特别是齐初,在此之前,他完全没有预料到江暮晚可能会是自己的对手。

      但是现在,他发现挡自己的路不仅仅是声名已盛的严默,还有这个从未被他放在眼里的,江暮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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