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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6、番外之邝露 ...

  •   我叫的齐敏,西启国丞相齐北震的八女儿,今年十五岁。
      西启皇病重,太后符氏特意开了大选,挑中了我,为西启皇冲喜。
      大婚当天,我穿着红艳艳的嫁衣,盖着红彤彤的盖头,从绯红色的缝隙中,只能瞧见他一双苍白瘦削的手。
      他呆呆的坐在我旁边,不发一言,偌大的寝宫之中,只会当着他隐忍的咳嗽,在没有一句话。
      我们相顾无言,他甚至都不愿意多看我一眼。

      直到很多年之后,我才知道,他愿意娶我的原因,是因为太后说了,娶了我,就给秦曼解药。
      秦曼,西启前大将军的女儿。
      我们西启陛下一生最爱的那个女人。
      那个,据说我长得很想她的那个女人。
      直到那一天,我才知道我的陛下有多么爱秦曼。
      曾经心甘情愿和秦曼归隐山林,做一对普通的农家夫妻。
      曾经心甘情愿以兄妹相称,只为让太后放她一条活路。
      曾经心甘情愿将她嫁给北临,只希望她能够找到另一个能深爱她的男人,照顾她一辈子,让她一辈子喜乐安康。
      曾经心甘情愿将满腔热血尽数献给她,只为她和她的孩子都能够平安健康。
      最后,就连死亡都闭不上眼睛,都要眼睁睁的瞧着她,断了气都要睁着眼睛让母后没有办法在伤害她分毫。
      从生到死,眼睛里,心里,生命里,只有那个叫做秦曼的女子。

      可是秦曼呢?
      她失忆了,她变成了西启的公主容乐,她嫁到了北临,她让两个双胞皇子同时爱上了她,她让几个人兄弟阋墙。
      她爱上了别人。
      她成了别人的妻子,别人孩子的母亲。
      可是,她记起了她曾经深爱到骨子里面的齐哥哥。
      然后她看着他去死,看着他死不瞑目。

      我捏紧了手中的一只朱钗,冷冰冰的瞧着铜镜里面的自己双眼血红。
      没有一丝眼泪。
      嫁给容齐的那几年,我几乎哭干了眼泪。
      我曾经没有尊严的跪在符鸢的脚边,哭的声嘶力竭的恳求他饶了陛下。
      也曾经孤零零的在寝宫中为了陛下哭断了肝肠。
      而今天,我决定把自己送进皇宫。
      北临王宗政无忧的后宫。
      凭借着我给容齐当皇后那几年被符鸢磋磨而养成的规矩,很快我就成了那一届秀女中,最出类拔萃的一个。
      或许是因为宗政无忧和秦曼吵架的原因,或许是因为我这张脸是在长的很想秦曼的缘故。
      反正,我成了那一届秀女中,第一个被宗政无忧点中的女人。
      抬起头的那一刹那,我看着高高坐在上面的秦曼,有一种想要冲上去,揪着她的衣领咆哮的欲望。
      我真的很想问问那个女人,究竟是怎样狠得下心看着我的陛下死去。
      究竟是怎样狠得下心,再恢复记忆之后,还能够那么从容不迫的嫁给宗政无忧,还能够那么心安理得的享受人生。
      但是我还是忍住了,尤其是我一眼看见旁边高冷的坐在一旁的另一个男人。
      让我憎恶的男人。
      宗政无筹。
      每每看见这个男人,我就能想起我的陛下,然后我的心就会像是刀绞一般的疼痛。
      符鸢那个女人,虽然最后放下了仇恨,也被秦曼放过。
      最后,她悔过了,她也得到了别人的原谅,他和她母慈子孝相拥而泣。
      可她什么时候记得,她的亲生儿子,那个被她折磨了二十四年,注定活不过二十四岁,什么错都没有的儿子,并不是宗政无筹。
      而是容齐。

      转眼,我被宗政无忧册封为敏妃已经过了小半年的时间。
      这小半年中,我却和秦曼,成了密友。
      她什么都会和我说,我也偷偷的帮他解决了不少的刺杀。
      现在就连宗政无忧都觉得,把我放在后宫是一个明智之举。
      而我除了强颜欢笑,什么都做不了。

      这一年的冬天,符鸢突然生了重病,起初只是嗜睡,茶饭不思,到后来变得吃什么都味同嚼蜡,胸闷气短,每次呼吸间都觉得像是有无数把小刀从内而外,一刀一刀的碎剐着自己。
      宗政无筹焦急的找了很多太医,符鸢的病却依旧不见好。
      直到宗政无忧得胜回朝的时候,带回了神医。
      神医古怪的瞧着符鸢:“你难道忘了,天命了吗?”
      符鸢再次中了天命的毒。
      宗政无筹发了疯一样的查找凶手。
      秦曼似乎知道了,给符鸢下毒,是我做的。
      也对,我从来没有想过要隐藏,也从类没有隐藏,他们迟早会找到是我。
      宗政无忧黑着一张脸推开我的房门的时候,我正在偏殿改的佛堂之中,虔诚的念着经文。
      宗政无忧没有说话,只是和秦曼两个人一起看着我。宗政无筹一把将我提了起来,一双眼睛血红的问我这一切是不是我做的。
      我默默的念完最后一句经文,睁开眼睛淡然的看着他,冷漠的承认了。
      我挣脱了宗政无筹的手,转身为佛龛上被杏黄色绸布盖着的灵位上了香。
      听着宗政无筹愤怒又带着哭腔怒吼:“你究竟为什么要害我娘。”
      我歪过头,然后转过身,冷冰冰的瞧着宗政无筹,又瞧了瞧符鸢满是病容的脸。
      我突然好想笑:“你现在很痛苦吗?”
      符鸢对于我突然放声大笑十分厌恶,她皱了皱眉头,瞧着我的脸半天说不出话。
      “瞧着这张脸眼熟吗?”我凑过去,将自己的脸凑到了符鸢的面前,从她的眼睛里,我看见了我满脸狰狞的表情。
      “没关系,我们的太后娘娘既然记不得我这张脸,那这个你总该记得吗?”我从怀中,拿出了一枚玉佩。
      那是我和容齐大婚的时候,她为了向容齐示威,亲手为我戴上的,象征着西启皇后的凤牌。
      符鸢瞧着凤牌,睁大了一双眼睛,指着我说不出话。
      “对”我在宗政无忧有些恍然的目光中,一边卸掉我满头的珠翠,脱掉北临的服装,散开一头秀发,露出一身孝服,一字一顿的说:“对,我就是西启皇容齐的皇后,齐敏。”
      宗政无忧一张脸拉得老长,原本就比别人长了一号的脸,更加向我见过的那种生物。
      我没有瞧宗政无忧,只是瞧着符鸢:“你现在为什么还能活着?你就那么心疼宗政无筹,原本这个毒应该是他中的才对吧。”
      宗政无忧皱着眉,怒斥我:“无筹和你没有任何过节,你为什么要害他。”
      “我要害他?”我瞧着符鸢:“我要他死,是因为你!整整二十四年,你从来没有把容齐当做你的儿子,却把你仇人的儿子当成宝贝。”
      说着说着,我的眼泪流了下来:“自从容齐出生开始,你没有一天近过母亲的责任,从他出生你便无时无刻不再折磨他。为什么?容齐做错了什么?你告诉我,容齐做错了什么?”
      “所以,我才要给宗政无筹下毒,让他在你面前日日夜夜受尽折磨。”我笑着从怀里掏出一个小瓶子:“这个你眼熟吧,这是你当初给陛下药的那个瓶子,现在陛下用不着他了,所以我拿过来,里面装的就是宗政无筹和你的解药。”
      符鸢一双眼睛立刻闪出了光,宗政无忧也大步走过来,向我伸出手。
      我躲开所有人伸过来的手,将瓶子里的要细数倒进嘴里,一口气全部吃光。
      “这个解药你应该记得,如果没有中天命的人服用,那就是剧毒的毒药。”我忍不住口吐鲜血。
      秦曼扶住了我倒下的身体,宗政无忧皱着眉头却突然问我:“那你到我北临来的目的,就是为了谋杀符鸢?”
      我呵呵笑着,含着眼泪瞧了瞧秦曼:“我来,保护秦曼。”
      “我的陛下,到死都为了你的平安和快乐闭不上眼睛,我爱我的陛下,为了我的陛下,我到你的北临来,帮助我的陛下,继续守护他的漫夭。”我瞧着秦曼,眼泪大颗大颗的落下。
      我缓缓的伸出手,指着被布盖住的排位,秦曼赶紧让婢女将排位塞进我的手里。
      我用最后一丝气力,掀开绸布,抚摸上面的字:先帝圣贤仁皇帝容齐之灵位。
      最后,我将灵位抱在怀里,咽下最后一口气。

      邝露猛然从梦中惊醒,她忍不住抓住自己的衣襟,大口大口的喘着粗气。
      润玉坐起了身子,将邝露抱在怀里轻声安慰:“你也做噩梦了?别怕,我在这里保护你。”
      邝露依偎在润玉的怀里,紧紧的抓着润玉的衣襟,脑子里满是成年下凡历劫时,她便成齐敏,苦追润玉而不得的经历。
      一双手紧紧的抱着润玉,久久不愿意放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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