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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番外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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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那场宫变后,叛逆之臣舒绝被长公主殿下诛杀,由于皇室宗亲血脉已被舒绝杀了个干净。于是意料之外却又理所应当的,长公主殿下顺应民意,荣登大宝。
女帝登基,纳了曾经的心上人沈誉之为皇夫,并在三年后无子嗣的情况下舌战群臣,驳斥了选取夫侍的十几道折子。
许是多日忧心忡忡焦虑与自责的双重打击下,皇夫沈誉之病倒了。
消息传到昭临耳中时,她正在朝堂上有理有据地反驳那些老臣充实后宫的大道理。大太监听了传话,面色变了又变,还是踟蹰着上前附耳道“皇夫晕倒了。”
女帝面色忽然严肃,紧紧抿着唇,忽然起身离开。大太监有些慌乱,似乎没想到陛下会如此着急,尖声补充道“退朝!”然后小跑着跟上步伐极快的女帝。
进入后宫,昭临的步伐便慢了下来,看得大太监心里疑问,陛下这是紧张皇夫呢?还是不紧张?
女帝不急不缓地踱步到沈誉之宫中。诊断的太医刚好出来,连忙行礼问安。
昭临的声音清脆坚定“誉之如何了?”
床榻上的男子衣衫半解唇色苍白,连带着那双桃花眼都没了往日神采,恹恹地看着昭临。
昭临不咸不淡道“身体可有何不适?可是伤了风寒?”
嘴里说着这样关怀的话,却连手都不肯放在他额上摸一摸。
沈誉之轻叹口气,转而疲惫地笑道“太医如何说?”
想到方才,昭临思忖片刻,方缓缓道“太医说你是心病。”眼睛紧紧盯着他。
沈誉之轻笑一声,幽幽道“陛下近日的事我也有所耳闻。誉之没能使皇家留下皇嗣,又妄想独占陛下,实在是过分了些。”
对上他埋怨的眼神,昭临面不改色道“这不怨你。”
“可陛下,我就是这样一个妄图永远霸占陛下的人,而且我也不会改。因而听闻大臣们想要陛下纳夫侍,我最近的确忧虑。”
这便是病因吗?
昭临顿了顿,坐到床边,看着沈誉之疲惫的神色道“孤已全部驳回!你……”
“我忧虑的却不是这个……”沈誉之将手放在昭临手背上,她没有躲,却也没有握住他。
总之今日,这话他是一定要问清楚的。沈誉之轻声道“我忧虑的是、是陛下三年不愿与我行周公之礼,是否是为了舒将军?”
语毕,他看着昭临的眼睛,试图得出一个答案。但女帝的眼神没有一丝变化,仿佛他提起的人不是谋逆之臣,不是她的前未婚夫,而她差点,就嫁给了他。
昭临侧目而视,有些不解,但仍是回答了这个貌似大逆不道的问题“不是!”
字正腔圆,毫无感情。
“孤厌恶男女之事,是因为父皇母后,不是为旁人,誉之可安心。至于舒绝……”昭临蹙眉道“他虽是死于你手,但也算是孤所杀。在孤眼里,他不过是一枚棋子。”
说了这么多,已是十分给沈誉之面子了。她让他不要多想,她对舒绝无情。
沈誉之不知该不该开心,昭临对舒绝无情,但对他,也是一样无情啊!
舒绝是谋夺帝位的棋子,他自己又何尝不是稳定朝堂后宫的又一枚棋子。
沈誉之收回手,露出一抹微笑,眼神却依旧黯淡。“如此,是誉之多心了。”
有什么关系,她对任何人都无情,他不曾赢得她的心,但也没人赢得。到底现在是他在她身边,比之躺在寂静棺椁里的舒绝,比之爱慕女帝的其他公子,他已是最特殊的了。
看完沈誉之,昭临才知道,那些大臣还没走,等在御书房要面见她。
真是固执地让人恼怒!
昭临单手支着下巴,另一只手轻轻敲打着桌面,思绪放空,任由他们说。
“大人此言,莫非是认为我沈家有谋逆之心吗?”
说这话的是沈丞相,也是唯一站在昭临这边的,因为她是沈誉之的嫡亲妹妹,自然向着他。
“蛊惑陛下绝嗣,等同谋逆。”几位老臣冷哼一声,丝毫不惧。
沈丞相虽极具才干,不过就是一个女子。
“够了!”女帝轻声道。
老臣瞪着眼,还要再谏“陛下……”
“孤说,够了!”昭临面色温和,缓缓道“你们可能不知,皇夫病倒了。皇夫是孤少时便认定携手一生之人,就为了这件事,为了这种小事,你们要逼死孤的皇夫吗?”
到最后,已是动怒斥骂。老臣们纷纷跪下,劝女帝息怒。
“孤已找到皇叔曾流落在外的子嗣,将接回皇室,并册立为太子。皇室有后,你们不用担心了,退下吧!”
昭临扶额,幸好留了一手,不然真是烦透了。
大臣们刚被骂了一顿,反正皇室有后了,也就不再坚持,听话地告退。沈姝停了停,留在原地。
“姝儿可是担心誉之?”私下里,昭临对这位女丞相,一向是直呼其名,因是夫妹,亲昵也不算过分。
沈姝一双美目闪过丝犹豫,抬眼道“陛下可是因为舒绝,才对兄长心存芥蒂。”
昭临看着沈姝灵秀的脸蛋,想着怎么人死了都能引起她的注意。
口中却道“姝儿,方才誉之也问了孤舒绝,你们沈家人……对他很在意?”
“臣听父亲说,舒绝俊秀至极,能让陛下念念不忘,必是极其优秀的。臣无缘得见,是臣之憾。”沈姝垂眸,她自幼便被送往云山学艺,故而等她回京,舒绝已死得透透的了。
听闻女帝曾为长公主时,与沈家公子定情,却与舒绝将军定亲。沈誉之和舒绝,一个艳若芙蕖,一个皎若悬月。
她已知自家哥哥有多优秀,对另一个舒绝心向往之,也不是很难理解。
昭临眸光深沉道“姝儿,幸好你没见过他。舒绝心狠手辣,不是你能招架的。”她轻声笑道“你若折在他身上,可叫誉之伤心为难了。”
也叫我为难了。到那时,我便只好,杀了你了,女主大人。
沈姝想到舒绝杀了皇室之人的做法,面色一变,点了点头“陛下说的对,有些人见了才是此生之憾。”
“总之,誉之在孤心中远非舒绝能比拟,姝儿也许久没见了,今日便去看看吧!誉之心情也好些。”
沈姝笑着点点头,“臣就知道,兄长在陛下心中是与众不同的。”
女帝望着沈姝的背影,嗤笑一声,有何不同?
舒绝于她而言,是不得不应付的攻略目标,而沈誉之连同整个沈家,则是勉强拉出的挡箭牌。
沈誉之活舒绝死,只是因为那个皇位只能是她的,沈誉之愿站在她背后而舒绝不愿,便只能去死了。
她一贯这样狠心,不然也不会让舒绝杀了所有皇室血脉,逼迫朝臣不得不迎她为帝。
她的父皇啊,留了一道旨意,让嘉禾成年执政后赐死长公主,她只好先下手为强。
真是……对不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