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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第五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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距离弥作和山姥切入住瞬步宅已经过去了小半个月,明明已经打开了新世界的大门生活却还是像以前一样平静。
“泪子大人!这是今天的工作报告。”弥作叼着一份报告跑了过来,用爪子把报告推到了泪子的面前。
就算不是第一次见到这种报告,泪子还是觉得不可置信,谁能想到天国和地狱这种神话传说里的地方,居然和人类世界那些大型公司的运作差不多,出任务要写报告填申请,各个部分分工管理也相当明确,平时有还工作日和假日甚至连年终奖都考虑到了。
“啊……熊本……等等熊本?”泪子看着手中的报告抽了抽嘴角,“山姥切怎么跑到这么远的地方去的。”
“是通过神社传送过去的。”弥作思索了一会儿才接着说道,“就好像人类的电车,不同神明的神社就是不同的路线,从静冈的稻荷神社传送到熊本的稻荷神社就好像电车的站点一样,很方便的。”
真是非常生动形象的解释呢。
泪子低下头接着看手中的报告,努力让自己忽视一切不能理解的地方。报告的内容十分详尽,这次的任务并不是斩杀恶鬼,都是去调查一个妖气过于浓郁的小镇,之前明明十分的普通不起眼,也没有阴阳师之流在那里定居,突然在两年前妖气浓郁了起来,就让山姥切过去看看。最后看结果也不是什么大事,只是一个高等妖怪和一个灵力出众的少年搬过去居住而已。
“也就是说没什么大问题。”泪子拿出印章印在了报告的最后一页,又将其卷成筒状用红绳系好,放到了书架上。每个月的月初和月中,弥作会带着这些报告回到高天原,将它们交给负责这方面的神明。
明明勉强算是女子高中生,为什么突然有种奔走在社畜道路上的感觉啊!
“对了,山姥切还没回来吗?”事实上山姥切住进来多久她就多长时间没见过他了,虽然他每天都会回来却刻意回避了两人见面的状况。
“回来了哦,在整理后院的仓库。”
“诶?不用这么麻烦的。”泪子一边说着一边抓着一缕长发绞弄,“反正也用不到,每天都在帮我打扫房间好像我在压榨员工一样……”
“泪子大人为什么这么想?被人照顾不好吗?”
“那也不代表我能够心安理得的接受一切啊,他明明不用做这些。”虽然弥作解释过“主君”和“刀”的联系,或多或少也了解了山姥切作为“刀”的想法,但是泪子无法只将山姥切看做一把刀,他有自己的想法,有喜欢和讨厌的事,也会因为泪子的事做出退让,在泪子的眼里山姥切更像是“有着刀剑个性的人类”。
“那么泪子大人要去后院告诉山姥切大人,不用继续打扫了吗?”弥作黑豆豆般的大眼睛盯着泪子,看起来像个傻白甜宠物役,却看得比谁都通透。
“不能你帮我转达吗?”泪子偏过头,抿直的唇线可以看出主人内心的犹疑。
“不行哦,这种事当然要家里的主人来说才有说服力。”弥作眯起眼睛,这时才露出了他作为狐狸狡猾的一面。
虽然有恐男症,但泪子并不讨厌山姥切,当然前提是山姥切不在她的视野范围内。
对了!只要不在视线范围内就可以了吧!
看着泪子匆忙跑回房间的样子,弥作疑惑的歪了歪头,默默跟了上去,而惨烈的现实让弥作差点怀疑狐生。只见泪子裹上自己的毯子就跑去了后院,学着山姥切裹斗篷的姿势用毯子把自己裹起来,几乎到了看不见路的地步。两个人就保持着这样令人窒息的方式敲定了打扫工作的新划分。山姥切负责前院、客厅和客房的打扫,泪子负责自己的房间和厨房的打扫以及每天的伙食。
“可是这也只能维持一段时间。”泪子坐在后院的石阶上,身上的毯子不但暖和也给了她无比的安全感,好像恐男症也离她远去了。“再过大半个月我就要去上学了,大半时间都要待在学校里,因为比普通科多一节课,回到家也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吃上晚饭。”
“我可以自己解决……大概。”山姥切说这话相当没有底气,有了差点炸掉厨房的难忘经历,已经对做饭有了心理阴影。
“不行,一直吃便利店的便当会胃痛。”妈妈去世后,还不怎么会照顾自己的泪子也有一段需要自己解决晚餐的时间,迫于无奈泪子只能每天都去便利店买便当。小孩子的身体又比成年人脆弱得多,没多久泪子就因为胃痛进了医院,在这之后泪子才痛下决心学习做菜。就算手艺不好,至少也要练习到不算难吃的程度。
“……”这下山姥切也没话说了。
“那泪子大人!”弥作甩着尾巴挤进泪子和山姥切的中间,“来召唤新的刀剑付丧神吧!”
“诶?不、不了吧……有山姥切就够了。”有一个男生就够令人自闭了,放过恐男症吧!泪子的内心泪如雨下。
弥作瞪着死鱼眼,看着山姥切身上诡异的飘出几片樱花。
“说起来……山姥切大人从召唤出来就一直在工作吧,都没有休、息、过、呢——”弥作的声音软软的,在此刻却莫名带了点阴森的感觉,“连休假日都没有哦……都是泪子大人身边连个替班的人都没有……”
弥作的话更让泪子觉得自己像是压榨员工的鬼畜社长,原本还坚定绝对不要在进行召唤的心也有些动摇。
“白天要出去做任务,回家又要打扫卫生,晚上还要守夜,真是太惨了——”弥作一边说着,一边拿毛绒绒的大尾巴堵住山姥切正想说什么的嘴。
被愧疚感淹没的泪子只能默默点了点头。
目的达成的弥作立马恢复了往日傻白甜的样子,撒欢似的在泪子的身边跑了两圈才站到泪子身前,用小爪子画出金色的圈。“来,泪子大人请把手伸进这里。”
巨大的毛毯团子扭动了一下,一只纤细的手伸了出来,小心翼翼的探进了金圈。
“摸到了吗泪子大人?”弥作好奇的张望着,可惜泪子一直没收回手。
“拿是拿到了……”缩在毯子里的泪子沮丧的捏了捏自己的手臂,“可是我……拿不动啊。”
“……不是吧。”弥作不可置信的答道。
被打击到的泪子干脆两只手都伸到了金圈里,握住了自己最先摸到的那把刀,狠狠的一拉,身体也随着惯性后仰。
最先出现在视野里的是一振黑色的太刀,但是没想到一根绳子缠绕在了刀柄处,连带着拽出了一把赭色的太刀,最后绳子的另一端还绕住了一把短刀。
难怪泪子大人会拿不动,弥作默默想着,突然反应过来一个问题。三振刀意味着三位刀剑男士……完了,这一整周都别想看见泪子大人走出房门了。
泪子看着一连串被拽出来的刀也有些发懵,冰凉的刀身分去了许多温度让她不自觉的抖了抖。
召唤刀剑付丧神的时候会飘樱花大概是“世界观设定”,等遮挡视线的樱花散去,两位青年一位与泪子差不多高的少年站在庭院里。
泪子觉得自己要厥过去了。
泪子:男上加男,我可太难了,就不能对恐男症患者好一点吗?
只见三位刀剑男士还没来得及自我介绍,就三脸懵比的看着毛毯团子飞速的离开了视线范围。刚想了解一下现在是什么状况,下意识的看向一边的山姥切国广,没想到对方扯了扯自己的斗篷默默偏过了头。
“现在不是自闭的时候啊山姥切大人!”弥作浑身的毛都炸开了,“拜托了再抢救一下吧!”
于是,在山姥切断断续续的叙述和弥作的尽力补充下,新来的三位总算意识到了,唤醒自己的主君是个年仅十四岁父母过世一人独居还恐男的女孩子。
四人一狐你看看我我看看你,同时感受到了未来的艰难。
“主君她只是胆子太小了,隔着门还是可以交流的。”已经习惯了的山姥切完全没意识到另外三个人越来越复杂的神色。
“那……先去找大将聊一聊吧,交换名字是建立信任的第一步。”和打刀太刀不同,短刀多作为护身刀使用,也更加适应和女性、孩子相处。
听取了建议后,一行人又来到了泪子的房间门口,听到门口传来了疑似刨门的声音就知道,是弥作在找她。
“有、有什么事吗?”泪子还保持着裹着毯子的姿势,用自己的背抵住房间门问道。
弥作仰头看向山姥切,希望他能劝劝泪子,没想到这家伙也是个社交障碍,只能憋出一句,“带新人过来认识一下。”
也许是自己的房间给了泪子足够的安全感,原本喷涌而出的恐惧感也渐渐平静了下来。“你。你们好,我叫瞬步泪子。”
看泪子还是愿意交流的,门外的几人都松了一口气。
“初次见面,我是短刀药研藤四郎,我和兄弟们都请多多关照了,大将。”名为药研的短刀少年却有着过分成熟的声线,和他的外貌完全不相符,“大将称呼我为药研就可以,毕竟藤四郎实在是太多了。”
药研藤四郎?泪子眨了眨眼睛,历史是她最拿手的学科,课外时间也看了许多相关的书籍,也不知道哪本书提过一句,织田信长的爱刀药研藤四郎疑似与织田一起葬身于本能寺之变。
“你、你好,药研。”门内传来磕磕巴巴的回应声。
“抱歉惊扰了主君,我是药研的兄长一期一振,粟田口吉光手中锻造的唯一一把太刀,今后请您多多关照。”一期可以说是声如其人,温文尔雅的气质让人好感倍增。
“兄弟吗?”泪子对刀剑的历史了解不多,仅仅处于听说过的状态。
“是的。”短短的交谈过后,终于轮到最后一位刀剑付丧神。
“我是烛台切光忠,居然第一面就吓跑了主君真是有点逊啊……明明想帅气的出场,吓到你非常抱歉。”烛台切的措辞极为诚恳,不过接下来的话题瞬间跳跃到了另一个地方,“我刚刚在客厅的书架上看到基本关于料理的书,实不相瞒因为前主在待客方面的喜好,我对料理这方面很感兴趣,请问我可以拿去看看吗?”
“诶?可以的。”泪子的情绪随着烛台切岔开话题慢慢放松,这时她才反应过来自家多了三个人需要安置,连忙从抽屉里找出了客房的钥匙。
听到门内肯定的回答后,里面就没再传出声音,几人觉得差不多该离开的时候,从门缝里递出了字迹娟秀的小纸条。
“这是几本关于甜品和外国料理的书,山姥切可以带你去书房拿,还有……”门内传出了悉悉索索的响声和类似金属碰撞的声音,随后两把钥匙从门缝内递了出来。“这是西边客房的钥匙,你们可以住在那里。”
“以、以后……也请多多指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