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废后·古早虐狗血爽》容晚

82、第 82 章

　　泛舟节是襄州的传统节日，每年初春，百姓们必会造舟游览，沿着长长的江水顺流而下，遥望雾都仙居，看遍江南烟雨，自是一番难得美景。

　　上官梨也是第一次参与民间这样热闹的节日 ，以前京城的节宴虽也盛大，她却只待在闺阁深宫中，离得远远的，还从没真正尽兴地玩过。

　　马车渐渐驶入城中街道，外头的喧闹吆喝声也愈发清晰，上官梨忍不住掀开厚重的布帘，偷摸瞄了眼窗外。

　　冬日将过，寒意尚未完全消散，些许凉风扑面而来，上官梨不由打了个哆嗦，诱人的香味顿时顺着缝隙飘了进来。

　　只见路旁小摊目不暇接，卖糖人的，切烤鸭的，做糕点的，应有尽有，这么多种香气混在一起，简直勾得人馋虫大发。

　　上官梨眼巴巴望着沿街美食，突然就有些饿了。

　　不自觉舔了舔唇瓣，正观望间，身上陡然添了件薄薄斗篷，紧接着便被一只臂膀圈住腰腹抱了过去。

　　上官梨不耐地回过头，对着某张俊脸没好气道：“你好烦。”

　　季桓平白遭受冷眼，倒也不生气，只将人放在腿上：“嘴馋了？”

　　上官梨皱眉别开眼，并没有回答他的话。

　　季桓抚着她秀发道：“皇宫王府中的厨子精通各地菜系，也没见你多喜欢，结果却是这看上了这路边小吃。”

　　上官梨冷哼了一下，低声嘟囔：“我喜欢什么与你何干……”

　　季桓大度地没同她一般见识，指骨敲了敲一旁木板，不一会儿，便见车门忽开，瑶殊提着一个大食盒走了进来，将里头的菜肴一一拿出来摆放好后又默默退了出去。

　　上官梨一眼扫过去，发现这些几乎都是民间的小吃，除却方才看到的烤肉糖人外，还有糯米面条等当地特色吃食。

　　“哪里需要这么多，”上官梨毫不领情：“真是浪费。”

　　季桓倒了杯酒浅浅品啜：“放心，你若不吃，自有人吃。”

　　上官梨闻言低下头，拿起盘中糖人，却不知为何，舔了几口后又悄然放下，其他菜肴更是碰也没碰。

　　马车平缓行使着，短暂地沉默了片刻，季桓慢慢放下酒杯，看向上官梨：“怎么不吃了？”

　　上官梨坐得笔直：“总是被困在牢笼中有什么意思，不吃也罢。”

　　“牢笼？”季桓嗤笑一声，指尖漫不经心绕着她发梢打转：“你也不是没见过真正的牢笼，何必冷嘲热讽，混为一谈。”

　　上官梨紧抿唇瓣，索性往旁一倒，阖眸不再接话。

　　季桓凝着躺在他怀里的人，慢慢抚上她瘦弱的面颊，语气不由放缓：“想出去也不是不可以，但朕警告你，最好别打什么歪主意，否则，后果你承担不起。”

　　分明是威胁的话，被他用这样温柔的语调说出来，当真别有一番风味。

　　上官梨听完后，立时便来了精神，即刻睁开眼睛坐起身来，很是乖巧地回答道：“明白了！”

　　季桓见状扬了扬嘴角，依言叫停了马车，几步跨下后转身径直将上官梨抱了下来。

　　春寒料峭，的确有些冻人，不过大街上人来人往，烟火气息浓重，极大程度上消减了空气中的寒意。

　　马车就停在路边，方才落地，上官梨便挣开季桓，开心地扎进人群里，也不管后头丫鬟急切的喊声。

　　瑶殊看着这一幕，颇有些不放心道：“主子，姑娘会不会……”

　　季桓当然听得懂她的意思，却只负手往前：“无事，暗中加派人手，她这些天憋在府中，定是无聊透了。”

　　主子对姑娘可真有耐心，瑶殊边暗地感叹边抱拳：“属下明白！”

　　上官梨自然不知他们之间的对话，一个人沿着长长的街道走下去，见什么都觉着新鲜，无论哪种小吃必要尝上一口，不过她最关心的，还是待到泛舟之时，胡茵密信上所提到的接应。

　　也不知是真是假，更不知对方究竟是想救她还是想害她。

　　正在这时，前方路口骤然拥挤起来，上官梨刚想去看看发生何事，便被一人扣住十指，随着人流慢慢往前走。

　　“这里人太多，小心走丢。”季桓若无其事地牵着她的手，与她同行在于闹市之中，就像是一对寻常夫妻般。

　　上官梨一瞬间竟有些恍惚，但很快又被周围的嘈杂声淹没，前方围了里三层外三层，路人们都在指指点点，议论纷纷。

　　季桓护着上官梨挤入人群，好不容易钻入前排，才看清中间到底是什么。

　　原来是一驾马车撞倒了一位老翁，当场毙命，老翁的儿子伤心欲绝，死活堵住马车的去路，说是豁出命也要讨个说法，结果被马车主人的家奴一顿殴打，趴在地上奄奄一息。

　　只留了一只灰白色的小猫，围着倒下的两人“喵呜喵呜”叫，听上去哀切又可怜。

　　上官梨注意到那辆挂着“文”自木牌的马车异常奢华，一看便知是非富即贵，而周围的百姓，面对如此恶霸强权，竟无一人挺身而出，好像早已习惯了似的，只敢小声议论私语。

　　“快去把那两个人挪开，大过节的真是晦气。”管事嫌弃地吩咐道。

　　家奴连忙照办，试图将一死一伤的两人搬至一边，好腾出去路，却没料到瘦弱的小猫一跳而起，挡在两人身前，不断“喵喵喵”地细细尖叫着，浑身毛发抖立，分明害怕极了，但还是拼命着保护后面两人。

　　家奴互相对了个眼色，径直操起棍子抡了过去，小猫敏捷一跃，堪堪躲过，却还是伤着了一条腿，顿时痛苦地嚎啸出声，蜷着尾巴低低呜咽起来。

　　家奴见状大笑一声，正准备一棍子解决时，忽然听人大喊一句：“住手！”

　　下意识回头，才发现对方竟是一名女子。

　　管事见状走了过来，上上下下将人对面衣着不凡的一男一女打量一遍，昂首质问道：“你们是何人？”

　　上官梨惊骇之下上前一步：“例律在上，朗朗乾坤，你们竟敢全然无视法度！”
　　早听说南地不受朝廷管制，现下看来果真如此，山高皇帝远，若是权贵勾结一处，便完全可以一手遮天，圈地为王。

　　百姓则任其鱼肉，瞧方才那架势，这种情况肯定也不是第一次了，敢怒不敢言，才是当地百姓的真实写照。

　　“姑娘可知我家主人是谁？”管家说着指向身后马车，语气轻蔑：“文府的闲事可不是谁都能管的，我看二位打扮还算体面，想必定是识时务之人。”

　　上官梨并没理会他，绕过去抱起受伤的小猫，抬头对着那袭玄衣道：“季桓，救救他们。”

　　那人挑了挑眉，不待有所回应，奢华的马车内便陡然起了动静，瞬时车门大开，陆陆续续走下几人。

　　“老爷，您怎么下来了。”管家忙躬身相扶，谁知文海一脚踢过去，直接将人揣倒在地，口中不忘啐骂：“没眼力见的玩意儿。”

　　事后即刻转向那负手而立之人深鞠一躬，颤颤道：“主上恕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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