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S*********************************）》我只是路人ABC

15、Chapter 8 陨落的黑天使

　　抬眼望向眼前这个模样与自己如此相似的少年，新一的双眼透明而空荡，好看而疲倦的瞳孔中映照着白衣少年颓废的身影。他低埋着头，由于逆光的关系新一无法洞察出白衣少年的想法，时间静静的流逝，仿佛有某种沉静的元素轻轻在空气中缓慢散开。。。轻微抬起头的快斗微睁着双眼，半张被侵蚀的脸变的皱巴巴，然而双眸却因不知名的因素而颤抖，平静。。。缓和。。。也许，就连他自己也早已被这场追逐游戏所折磨到疲惫。

　　看着眼前Slayer那张稚气未脱的脸，洋娃娃般澄澈的双眼，虽然全身血迹斑斑却丝毫不显狼狈，在看到新一还紧紧抱住葬尸双手的同时，快斗皱起了好看的眉。

　　“。。。在你夺走无数无辜人性命的时候，你有感到过自己做错了嘛？”

　　枪口死死抵在白皙少年的额头上，也许，就在下一秒，他就会因为新一令他不愉快的答案而扣动扳机。

　　不明白为什么要问自己这种问题，5年了。。。他们之间一直都是追逐与被追逐的关系，除了你死就是我活，现在是他们第一次面对面的说话，然而快斗的问题却让在场的探和平次感到不解。

　　白皙少年依然挂着呆滞般的神情，苍白发紫的唇齿轻动，好听缓慢的声响流泄而出，“没有。”

　　轻描淡写的两个字让在场的人都惊呆了。

　　“喂喂喂，真的假的。。。”平次吃惊的望着被趋于劣势的Slayer，他难道不怕死嘛？他现在所说的每个字都可能让快斗感到不爽而杀死他，或者是。。。他根本就不怕死，所以，他认为就算说实话也不会怎样。。。不对，就算说的是实话也太过分了吧，就算是再残忍的杀人犯，在杀人的时候也是会有一点点的犹豫，因为他要随时接受死者与其关系者的怨恨，难道。。。少年连一点良知都没有了嘛？就连心。。。都被血腥与暴力所麻痹了嘛。。。

　　“快斗，你跟他废什么话！”听到新一如此让人厌恶的答案，探已经完全恼怒了，可是由于身体受伤太过严重而无法动弹，“是他杀死了先生，你还在犹豫什么？5年来你为的不就是现在这一刻嘛？”

　　白衣少年狠狠的咬着下唇，红色的右眼本已让自己很痛苦，然而在听到对方毫无感情的回答时感觉更不好受了。。。可是与此同时，他的右眼却十分精准的告诉他。。。新一说的都是实话。。。

　　“为什么。。。？”抵触在白皙少年额上的枪口在微微颤动。然而新一却没有任何回应，仅仅是把怀中的葬尸抱的更紧。

　　“是为了那个女孩嘛。。。”看到新一的动作，快斗无法停止的说着，“仅仅只是为了让她恢复原型，所以就该杀死那么多人嘛。。。”白衣少年无法压抑心中的伤痛再度低下了头，不理解。。。不了解。。。为什么这个少年能毫不在意的杀死那么多人！“只是为了一个人。。。那么多人难道就该死嘛。。。？”

　　费解。。。不解。。。最疑惑的还是现在，为什么新一还能如此平静，为什么现在突然浮躁起来的居然是自己。。。？到底自己这是怎么了！“你能如此的保护一个人。。。说明你该还有点良知。。。可是。。。难道你就从没想过把这种同情分一点点给那些被你杀害的无辜人嘛！他们也是有亲人和朋友在牵挂的！”是呀。。。父亲。。。不就是这么被你简单的了结了嘛？“你有想过被留下来的人的痛苦嘛？”失去了父亲。。。自己还能做什么！“你能了解活下来的人的悲伤嘛？你根本什么都不懂！”

　　白衣少年已经无法抑制自己的感情，就连情绪也越来越激动，用力怒吼过后留下的只是他来不及的喘息声。

　　“我懂。”

　　“。。。什么？”白衣少年睁大了双眼，实在无法相信自己的双耳，刚才。。。白皙少年说了什么？

　　“因为我就是那个被留下来的人，所以。。。不管用什么方法，不管用什么手段，只要兰能再度活过来，我什么都愿意做。”

　　。。。。。。。。。。。。。。。。。。。。。。。。。。
　　。。。。。。。。。。。。。。
　　。。。。。。。

　　【“。。。就算他死了。。。我也要让他活过来！”】

　　【“不管用什么方法。。。不管用什么手段！只要他能再度活过来，我什么都愿意做的！所以。。。他一定还能再活过来的！你们不要带走他啊。。。不然。。。爸爸。。。就真的死了。。。”】

　　【不管要我做多大的牺牲，或者要杀多少的人，我都愿意！只要他能复活！只要他能像以前那样好端端的站在我面前！我全部都愿意接受！】

　　为什么就这样死了。。。为什么就这样抛弃了爸爸。。。在这个世界上难道就没有让死人复活的办法嘛。。。有的。。。一定有的！为什么不去做。。。为什么不能这么做。。。为什么。。。如果能让爸爸再活过来。。。那又有什么不对的！

　　快斗。。。快斗。。。什么都愿意做的——！！！

　　。。。。。。。。。。。。。。。。。。。。。。。。。
　　。。。。。。。。。。。。。
　　。。。。。。

　　“变成罪犯又怎样，变成魔鬼又怎样，只要她能活过来，所有的办法我都可以去尝试。”

　　平静如止水般的蓝眸居然刺痛了快斗的双眼，执着了千年的决心。。。就算灵魂被销毁。。。就算ROU体全部腐烂。。。也永远不会改变的执念。。。

　　“你。。。”少年双眼顿时睁大的同时流露出的是一股无法遏制的震惊，左手臂剧烈抖动的同时就连一个字也说不出来。不要再说了。。。不要再抖了。。。白衣少年想要制住这种从内心深处流窜而出的动摇。。。可是。。。越在意手臂就越是抖个不停。。。就算带伤的右手勉强拖起扶住左手臂。。。也无法遏制这种快要崩溃的决心与意志。。。

　　“为了重要的人，我没有错。”

　　拼命的闭上眼睛不想再听新一的声音。。。快斗的双眸颤抖。。。为什么。。。为什么。。。这个少年。。。意外的拥有着和自己相似的经历呀。。。可恶。。。手指。。。根本。。。无法动弹。。。

　　我应该毫不犹豫的杀死他的。。。我本来就应该这么做的。。。父亲的仇恨。。。父亲的怨恨。。。父亲无故的枉死。。。其实。。。我只是想让父亲回来的。。。不管用什么方法。。。用什么手段。。。可是。。。就算杀了任何人。。。父亲也再也回不来的。。。这些我都懂的！

　　“啪嗒”一声，泛着银白色光芒的手枪终于脱离少年颤抖不稳的手而躺在了地面上，低下头的他自责而矛盾，用左手紧紧捂住自己的整个面庞，可恶。。。可恶。。。

　　“我。。。杀不了你。。。”

　　轻颤脆弱的声音泄露出了白衣少年善良与矛盾的内心，被击溃了。。。永远的失败了。。。父亲。。。我没办法。。。我无法杀死他。。。我根本不想杀死他。。。因为，我的想法居然和他如此相似。。。

　　“。。。究竟怎么回事。。。？”站在一边的平次已经有点不知所措，现在不是好机会嘛？那个小子到底在干什么！不对。。。应该是自己在干什么，到现在居然还无动于衷没有任何行动，师父交代过的事，历代人所赋予的任务，就是必须杀死那个人！拼命回复神智的平次定了定神，跨开步子刚准备上前。

　　等目光再度锁在新一身上的时候，只见金发少年早已站立在了新一的身后，霎时平次的眼睛无法节制的睁大。。。那家伙是什么时候。。。

　　“探。。。”

　　快斗不敢相信的望着站在新一身后的金发少年。。。此刻，他鲜红色的左手已经刺穿了白皙少年的左胸腔，整个手掌俨然是在新一的左胸腔挖了一个洞，从白皙少年胸前支出来的那平日该温暖无比的手里居然满是血迹。。。那手里的肉片。。。是新一被捏碎的心脏。。。飞溅而出的血迹喷洒而出沾到了新一身前快斗的面庞上。。。无法置信的白衣少年惊恐的撑大双眼。。。他看到新一眼中自己的身影由清晰变的模糊。。。再有模糊变的浑浊。。。而那透明温热的泪珠也自白皙少年的双眼滑落而出。。。

　　平次木愣的站在一旁，那家伙是什么时候跑过去还做完了那一系列的动作的？他的速度还没那么快才对。。。感觉就像他根本没有移动，而就这么突然出现在了那里一样。。。那是什么能力嘛？

　　探低头不语，金色的刘海将他平日暖暖的红色眸子完全遮蔽，低垂在身边的右手里紧紧握着一银色怀表。站起身的他毫不留情的收回新一身体里的手臂。

　　新一的身体被那股轻微的力量所带动，整个躯体向后倾斜下去，此刻。。。他平日空洞无神的双眼里盈满了点点滴滴的泪光，大而好看的眼眸里尽是绝望与悲伤，新一的后方就是不远的悬崖，棕色的发丝在空中随风舞动，男孩的双眼渐渐由大变的微睁，然而自始至终却从没把目光从快斗的身上移开。。。纯黑色的羽翼开始慢慢如花瓣般凋落，随着海风被吹的四处飘散。。。他的身体坠进悬崖外。。。零零散散的黑色羽毛漫天飞舞，倒下去时眼中的泪光在空中亦划出一道晶莹透亮的弧线。。。

　　是嘛。。。陨落的堕天使，最终也没能得到救赎。。。

　　快斗不自觉伸出的左手停泊在半空中。。。白皙少年的身影似从他的指间悄悄滑落。。。朝波涛肆虐的大海坠入。。。只听见脚步声微响，本是无意识的葬尸少女——兰，两脚一蹬也冲出了悬崖。

　　“。。。新一。。。”

　　飞扬的发丝，宽大的斗篷在空中散开，少女追随着少年一同跳入了大海。。。

　　“葬尸连这种时候也会一直跟随主人嘛。。。”那一瞬，快斗的眼神暗淡了。。。

　　明明是他们赢了，为什么自己的心情却如此沉重。。。仿佛，是他们做错了什么。。。
　　。。。。。。。。。。。。。。。。。。。。。。。。。。。
　　。。。。。。。。。。。。。。。。。
　　。。。。。。。

　　花香的味道。。。泥土的湿味。。。带着点咸咸的海风。。。轻轻抚摸着床上少年消瘦的躯体，右手臂被包扎的严实，看来是被人认真疗过伤，右眼部分也被绷带连带额头都包扎着，少年的身体微微动了下，睁开无神颓废双眼的他仿佛还没有完全回过魂似的，坐起身的同时似同拉扯到了身体上的伤口而露出了吃痛的表情。

　　少年上半身因为绷带与伤口的关系而CHI裸着，靠在窗边的他茫然的将目光投降外面，湛蓝色的天空，刺眼的阳光，耳里也传来外面城市的热闹非凡，说话声。。。欢笑声。。。轻轻靠近床边，下面的路人平凡的从窗下走过。。。很和平的城镇，几近快让少年忘记不久前的那场战斗。

　　“哟，醒了？”

　　熟悉的声音让少年转过头望向门边，金发少年手里端着从旅馆下面带来的饭菜，笑脸盈盈的看着自己，“醒了就快吃点东西吧。”

　　有点木讷的快斗没有动作，因为探的话而把视线落在了散发美味的菜肴上。

　　“啊~~~~~~~。。。好困。。。”

　　紧接着是又从门外走进的平次，他毫无顾忌的大张着嘴巴，外加他天生黝黑的皮肤，让这个少年给人一种轻松无忧无虑的感觉。

　　探丢给平次一记白眼，“对于每天睡到中午才爬起来的某个人来说，现在的确早了许多。”

　　“喂喂喂，”将绿色的长条包裹自然的扛在右肩上，黝黑的少年愤愤不平，“我也就是这两天而已，那场仗打的有多累你又不是不知道，还好我复原能力强，伤口才会这么快好起来。”

　　这两天而已。。。？快斗的眼睛终于有点回过神来，“我睡了很久？”

　　“三天而已，”探将饭菜放在快斗床边的桌台上，把盛满饭的碗与筷子递给对方，“发动右眼的力量后还能在这么短时间恢复已经很好了。”

　　接过金发少年递来的东西后，快斗却没有胃口吃东西，仅仅是悬在半空却半天没有任何动作，

　　“他。。。死了嘛？”

　　一句话出来，平次与探都沉默了，走到窗前将窗帘大拉开的平次将视线投向了遥远的地方，探用着不明所以的目光看着快斗。

　　“你很在意？”

　　“。。。我也不清楚。”

　　“那样还不死除非他有不死之身，”坐在窗台上的平次如同在发牢骚似的念了一句，感觉如果自己再不说话那两个人可能会被活活闷死也说不一定，“心脏被挖出来，应该是死定了，那个兰小姐不是很怕水嘛？现在可能也化为海中的一粒沙子了吧。”

　　是嘛。。。果然还是死了。。。看来最后的答案是自己错了嘛？少年叹息。

　　“那个戴眼镜的少年。。。？”快斗差点忘记那个长相很女生化的男生了，“他呢？”

　　“他呀。。。”一提到那小子，平次就挂起了一对白眼，“真是任性到极点了，我们战斗的时候他就不知不觉昏倒在某个不起眼的地方，后来把他救醒知道新一被我们和手干掉后，他居然还冲我们大声嚷嚷，真是够了。”

　　“本来是想把他留下来好好治病的，”探接过了话茬，“可是他表情那么坚决的说一定要去外界，似乎是有什么重要的事情还未办完吧。”

　　“最后由我带他过了卡瓦特森林，那么任性的臭小子，死在外面算了。”看来在护送途中两人相处的并不很愉快，平次的额头居然缓缓的冒出了好几个青筋，“对了，你们今后有什么打算？”从远处吹来的湿润海风撩起平次漆黑飘逸的碎发。

　　“任务完成，是该回家了。”挤出勉强的一丝笑容，是快斗故作从容的表情。

　　“这样呀，我也必须先回去一趟，看来我们先就此告别了。”从窗台上跳下来的平次再次将包裹搭在肩膀上，径自走到了门口，“拜了。”

　　“恩。”目送黝黑少年大咧咧的背影，快斗无奈的笑了笑，等大门再度关闭的时候，快斗的表情又再度回复到了刚睡醒的状态，“真是个不可思议的人，虽然满腹疑问却什么都没有说。”
　　探闭眼，“他自身也隐藏了很多秘密，不过以后应该不会见面了。”

　　“探，那个时候。。。你又用那个力量了。。。”抬起仅剩的左眼，灰蓝色的眸子深深的看着眼前的金发少年，伸出右手轻轻抚摸着探胸前挂着的银色怀表，“不要再用了，那样你会很快老去的。”

　　金发少年微微一愣，继而欣慰的笑出声来，“还不是某人关键时刻又在同情敌人，我才迫不得已的出手相助呀。”

　　“探，那不是同情，是相似。”

　　相似。。。嘛？眯长细眼的探望着快斗，而对方却木然的低头看着手中的碗筷，“行了，别想太多。”伸手摸摸那杂乱的棕发，“好不容易完成一个大工程，族里应该会让我们休息很长一段时间，与其老是想东想西还不如好好计划去哪里大玩特玩一番吧。”

　　“别老把我当小孩子看。”不耐烦的快斗打开探的大手，搞什么，明明自己才是哥哥怎么每次都是探反过来安慰自己。

　　“既然如此就快点吃完这些东西，免得让人担心，我去房间里收拾下东西，明天就出发。”

　　“哦。”

　　关上木门的金发少年木愣的站在了外面的走廊里，抚上左胸的怀表，按开盖子的他垂下了眼帘，怀表上的时针与分针往回走了多少圈虽然不清楚，可是旁边方格中的数字。。。一年又6个月。。。还好。。。只是这点时间的话应该还不是什么问题。身体轻轻靠在墙壁上，并不是自己想用这种力量呀。。。快斗。。。你没有发觉嘛。。。那个时候你明显动摇了。。。如果我不用那个能力，你会让我杀了他嘛。。。那个新一，对你而言并不是有利的存在，所以。。。必须消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