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之仙夫无情》沫小荆

2、天帝镜（2）

　　白宁君喜欢吹着林间的徐徐微风，记得以前暑假时爷爷会带着他去爬山，山间空气自然清新，清风徐徐，他很喜欢那种贴近自然的感觉。
　　心情愉快地捡了些柴火，回神时才意识到已经走了好远，抬头远望能看见一片巨大的湖泊，村里的小河似乎就是从这儿流出的。
　　白宁君欢快地奔跑到湖边，放下竹篓想下水泡个脚，刚脱掉草鞋脚还没碰到水，就传来一人斥喝：“此处禁止下水！”
　　白宁君抬着的一只脚还没来得及放下，身体骤然失去平衡猛不丁摔坐在石子地上。
　　“哎呦，好疼……”白宁君转过头，呲牙咧嘴地看向身后那人。
　　他有些意外，这般漂亮雅致的少年从哪儿来的？
　　少年看上去十六七岁，风姿卓越，气质芳华尊贵，一身白底银边锦衣，乌黑秀发扶风扬起，露出左耳，上佩戴一枚小巧精致的泪珠型血红玉坠耳环。
　　梧桐村里可没见过这般人物，莫不是从外地来的？
　　“你怎么突然出现，吓死我了？”白宁君揉着臀部缓缓站起，感觉小腿传来一阵剧痛，低头去看才发现小腿被石子划伤了。
　　少年走近白宁君，递给他一个白色小瓷瓶，“抹在伤处。”
　　白宁君道了声谢，自然而然接瓶子然后抹药。
　　碧绿的粉末敷在伤口处，有一股十分舒服的清凉感，一下子就不觉得疼了，血也神奇的止住了。
　　白宁君把瓷瓶还给少年，对方却没接。
　　“你拿着，立刻离开此处。”少年似乎惜字如金，说话都干净利落简洁明了，气势却格外强大。
　　白宁君暗自吞口水，觉得这个陌生少年是个不好惹的人物，按照小说里的套路，主角经常无意间得罪什么大人物从此踏上家破人亡被追杀的凄惨道路，他可不能犯那种低级错误。
　　于是白宁君只对少年礼貌地抱拳后，立刻老老实实背上竹篓往回走。
　　走了几米远，白宁君忍不住回头，可湖边的少年仿佛凭空消失般，再也不见踪影。
　　白宁君顿时感觉后背凉飕飕的，难道是遇到了什么山间妖怪，难道他穿来的世界并不是看上去那么简单！？
　　白宁君急匆匆赶回家，路上丝毫不敢歇息，害怕真被妖怪抓去吃了……
　　气喘吁吁回到家，白宁君立即招来小花，“小花妹妹，哥哥有事问你！”
　　小花端着刚洗好的一盆白萝卜，歪着头呆萌地眨着眼，“哥哥怎么了，怎么跑得这么急？”
　　“小花妹妹，哥哥问你，就树林里那片湖，有没有什么奇怪的传闻？”白宁君用袖子随意擦了擦额头上的汗，他刚才真的跑急了，连后背都汗透了。
　　小花神色骤变，惊恐地问：“哥哥去了湖边吗？那里不能随便去的！”
　　“为什么不能去？”
　　“哥哥忘了吗？每三年一次中秋前夕，村里都会献上一个孩子给清莲湖仙，村长也规定平日不让人靠近那片湖的，以免触怒了湖仙。”
　　“湖仙？不是妖怪吗？”
　　“不是妖怪，清莲湖仙大人会保佑村子风调雨顺，年年丰收的！”
　　白宁君并没有继承原身的全部记忆，还是第一次听说梧桐村的湖里住了个仙人。
　　难怪不许村民去河里抓鱼，那些东西都是属于那湖仙的。
　　“哥哥，你见到湖仙大人了吗？他长什么样子啊？”小花好奇地问。
　　“没看见，不过确定是仙吗？真正的仙会让村民献祭自己的孩子？那不是妖怪才会干的事吗？”
　　小花眼中却流露出羡慕及对湖仙的崇敬，“不是献祭，那些孩子都是村民自愿送去服侍湖仙大人的，等他们老了还是能回到村里的。”
　　白宁君却更惊讶了，“老了还可以回来？”
　　“是啊，村长就是五十岁时候回来的，他留在湖仙大人身边四十年，回来时还得了好多宝贝呢！”
　　“那村长知道那个湖仙长什么样子？”
　　“不知道，村长回到村子后就忘了所有事情。”
　　白宁君愈发觉得那个所谓的湖仙透着古怪，他要村里的孩子真的只是去服侍他那么简单吗？
　　小花忽然想起一件事，开心地说道：“哥哥，刚才娘回来说，今年献给湖仙的孩子定下了，哥哥猜猜是谁？”
　　白宁君见小花笑眯眯地一副很开心的样子，古怪地问：“不会是我吧？”
　　小花摇摇头，“哥哥猜错了，定的是二哥哥，二哥哥刚才还被叫去村长家订做新衣呢。”
　　“二哥？他都十五岁了，会不会年纪大了些？”十五岁的孩子在古代都算半个成年人了，献祭不都是年纪越小越好吗？
　　“本来哥哥你的年纪正合适，生辰八字也合适，不过村长觉得神仙会不高兴，就换成生辰八字同样合适的二哥了。”
　　白宁君瞬间懂了，不由感慨，古代也是看脸的世界啊！
　　提到生辰八字，白宁君问：“这个生辰八字是每次要求都一样吗？”
　　“不知道，不过二哥哥和小哥哥是同一个时辰出生的，只是年份不同。”小花懵懵地撅着嘴，她思考问题时就会不由自主做出这个动作。
　　白宁君觉得奇怪，难道这个生辰八字有什么讲究？
　　小花偷偷告诉白宁君，他和二哥出生的时辰并不好，算命的大仙说二哥是天煞孤星，命中注定无妻无子，孤独终老，白宁君也是个命硬的，凡同他亲近的人非死即伤，最爱的人会被他克死，除非对方的命格也硬。
　　对此，白宁君只当是听了个笑话，他才不信那些个江湖骗子的胡言乱语。
　　三天后，白宁君看见换上鲜红绸缎衣裳的白宁儒，没料到平日里土里土气的小孩突然摇身一变成为翩翩美少年，眼角一滴泪痣显得他愈发娇媚可人。
　　“二哥，你穿这样真好看。”白宁君不由赞道。
　　白宁儒脸上并没有丝毫笑意，他看了白宁君一眼，然后低下头不说话。
　　白宁君不知该说些什么，他这几天看家里人都挺高兴的也就不觉得被送给那湖仙是坏事，可白宁儒此时的态度分明表示他并不乐意，只是因为没有拒绝的机会就选择保持沉默了。
　　出发的时间快到了，其他人都在忙着准备各种美食和送给湖仙的祭品，房里只剩兄弟两人。
　　“二哥，你是不是不想去啊？”白宁君蹲在白宁儒身前，仰着小脑袋看他。
　　白宁儒眼里似乎有茫然有愤怒，还有一丝丝恐惧，静默会儿才低声道：“我知道你不是我的弟弟。”
　　白宁君吓了一跳，“我怎么就不是你弟弟了？二哥你难道疯了？”
　　白宁儒深深看了他一眼，又低下头看着自己的手掌，“是我在阿丑的水里下了药，他明明说那药不会伤害阿丑的……”
　　“你下药？下了什么药？谁给你的药？”白宁君震惊无比，原来阿丑的死不是意外！
　　白宁儒却不肯多说，再次低头沉默。
　　白宁君暗暗磨牙，只要想到有人想伤害自己身体的原主人，他就担心对方会不会故技重演，暗中想再找机会下手，这根本防不胜防嘛！
　　白宁儒见白宁君的反应，愈发确定眼前的弟弟有问题。
　　如果是真的三弟，不会反抗别人叫他“阿丑”，若是听说有人想害自己，阿丑也只会默默伤心，默默害怕。
　　原来的阿丑就是那样一个怯懦胆小，默默承受痛苦的孩子，可自从昏迷又醒来后，阿丑彻底变了。
　　现在的阿丑会反抗自己讨厌的事情，会乐观地面对生活和周边的任何人或事，变得越来越开朗积极。
　　“阿丑，我们做个交易，我告诉你谁害的你，你则替我去清莲湖，怎么样？”白宁儒问。
　　白宁君有些微微惊讶，只不过要去湖底一直呆到老，他是一丁点儿也不想的。
　　“你为什么不愿意去清莲湖，村里的人不是一直以此为荣吗？”
　　“如果你有想陪伴一生的人，哪怕是天上的仙女，又有什么稀罕的呢？”白宁儒居然已经有爱慕的人了！
　　本来听着还颇为感动，可白宁儒又接着说：“你不一样，就算有喜欢的人，人家也不见得看得上你，倒不如去陪陪湖仙。”
　　白宁君顿时气得吐血，“谁说的，你以为全世界的人都是以貌取人吗，肯定会有人喜欢长我这样的！”
　　“是吗，前提是你能活到那个时候。”
　　“什么意思？”
　　“别忘了，那个想害你死的人，还在村里。”白宁儒说这话也是明确告诉白宁君，他确信真正的阿丑已经死了。
　　白宁君哑口无言，梧桐村不安全，难道他要悄悄离家出走吗？
　　“梧桐村并没有通向外界的路，你一个人乱走只会遇到山里的野兽。”
　　白宁儒封死了白宁君最后的退路，而白宁君仿佛第一次认识白宁儒，才知道这个平日里略沉默寡言的少年竟是这么厉害！
　　湖仙会在月圆时现身，两人约定在湖边调换身份，到时白宁君换上红衣上轿子，白宁儒换上普通布衣悄悄离开梧桐村，等一切尘埃落定再回来。
　　每次送“仙童”给湖仙都特别热闹，天未黑时家家户户便挂起红灿灿的大灯笼，送行队伍前排有敲锣打鼓的共十人，其后是四名青年壮汉抬着仙童乘坐的红色轿子，后面还有端着美食及各种精美祭品的年轻媳妇们，整只队伍浩浩荡荡缓缓地走进树林。
　　这种特殊的仪式，小孩子们是禁止随行的，白宁君用一块花布遮住口鼻，头戴一顶草帽，小心避开其他人，悄悄跟在队伍后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