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艾丽斯李的日记系列 ...
-
（一）回到老镇
公元2107年5月雨后的傍晚，空气清新怡人。紫园。
听我们说清楚名字和目的之后，管理员嘀咕了几个电话，就不管我们了。
我坐在走廊里，拨弄一小杯咖啡，看着丈夫子木在后花园的草丛中慵懒地发痴，最后索性躺在草地里睡着了。
子木是西部工程学院里的计算机专业中的姣姣者，喜欢在夜间工作，是个典型的“夜猫子”。
这个五一长假，我的营养书，提前交稿，正好和子木一起放松一下，回X城老家的紫园来放松一下。紫园修建于上上世纪的五六十年代，有多代人在这儿生活过，我都算不过来了。
我，叫艾丽斯·李，海归营养师，魔都某饮食刊物专栏撰稿人，天天和各式各样的美食打交通。和所有现代人一样有夜生活情怀，但心里面却是怀念远古人类的日出而作，日落而息的旧作风，说到底，人这样一俱身体，这样一个生命，应该尊重它远古的形态。这也是我大学为什么从生物学转向食物营养专业的原因之一。
紫园是我们世代集中而居的一个古镇，后来城市包围了乡镇，拆迁房的诱惑，轻易让人们远离了自己熟悉的家园。好在我们的古镇的特别，也好在别的一些没有得到证实的原因，譬如听说政府没有足够的钱拆迁了。
就这样，家园成了一片荒园，稍加修饰后成了商贩集中售卖假古董的紫园。而我们，每每回到故乡，还是想来这家园转转玩玩。
说是商业中心，其实真正住这里的商家只有三三五五不多的几户，我们应该感激政府，在某政策的保护下，我们的家园能得以完整的保存。
不过，它的门是上了锁的。政府的锁，一把便宜的旧锁。锁便宜了有一个好处，就是能轻易地打开。
我们把锁开了，再挂在门上，做点假相，便旁若无人地进去，打扫打扫卫生，拖出把小竹椅，找块抹布擦擦灰尘。
相关的负责人，其实就是原本老镇上的一些老面孔的后裔，我们曾日日相伴读书玩耍，像亲兄妹一样相熟相亲；我们同时熟知东家鸡西家犬，各家的丑与短从那小小院落中不息地通过某女或某男的声波像蒲公英的种子一样，散布到小镇的每个角落，这使得我们又彼此相轻。
王贲就是这样一个小男生，不过，现在人家成了景区负责人了，被人前人后主任长主任短的叫着。虽是小小主任，但权力却大得很。那风光，又岂是我们这些书呆子能比的。
尽管如此，王贲还是和初那个放走我们群围的小鱼的王贲一样，心底还有小小的善良。他把景区的钥匙，放在我家门口的花盆底下。虽然我们没有用得着，但是，那些景区保安，没有人来过问我们的进出，自然出于他的嘱咐与关照。不光我们，似乎一角落的几户原生民都得到了这样的待遇。不由得，我们对王贲，都生出了一份好感。
我把这份微妙，说给子木听，子木却只是轻轻地哼了一声。他对我的感动，似乎从未感动，连起码的装模作样的附和都舍不得有。不知道这是不是理科男的通病，亦或是，我们之间的感情有了一些问题。
艾丽斯李日记二
问题
我和子木的问题就在于，我们结婚七八年了，可是，还没有一个孩子。我们一开始是没有想要孩子的，计划奋斗两三年再说。可是，等我们结婚两三年，工作稍稍有了点起色，两个人打算要孩子的时候，却发现，要一个孩子，并不是一件容易的事，不是说来就来了。
再过了两三年，好不容易怀上几次，却一不小心就滑掉了。现在想怀上，更上难上加难。
医院是跑个不停的，却总不见什么起色。
子木表面上不说什么，但看到相同年纪的人抱着孩子时，脸上还是有些不悦的。我想，他的心里其实还是很在意的。
因为滑过胎，所以医生对再次怀孕的事，有多加嘱咐，事项还比较多。
经历过滑胎之痛，女人简直不愿再为女人，对生育的事，也警惕很多，不是那么轻易地就让自己男人亲近了。这样，子木的不悦就更多了。
他怎么就不懂得一个女子的难处呢？
有时，看了他游离的眼神，心里忽然一阵悲哀，子木，你和我在一起，到底是为了什么？
子木出生在一个农村家庭，家里一无所有。当初我们在一起的时候，是因为，我这样的家庭，没了父亲，爷爷奶奶也因为这件事受了打击，早早离世。香火的萧条，使得我这个人也变得轻变得微小起来。没人会想到婚姻的礼金问题，也没人会想到住房问题。紫园在那时已经被归为拆迁区，父亲的债务母亲也已经还得差不多，都认为该是苦尽甘来的时候近了。可母亲却意外走了。
真的应了那句，所有的苦都让母亲吃了；所有的福，都让我享了。让我们享了。可，子木却不知道这幸福的背后，母亲曾经付出了多少。
我们之间夫妻间该有的都有了，证，房子，性。
我以为这就是婚姻。可是，作为一个现代人，我偏偏忘记了最重要的一点，他爱我吗？
第一次怀孕的时候，这个问题冒了出来。医生嘱咐注意安全，我们是难捺□□，还是我担心他的难捺□□？
当腹中的胎儿越来越大，我的行动越来越不便的时候，我终于终止了我们之间的性行为。可是，另一个问题出现了，木子夜不归宿，常常泡在浴室里睡着了。有时还接着电话说一声，就回来。有时，干脆电话也不回，任我一遍又一地打。
甚至有一次，我沿着他常去的洗浴中心，一家一家地找，电话一直一直地打，凌晨的时候他出现了。可是，那副嘴脸，搞得好像做错事的人是我。
你是怀孕的人，这样在外面跑，难道是怀疑我做什么坏事不成？他嫌恶地说。
我说不出话。肚子那么大，外面那么凉，即便是夏天，也是种种让人不舒服的。
我在墙上的日历上勾勾划划，十月怀胎的日子里，子木做不到完整的哪怕是连着三日的陪伴。
子木，你知不知道，我母亲在她临终前将我托付给了你，你是我在这个世上最后一个至亲的人了。
他知道，可是，他做不到。
也许，他并不是那么爱我的？
艾丽斯李日记三
我和子木的爱情故事
我十三岁那年，我爸疲劳驾车车祸死了。此后，我妈一个人把我拉扯大，还得还车祸撞伤的那家人的补偿钱，我大四那年，在同一条路上同一个日子，她被一辆卡车带走了生命。司机是个卡车司机，一嘴的酒气，吓得要死，说是我妈自己撞的。街头十字路口有监控，调出视频，我妈当时在街角点纸，点完纸后有点恍惚，在街边走，过街时走慢了点，被卡车带倒的。司机撒了谎，但是如果妈不是恍惚，是可以让过那辆车那场灾祸的。那天是我爸忌日，我和子木那时已经认识，谈着恋爱，总觉得不适合，时分时合。那天两人为我要不要继续读书的事吵起来了，这天是清明节，又为回哪家的事吵得不欢而散，不知道电话怎么被妈妈听到了。
妈妈受够了爸爸走得早的苦，希望我能找个好男人嫁了。她觉得子木就是那种值得终身依托的人，听到我和他吵就焦虑，生怕子木把我踹了。我很生气，问，妈，你就这么瞧不起你女儿吗，你就这么以为没了男人我就养不起你吗？你凭什么认为爱情是要牺牲尊严和独立来换取的，或者，你认为，只是你的女人不配有尊严和独立的爱情。
那天我好生气，也为含辛茹苦的母亲的无知善良而伤心，同时更为自己的不能自控地伤害了她而伤心！母亲，你为我做了那么多，可是，我还是没办法不伤害到你！
母亲最后的视频里面，蹒跚而行，那么孤单，每每想起，我都忍不住落泪。
母亲临终的时候，只对我说了一句话：你和子木，要好好的……我流着眼泪答应了她。
为什么，我就不能早点答应她呢？
此后，我对子木的感情不知为什么，带上了母亲的这份因素。我们的相处，一直处于不冷不淡的状态。我没有听从他的要求，还是跑到国外念完了研究生。然后跑回国内，找了这份职业。但我没有辜负我们之间的感情，事实上，在我们俩人的感情问题上，倒是我主动的比例要多一些。
每每两人相处时，母亲的血和泪总在我眼前闪着，我总是要想，为什么不早点答应她呢？为什么在我和子木的感情里面，我不能主动一点呢？是真的，我对子木是有好感的，我并不想隐瞒。所以，即便他的表现，并不如我所期盼的那么好，我仍然，要为了母亲，主动表达爱，主动追求幸福。
就这样，工作不久后，我们还是走到了一起。我觉得得特别幸福，因为，我完成了母亲的心愿。
人生就是这样奇怪，因为我付出得多一些，所以我时常觉得很满足。可似乎子木却越来越冷淡。这真是一件嘲讽的事，他的解释经常是，作为男人，他要怎样就该怎样。大男子主义啊。也许，他对我爱，不足以充分到为我做什么的那一步。
但有一点，我始终坚信，人是需要家的温暖和感情的；我们在一起一天，我就要温暖他温暖这个小家一天。不知道，子木，他有没有能够体会到这一点？
作者有话说
第5章 艾丽斯李的日记系列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