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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第 9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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黑暗中,她好像看了一场电影。
出生的时候母亲就去世了,奶奶也不愿意看顾自己,倒不是重男轻女,而是因为算命先生批的那句“天煞孤星”——过了没几个月,老人家就被诊出了胃癌。
父亲把自己带走,雇了保姆照料自己,自己则忙于生意,一开始还会偶尔逗弄自己,可是随着有血缘关系的亲属一个接一个地去世,他看自己的眼神里带着自己都难以发觉的恐惧和厌恶。
车祸,绝症,仇杀……各种各样的死法在血缘亲人的身上逐一上演。
该庆幸他没有丢掉自己吗?
在这样的环境下长到了10岁,亲友也死的差不多了,父亲对生母那少得可怜的情分也早已消耗殆尽。终于有一天,他带回了一个小她两岁的小男孩,并和那个年轻的女人计划着让自己搬出去,“随便找个房子,再添两个保姆就行。”他们都这么说着。
谁料不久后的“一家三口”驾车出游时,遭遇了连环车祸,三个人无一生还。
啊,从此以后就只有自己一个人了……小小的孩子抱着和自己差不多高的熊娃娃,神情落寞。
“幸存”的亲戚也没一个愿意收养她,哪怕父亲去世后的遗产让他们心动不已。
“要钱也得有命花,那个丧门星的钱,谁敢要?!”
上学一个人,吃饭一个人,睡觉也只有熊娃娃会陪着她。
考了满分有什么意思呢?她也没有爸爸妈妈在家长会上分享自己的教育心得。
就这样孤孤单单活到20岁,她的第一个朋友出现了,然而她却害死了他。
那么善良的人,就算倒在血泊里,对她说的最后一句话也是“好好活下去”。
一个人靠在他的墓碑旁,她觉得茫然:自己活了这么多年有意义吗?没有一个人关心自己,喜欢自己,唯一的一个现在也已经长眠地下。
身处人群,却心在孤岛。
“哎呀,终于找到了。”一个西装革履的壮汉在她面前停下了脚步。
她置若罔闻,自顾自地摩挲着冰冷的大理石墓碑,他一个人躺在阴暗的地下该有多难受啊……
“嗯……这样下去可不好,”男人自顾自说着,“心理抑郁可是个大毛病啊!”他挠了挠毛剌剌的脑袋,“有了,二十四层封印,把过去都忘掉,该会过得好一点吧?”
她不想理这个疯疯癫癫的人,声音沙哑道:“离我远点……我会害死你的。”
男人摸了摸她的脑袋:“哈哈,别这么说嘛,我们可是有兄妹之缘呢……”一阵温润的白光从男人手上放出,她陷入了黑暗,最后只模糊听见了只言片语,“唉,注定……时空……一线……”
再次醒来时,她就是那个父母双亡却活得开开心心自由自在的莲生了,她开心的度过了人生中最快乐,也是最后的五年。在一次午觉中,无声无息地离开了世界。
…………
猛地睁开眼,莲生发现自己躺在一张拔步床上,头顶是雅致的绣有兰草的床帐。
——西门吹雪呢?
她翻身下床,拉扯到腰侧的伤口也没有迟疑,冲出房间就往外跑。
迎面而来的端着药的侍女惊讶道:“姑娘……”
莲生绕过她,在这全然陌生的地方赤着脚奔跑,她要找到西门吹雪。
……那么好的一个人,虽然总是神情冰冷,但是自己弄坏了他的剑,他都没有怪自己,在那种时刻也没有丢下自己……要是、要是他也死了的话……
拐过弯去,莲生撞上了一个坚硬的胸膛。
“西门吹雪……”莲生愣住了,“太好了……”她喃喃道:“你没有死……你还活着……”她抱住了这个神色清冷的男人,放声大哭:“你还活着!太好了……”她没有害死他……她不是天煞孤星……
后面闻声赶来的老管家和侍女立在不远处,西门吹雪皱皱眉,接过侍女机灵取来的披风,裹住了身形娇小的女孩,难得软语安慰道:“没事了,现在已经安全了。”注意到莲生连鞋都没穿,他干脆把人打横抱起,长长的披风正好遮住了脚面,他把人送回房间,坐在床边给莲生切脉。
老管家笑呵呵地看着这一切,感慨庄主的春天终于要来了。
他带人找到庄主的时候就发现庄主和一个姑娘倒在一起,幸好两人都没什么大碍。庄主虽然衣衫破损,身上也有血迹,明显是经过了一场恶战,但是身上却毫发无伤。
自家庄主在他准备将人抬走之前就醒了过来,看精神也是无碍的。而且庄主亲自将这位姑娘抱上了马车!老管家内心波涛汹涌:他得立刻修书和教主说一声,这位姑娘人品相貌可是甩了教主送来的那些画像一整个京城还不止呢!
莲生在确定西门吹雪没挂掉之后心里松了一口气,在看到旁边老管家那看着自己和西门吹雪时明明在暗自激动可面上还是极力保持淡定的表情时,她才反应过来……
自己刚才那样真的很像是琼瑶剧女主啊……
但是又不能解释什么……这种事向来是越描越黑的。
莲生默默地把被子往上拉,遮住大半张脸,只剩下一双眼睛滴溜溜转着看着西门吹雪。
西门吹雪顿了顿,接过侍女手上的药碗,搁在床头,道,“喝了药再休息一会。”言罢就先离开了。
老管家笑呵呵道:“莲生姑娘只管好生在庄内修养,万梅山庄之内从无宵小敢来此放肆……此次还要多谢连生姑娘搭救庄主,庄主他只是性子冷了些……”一通话说的莲生羞愧不已:明明是西门吹雪保护了自己,自己怎么能担下他的救命恩人的名头……然而不等她开口管家就已经告辞了,并且神情中带着蜜汁满足。
……算了,这事以后再说。
现在她还有其他的事情要弄明白……例如,莲一究竟是谁派来的……
自从莲生醒来后莲一的情绪就非常低迷,到现在还没有开过口。
‘莲一,你在吗?’
‘嗯……在呀,您现在好些了吗?’看,连说话都有气无力的。
‘还好吧……只是想起了以前的一些事情……你想听听吗?’
‘……您说吧,我听着呢。’
于是莲生就把前世的记忆加加减减告诉了莲一。
‘嘤嘤嘤……太惨了’莲一哭成泪人,‘没关系!以后都会好的!我会好好看顾您的!’没想到主人的妹妹以前过得这么糟糕,真是太虐了QAQ……
‘……啊,现在想起来,感觉就像是一部悲惨电影啊……’莲生神情淡淡,看不出她是否在难过:‘你知道吗?有时候心里特别压抑,我习惯溜达到医院的重症区,那里大部分的人脸上都是愁苦的,为了亲人的病情,也为了昂贵的医疗费用,更有甚者会互相推卸,不愿分担……只有在那个时候,我才会告诉自己说:看,你总归有一点是比大多数人强的,至少你比他们有钱……现在想起来这种想法也真是够扭曲……但是没办法啊,那种时候我就是需要一点安慰,来证明自己过得也不是那么糟糕……’,之后那个奇怪的男人让自己忘记了以前的一切,但不得不说,那是她人生里最轻松最快乐的时候,她就像一个普通的富二代一样,享受着美好的年华和丰富的物质生活,没有任何心理压力和精神负担。
莲一听得眼泪汪汪,发誓以后会加倍地对她好。
莲生笑了笑,无所谓道:‘都是过去的事情了,现在有你在,还有陆小凤他们……我也是有朋友的人了,对了——’她问了个风马牛不相及的问题:‘莲一你知道二进制转十六进制怎么计算吗?’
脑子里的小胖娃娃拿着块手绢擦眼泪:‘诶?那是什么?不知道哎。’
莲生的神色骤然冷下来:‘你到底是谁?谁派你来的?’
莲一还在感伤呢,被莲生的突然翻脸吓到了:‘您、您怎么了?’
莲生单刀直入:‘你根本就不是什么系统!别骗人了!说!你是哪里山精野怪!’
莲一想为自己辩解,但是想起临行时主人的交待,他支支吾吾的不知道该怎么说。
莲生眯了眯眼,拿起那把可以和“太子长琴”一较高下的剑——也不知道西门吹雪为什么把它放在自己床上——冷声道:‘你似乎很不愿意瞧见我受伤?’她把剑架到自己脖子上,下了剂猛药:‘如果你不说的话,试试看啊。’话中的威胁之意不言而喻。
莲一更慌了,几经权衡之下,他咬牙道:‘我说,我说还不行吗?您手里稳着点,别伤着了……’要不然最后倒霉的肯定是他。
莲生仍然没有放松,她可不知道莲一会不会趁机控制她的身体什么的,神仙鬼怪的小把戏太多了也叫人防不胜防,是以她并没有放下手中的剑。
莲一看她态度坚决,没法子,就只能把自己知道的事情一一道来了。
‘我其实是主人派过来的,您是主人的妹妹,我自然不会伤害您……’
接着,莲生听到了一段颇为不可思议的故事。
作者有话要说: 以及,这是记忆的一段解放~之后还有第二段和第三段……
……可能有些地方不太符合实际?不过小说来源于现实又高于现实嘛(心虚)……
莲妹说起自己的过去是为了让莲一放下戒心,因为她觉得莲一深藏不露(脑补过度),然而在以后的相处中,她就会明白,莲一很傻白甜……
小剧场:
莲一:为什么您会知道我不是系统的呢?我觉得自己伪装的很完美啊!
莲生:第一,你自己对待任务的态度很敷衍,第二,没听说过哪家的奇葩系统整天放着宿主不管天天溜号出去看小黄文和春宫图的,第三……没有一个系统不会知道二进制转十六进制的计算方式……这是计算机基础中的基础!
莲一:嘤嘤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