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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2、第 42 章 ...

  •   顾铭一觉睡得特不舒服,天还没亮,他就听见付堰被通电话喊起来。

      “铭哥醒醒,赶紧别睡了。”付堰上手就过来推他,“哎昨晚不该聊这么晚的…铭哥快起来!”

      “现在才几点?”顾铭转过身来,明显的低气压。

      “五点四十五,快起来,再过五分钟化妆的就来了。”付堰要拉他被子。

      “你化妆关我屁事儿,”顾铭一把抢过被子,他这只睡了两个多小时,“等你好了再喊我。”

      “操,你不说好要给我当伴郎的吗。”付堰疯了。

      “嗯,”顾铭闭上眼,翻个身背对付堰,“我就是穿个背心,都比你帅。”

      人家大喜的日子,抢别人风头怎么好。

      “我操。”付堰起身了,边走动边骂,“我操。”

      顾铭没能睡上回笼觉,因为化妆的真五分钟后就来了。

      虽然是在外间,但还是能听见动静,包括付堰洗漱开关门的声音,在睡觉的人耳朵里跟敲锣打鼓没区别。

      顾铭掀被子坐起来了,面色很黑地去摸手机。

      这个点,是个人都在睡,顾铭扫了眼列表,全都是些无关紧要的信息。

      顶多就是看见孙远方给他发过音乐文件,是《粉红太阳》的完整版,提醒顾铭过几天会正式上架。

      顾铭没急着插耳机听,从列表里把周喻找出来,点进去看了眼。

      周喻没给他发过文件,上一条消息还是昨天下午的黄色表情包。

      啧。

      顾铭将手机扔下了,起身刷牙洗脸,出去的时候看见付堰已经穿好了黑色礼服。

      “啊…铭哥起了啊…”付堰仰角四十五度地任个小胡子化妆师摆布。

      挺惨的,他那身高定帅是很帅,就是配他那头短寸确实感人肺腑。

      “伴郎先去换衣服,待会儿小猜帮你画。”小胡子手里夹着笔,扬眉看了顾铭一眼。

      小猜是个瘦瘦的小个子女生,笑容很腼腆,“伴、伴郎的衣服在这儿。”

      “谢谢。”顾铭接过衣服。

      “我,谢谢我…”付堰整颗头定住了不敢动,“哥儿专门给你挑的…”

      “谢谢你。”顾铭停步,老实应了声。

      -
      付堰家虽然有钱,但爸妈都传统,婚礼办的还是中规中矩的模样。

      上午在女方家的海滨别墅弄,他们到的特别早,邀请的只有双方关系最亲的家属朋友,人不多。

      顾枉跟赵晓芸显然还没到,虽然碰面是迟早的事儿,但顾铭实在不大想上来就尴尬对视。

      他当伴郎,刚到地儿付堰就急着要带他去见嫂子。

      “来来,铭哥进来呗。”付堰站化妆间门口冲他招招手。

      “你们聊吧,我下去走走。”顾铭没过去,主要觉得一对新人配上他挺尴尬的。

      “哎他还害羞呢,”付堰朝里头笑,脑袋再转回来:“铭哥过来,啧啧啧。”

      跟逗狗似的。

      顾铭准备要走了,结果嫂子探出头喊住了他:“铭哥进来坐会儿吧。”

      是个皮肤白皙的女生,长相很干净,笑起来像只白兔。

      “嫂子好。”顾铭走进去。

      “铭哥好,初次见面了。”对方一身洁白婚纱,气质很好,明显就是有一番良好教养的,“我叫白果,付堰经常跟我提你。”

      “也没经常,就是偶尔说一说。”付堰笑起来,“什么小学吹泡泡糖糊脸上,初中一百米摔个大马趴的,很多很多有意思的往事。”

      顾铭沉默了一秒,白果打着付堰的背开始笑:“哎呀你哪有跟我说过这些。”

      “嫂子别听他瞎扯,”顾铭笑笑,“他有意思的往事比我多。”

      “哎!”付堰瞬间就激灵,指指顾铭,“哎咱还是不是哥们儿?”

      白果这才笑出了声,看着挺温和一姑娘,笑起来眉眼弯弯。

      “其实我还挺想听听的。”白果说。

      “听见没,嫂子说想听。”顾铭大声说。

      “……”付堰一副已经输了的样子,拉过张凳子搁顾铭面前:“坐坐坐,尽管从我出生那年开始说。”

      -
      婚礼十点正式开始,安排在了别墅二楼的露天平台上,朝外望就是海。

      天气很好,蓝天白云,白的粉的气球簇拥在平台上空。

      顾铭这伴郎做得悠闲,在音乐声中陪付堰走了一小段,剩下的就是漫长的仪式。

      有摄影全程跟拍,结婚的俩人又是哭又是笑的,交换戒指,在人群的起哄声中拥吻。

      顾铭站旁边看着,到这会儿才确信付堰是真结婚了。

      他怀疑仪式就是为了提高真实感而存在的,把普通的日子变特殊,好让人一辈子记住某个瞬间。

      就所有人都站起来鼓掌这间隙,有只手从背后伸过来,拉住了他胳膊:“顾铭。”

      顾铭都不用回头,就知道这是赵晓芸找着他了。

      “妈。”顾铭回头,喊了她一声。

      对方把头发剪短了,看面容还是老样子,挺精干漂亮的一个人。

      “我就知道,小堰结婚你肯定得回来,”赵晓芸拉过他,“你什么时候回的?”

      “昨天。”顾铭朝旁边看了眼,没见着顾枉,平台上围的人太多了。

      “你爸跟付叔坐那边喝茶呢,老习惯。”赵晓芸仔细端详着顾铭的脸,“唉你是不瘦了点儿?”

      “没有,就妆画瘦了。”顾铭挺不自在。

      “没事儿,好看。”赵晓芸笑,“这一转眼就二十四年了,小堰都结婚了。”

      “嗯,是挺快。”顾铭应了声。

      “看看,你还是话特别少。”赵晓芸说,

      可能太久没见赵晓芸,顾铭一时都不知道怎么跟她相处,俩人只能有一句没一句地随便说着。

      “你这回回来,待多少天?”赵晓芸问。

      顾铭知道,她应该是想问问自己回不回家。

      “四五天吧,回去还有工作。”顾铭随口说。

      “有工作就行,”赵晓芸说,“上回元宵看你上电视,我还跟你爸说,瞧见没,咱儿子在外头也是有实力的。”

      顾铭只笑笑,没再说话了。

      随着仪式结束,所有人都移步大厅用餐,赵晓芸最后也没说别的,只拍拍他背,踩着高跟鞋走了。

      午餐挺丰盛,现场安置的是长条形的西式餐桌,这个时候人基本都只小酌,因为重头戏还在晚上。

      顾铭没怎么吃,每回见赵晓芸,都能让他心里的愧疚感悄无声息地冒个头。

      他知道赵晓芸很爱他,也正如付堰所说,她被夹在了中间,里外不是人。

      一边是儿子,一边是丈夫。虽然赵晓芸选的是丈夫,但对儿子的思念不会就这么断了。

      亲情这事儿,其实就像把锁,不管愿不愿意锁都摆在那儿。

      突然还挺迷茫的。

      -
      这顿饭吃了不散伙,顾铭历经一早上已经感觉到疲惫,都不敢想身为主角的付堰和白果是什么感受。

      基本没歇息,晚上付家还要在索菲特酒店设宴。

      这回请的人特别多,生意上的活动社交上认识的全请来了。

      概括来讲,就是顾铭离家前生活的那个圈子里的所有人。

      挺吵闹的,付堰带着白果一桌桌敬酒合影,按顾铭观察,付堰今天非得喝断片儿。

      顾铭也不轻松,找他搭话的人很多。

      都是以前认识的,以前顾枉不管上哪儿应酬,都得带着他见习,所以基本不是生面孔。

      “顾铭对吧,这么多年没见,真是一表人才。”

      “越长大越帅,上回见你的时候你还是个小男孩儿呢。”

      “哎呀真是跟你爸年轻的时候一模一样,虎父无犬子!”

      去了一个又来一个,每个都给顾铭三两句应付走了,结果还不停来人。

      怎么就没完没了了。

      顾铭忍了半个多小时,最后把杯子搁下了,绕着桌子找付堰。

      付堰明显已经醉了,看见他就伸手勾他过来。

      “来,铭哥,今天我敬你一杯,祝你我的友情——地久天长。”付堰说。

      因为周围人都看着,顾铭挺无奈地陪他喝了一杯,白果在旁边露出个挺不好意思的笑。

      “我到这儿就先回去了,再次祝福二位,百年好合。”顾铭将空杯反扣在桌上,示意不再添酒了。

      “这么早回去了?”付堰说,四处张望:“你等着,我立刻让人开车送你——”

      “不用了,打个车挺方便的。”顾铭说。

      “哎那也成,”付堰醉得摆摆手,“那我祝你,早日拥有□□生活,把那周…”

      顾铭特想直接扇他一嘴巴,幸好白果眼疾手快把付堰嘴给捂住了。

      即便捂住了,付堰还是一口一个“干他”。

      “那我走了,辛苦嫂子。”顾铭朝白果点个头。

      “嗯,路上注意安全,到酒店给付堰发个信息。”白果说。

      白果手刚松开,付堰就边咳边去给下一个人敬酒了。

      顾铭一路往酒店外边走,现在才八点半,他就已经体会到了前所未有的疲惫感受。

      是真不喜欢这样的环境,真没法儿在这儿过一辈子。

      走到能打车的正门口路还挺长,顾铭活动了一下僵硬的手臂,点着根烟,摸出手机叫车。

      信号还在跳转,身后就已经传来车声。

      一辆黑色保时捷冲他按了声喇叭,在他右手边停下了。

      顾铭还叼着烟,转头看了眼,驾驶座车窗慢慢摇下来了。

      顾枉。

      果然该碰面的还是会碰面。

      “你这是要去哪儿?”顾枉沉声问。

      还是那张冷冰冰的脸,中规中矩的一副眼镜。

      “回住的酒店。”顾铭面无表情地看了回去。

      “把烟掐了,上车。”顾枉说。

      顾铭没动,他最讨厌顾枉这种不容置疑的语气。

      问题二十四年来,顾枉从来都是这么说话的。

      不是对话,只是单方面地下指令。

      赵晓芸不敢忤逆,顾铭曾经也不敢忤逆,因为顾枉从来都说到做到。

      “我让你把烟掐了!”顾枉大声说。

      顾铭只怔了一秒,将烟从嘴里拿出来。

      但他没掐,只静静吐了一口烟,笑:“怎么,又想让我回去给您捶背了?”

      顾枉只看着他,眼神阴鸷冰冷。

      “顾铭,”赵晓芸从副驾驶那边喊,“你别跟你爸在大门口闹,先上车。”

      “那是回家闹?”顾铭把烟叼回去了。

      “你上车,”顾枉说,“我们谈谈你的问题。”
note 作者有话说
第42章 第 42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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