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夫人也重生了》未臧

15、第 15 章

　　第十五章

　　了却心中一桩大事，王剑农心情畅快地回了家，他按照谢治延的办法告知父亲，威宁将军果然不再比他去翰林院。他母亲倒还一如既往地唠叨着要替他相看媳妇，不过一想到过段时日就能远远地离了这些繁琐事，王剑农倒也忍得母亲唠叨，无论母亲说什么都乖乖应好，哄得她眉开眼笑，直夸自个儿儿子懂事了。

　　虽然谢治延提前与皇上打过招呼，只是这派遣的旨意还得经了程有章的手，为防引起他注意，明面上用的是服侍老师的借口，一日为师终生为父，大历朝尤其敬重师长，程有章也拒绝不得，却能耍些手段，故意拖上一拖，因此怎么也得再过一月王剑农才能动身。

　　这日子过的一顺，王剑农便又恢复了往日脾性，他耐不得在家里无所事事，也不耐烦与其他酒肉朋友出门，便缠着谢治延硬是想试一试他的差事，过一过当夫子的瘾。

　　谢治延自然不能同意，王剑农大大咧咧不懂避讳，他却不得不注意，当初自己进乐水书院还是打的从乐山书院借调的名头，即使有院长李夫子为自己铺路也是有些勉强，更不要说将王剑农这么一个年轻小伙带到一众女学生前了。

　　只是王剑农日日纠缠，磨得谢治延烦不胜烦，没想到年轻的好友竟还有这么一面，叫谢治延大开眼界，前世他印象中的王剑农可是沉稳得很，便是大军压境也能面不改色。

　　索性近日天气转暖，正到了乐山乐水两书院一起出门采风的时候，这倒是可以让王剑农跟上。说起来这也是两书院的大事，为磨炼学生画技，同时增进两院交流，每年三月两院都有一次联合采风，到那日，所有学子不分男女皆前往西郊莫林山。

　　这每年的采风都很得李院长与莫院长的重视，到那日，不但所有教授画画的先生要一同前往，其余各科的先生若无要事，也是要陪同的。一是当日学生众多，先生方便保证学生安全维护秩序，二是趁此机会各科先生也可交流心得，放松心情。因此相当“清闲”的谢治延是决计不能缺席的。

　　乐山书院的男学子已经们盼着这一天许久了，毕竟都是血气方刚的小子，谁不慕少艾，等到采风时能光明正大地与乐水书院的女学生们一道，心里实在美得很。一个个的，卯足了劲磨炼画技，期望能赢来女郎青睐。
　　乐水书院的女学生们也不甘落后，只是对于她们，磨炼画技却是远远不够的，从妆容配饰到消遣点心无一不精心准备，力求在采风时显出自己最好的一面。

　　赵府里赵家姐妹也正准备着，方才老太太遣人来唤，因此现在都在正院里。

　　老太太坐在上首，蔡氏正替她按揉着头，老太太前几日吹了风，晚上睡不好白日里便头疼得紧，整个人都不大爽利，已经在床上躺了多日，只是想着一年一次的采风快到了，硬强打起精神下床交代几句：

　　“再过几日就要到采风了，你们也该准备起来了。”

　　赵润娣闻言眼睛一亮，今日来前心里已有猜想，现在得了验证，心里舒畅，往年采风前祖母都会准备新衣配饰，老太太手里的可都是好东西。

　　衣裳是要叫穆氏特地请京城最有名气的兰集轩制的，今日老太太叫几个姑娘过来，就是叫她们挑料子的。这些料子名皎黎，皎黎布制作工艺复杂因此本就贵重的很，又因为得宫里太后喜爱，皎黎布便只特供宫里用了，府里寻常事没有的，也就老太太这里因着大儿子得了赏赐得了几匹，一直锁在私库里。

　　看着丫鬟抱出来的几匹蔡氏手下的力道都轻柔了几分，服侍得老太太舒坦极了。

　　刘氏更是站起来，不住地摩挲着，嘴里奉承老太太：“还是娘疼她们，这么好的东西都舍得给了她们。”

　　“我是老了，哪有什么好东西，不过叫她们瞎分分罢了。”老太太听了刘氏奉承，心里受用，嘴上却谦虚着。

　　刘氏坐到老太太跟前，挤走一边的蔡氏，接过蔡氏手里的活儿，替老太太按揉着，说道：“您可是咱们府里的定神针，有您在呀，咱们府里才安稳，您手里漏下一点儿，就能叫几个丫头受用不尽了！”
　　蔡氏被刘氏挤开了倒也不恼，默默地往边上靠了靠，依旧含笑听着，时不时附和两句。倒是穆氏看不刘氏这一番嘴脸，轻轻拍了拍蔡氏以示安慰，蔡氏回头报以微笑。

　　“哎呦瞧我，光顾着自个儿说话，快让几个孩子来挑挑，姝姐儿快过来，还不快谢过祖母。”刘氏嘴皮子利索道。

　　还不待赵润姝上前，赵润娣便抢先一步说道：“是呢，可见祖母最是疼我们的。”不顾母亲蔡氏眼神暗示阻止，又自顾自拽上离她最近的赵润妍，“三妹妹你说是吧？

　　赵润妍朝祖母微微笑着，乖乖道谢，心里却翻了个白眼，就知道赵润娣会跳出来，却偏偏还要拉上自己。

　　赵润娣早就看二房刘氏与赵润姝不顺眼了，仗着刘氏是老太太的内侄女，处处娇宠偏得了不知道多少好处，刚刚刘氏挤开蔡氏时，她便忍不住了，平日里不见她这二婶服侍老太太，一听到好处就跟苍蝇似的往上挤，真不要脸！她母亲能忍的了这口气，她可忍不得！

　　不过赵润娣也知道老太太偏宠二房，自己这个庶子嫡女在老太太心里也没多大分量，便学了聪明，抢话也不忘拉上赵润妍。大房赵润婉也深得祖母宠爱，她不敢将话头扯到大姐姐身上去，只拉上赵润妍，大姐姐是个护短的，必定是要维护赵润妍的。

　　果不其然，赵润婉一听赵润娣带上了自己妹妹，哪里不清楚她的小心思，却又不能不管自家妹妹，忍者气道：“祖母向来最疼我们女孩儿的，我们们那次来不都偏得了祖母的好东西去。”

　　听到最喜爱的大孙女这么说，老太太喜笑颜开：“你这丫头，祖母这的东西，以后不都是你们的，快带着你妹妹们去挑吧。”

　　刘氏深看了赵润娣一眼，似笑非笑地朝蔡氏说：“三弟妹可是养了个好女儿。”见蔡氏低头喝茶，不接自己话茬，又扯了把赵润姝，“还不快跟着你大姐姐去。”

　　赵润婉带着妹妹们去了偏厅，吩咐丫鬟将布匹摆在桌上。

　　“妹妹们先挑吧。”赵润婉道。

　　赵润婉身为家中长女，每到这时都让妹妹们先挑的，大家也都习惯了，知道这不是赵润婉在假意谦辞，便一个个都上前去看。

　　赵润婉抱了妹妹赵润奾，问道：“咱们团儿喜欢什么颜色的，叫母亲给你制新衣好不好？”赵润妍也过来与自家姐姐妹妹凑做一处，逗弄起团儿来，团儿小人儿一个，平日里最最喜欢的就是粉色，吃个糕点都要叫厨房给制成粉色的。

　　果然，赵润奾在姐姐怀里，奶声奶气地指着粉色的那匹要，赵润妍故意不给她，惹得赵润奾只叫赵润妍坏姐姐。大房三姐妹，凑在一旁，赵润妍与姐姐相识一笑，平日里父亲搜罗来的好东西多，并不很将这珍贵的布匹放在心上，都不愿去争着挑，心里只盼着赵润姝和赵润娣两个顺顺当当地调完，别再出什么幺蛾子。

　　可要赵润姝和赵润娣两人能和睦相处，那自然是……不可能的，两人向来不对付，这不又争上了。

　　赵润姝手里抱着绛红色的一匹布，躲开赵润娣上前来争的手高傲道：“明明是我先看上我先挑的，有你什么事儿？”

　　这话可捅了马蜂窝，赵润娣原也只不过顺手摸一把而已，但赵润姝话说得不客气，倒激得她非要这匹不可了！

　　“怎么是你先看上的，祖母的赏赐大家都有份，凭什么你先挑，大姐姐都还没挑呢！”这话倒是胡搅蛮缠了，赵润姝审美与她母亲刘氏一致，向来最爱正红色，以往挑衣服都挑的这一类，大家心里也都清楚她的喜好不与她争抢。这会儿不在老太太跟前，赵润娣倒是敢扯上赵润婉了。

　　赵润婉实在是烦了自己这个二妹妹，自己与赵润姝不对付，话里话外却总要扯上别人，拿别人挡着，平白恶心人，平日倒算了，今天这已经是第二回了，况且也是她自己理亏，索性懒得忍，生硬道：“我年长你们几岁，每每让你们先挑，祖母送我们布匹是对我们的爱护，二妹妹你年纪比四妹妹，让一让又少不了块肉，没得因几块布与自家姐妹生了嫌隙，叫丫鬟们笑话。”

　　赵润娣没想到被赵润婉如此不留情面的指责一番，一时也不敢说话，只松了手。要知道赵润婉脾气可实在说不上好，前几年连老太太也敢顶撞，偏偏老太太宠她大伯父也护着她，养得无人敢惹，也就是近几年赵润婉大了，才收敛了许多。

　　赵润姝见有人撑腰，得意地吩咐自己的丫头收好布匹，挑衅地看向赵润娣。

　　赵润婉见状头疼不已，又低斥道：“你二姐姐让了你，还不谢过她。”

　　迫于赵润婉，赵润姝不情不愿地道了谢，只是这谢道的歪歪扭扭随意得很。赵润娣还是黑着脸，直觉丢了面子，杵在一旁生闷气。

　　赵润妍姐妹懒得理，还是赵润娣的庶妹赵润晴，轻扯了扯赵润娣的袖子，轻声说道：“二姐姐，我的这匹浅紫色的也很好看，你比比看，更衬你的肤色呢。”

　　赵润娣鼻子里哼了哼，很是看不上赵润晴的样子，见没人理他，不情不愿地接了布下了台阶。嫌弃道：“也就你这么没见识，看见什么都是好的。”

　　赵润晴呐呐不说话。

　　赵润妍看不惯赵润娣老是欺负赵润晴，拉着赵润晴重新挑了挑。最后赵润婉拿了鹅黄的，姐姐挑了天青色的，给妹妹赵润奾和三房的五妹妹赵润央挑了粉色的，赵润晴最后挑了米白色，都是与她格外相称。

　　终于是选完了，赵润妍长舒一口气，妹妹赵润奾早就呆的不耐烦了，直拉着姐姐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