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雾城》虞潜潜

26、洗澡

　　短暂的午休之后，明亮回到户籍柜台，准备下午的工作。两点之后，来办事的人比上午更多了，虽然明亮熟知相关知识，但真与人交流起来，还不能做到对答如流般熟练，李佐在一旁看着，在必要时候，提点他几句，让业务能顺利完成。明亮很庆幸有这样一个同事，慢慢改观了之前对他的认识。没想到这个吊儿郎当，有点没有正形的大叔，工作起来像是换了一个人。
　　连续几个小时候的忙碌，让明亮有些难以消受，好在临下班时间将近，来办事的居民减少许多。得了空闲，明亮对李佐说道：
　　“谢谢你啊，老李。”
　　“谢我什么啊？”
　　“如果没有你，这工作我还真不晓得怎么进行下去。”
　　“哈哈。正常，一开始都是这样，慢慢来。如果，你真想谢我的话，那下班之后陪我打乒乓球吧。”
　　“可我不会啊。”
　　“这好办，我教你啊。本来就是打着玩，没必要那么认真，就这么说定了啊。下班后，活动室见。”
　　“额……好吧。”明亮面露难色。
　　临到下班的时候，明亮已准备好自己的球拍，只等下班时间。
　　明亮见他拿着拍子便说：
　　“我可没带球拍，怎么玩？”
　　“那好办，活动室多的是，你随便拿一个就是了。”
　　“额……好吧。”明亮实在不愿，但也找不到拒绝的借口，最终还是被李佐拖到了球台上。
　　明亮确实不会打球，只是懂得一些规则罢了，发出的球也只能保证不出界，可想而知，这球打得会是一个什么样子——明亮一路捡球，搞得腰酸背痛，被李佐吊着球，大步跑动，累得气喘吁吁，而李佐似乎没怎么挪动过位置。
　　“我……我实在不行了，今天就到这里吧。”明亮气喘吁吁地说。
　　“再来几个回合嘛。我还没玩够呢？”
　　明亮手撑着膝盖，摆摆手说：“不！不！不！还是下次吧。”汗水已浸湿他的衬衫。
　　“那好吧，走，洗澡去。”
　　“这不用了吧，我习惯回家洗。”
　　“瞧你一身汗，回家路上还有一段时间呢，去洗吧。走！走！走！”李佐忙催着。
　　明亮还没来得及说话，便被李佐拉着去了浴室。
　　派出所的浴室相对简陋，一个大开间，墙上间隔订着喷头，喷头间是齐肩的毛玻璃隔板。这是明亮不在所里洗澡的主要原因，他难为情，可对于那些彼此熟悉的同事们，这是司空见惯的事情。
　　两人脱光了衣服，进了浴室，明亮一身雪白健壮的肌肉一览无余，李佐很是惊讶：
　　“看不出来，你还挺有肉的。”说着用拳头轻轻锤了他的胸口。
　　明亮很自然的往后一躲，不想，浴室的地板很湿滑，眼看明亮就要跌倒。
　　“欸！小心点。”李佐迅速伸出右手抓住明亮的左手，一把将他拉了过来。
　　“都是男人，你躲什么躲呀！小心点！”
　　明亮羞红了脸。找了一个角落的位置，打开了水龙头。
　　浴室里响起了哗哗的流水声。
　　“明亮，求你个事儿呗？”
　　“什么啊？”
　　“帮我搓下背呗，我自己够不着。”
　　“这怎么好呢？”
　　“没事儿，你过来吧，就帮我抓几下就好。”
　　“好吧。”
　　明亮拿着海绵，蘸着浴液，在李佐的背上来回摩擦着。
　　“再重点吧，我受得了。”
　　“哦。”
　　明亮并不敢看李佐的背，却又忍不住好奇去看，这并不算是个很好看的背，上面疙疙瘩瘩，长满了粉刺，像个□□一样。
　　“老李呀，你得好好去去火呀。”
　　“是吗？”
　　“你看，你背上长满了痘痘。”
　　“没事，我天生就是这体质。”李佐转过头来，正好与明亮四目相对，明亮不好意思转过头去，“我差不多了，换你了。”
　　“额！我就不用了吧。”明亮无奈地笑着。
　　“别那么多话，转过来，站好。”李佐将明亮一把拉过来，背冲着自己，叫他双手支撑着墙壁，明亮这是第一次刷背，难免有些不适。李佐举着海绵，不知轻重，狠狠便是一下，一阵酥麻如触电般的感觉从背部弥漫开来，明亮本能地哆嗦了一下。
　　见状，李佐笑道：
　　“哟！这么敏感呀。多搓几次就习惯了。”
　　那种微微的痒麻一波一波袭来，明亮忍着不笑出声，身体却不受控制地扭动。
　　“你想笑就笑吧，憋着干嘛。”
　　“啊！哈哈！我实在忍不住了。哈哈……”
　　“活这么久，还没见过你这样的。好了，好了，已经搓完了。”
　　明亮终于松了口气，关了喷头，裹上浴巾，进了换衣间，李佐则跟在身后，用浴巾懒懒地擦着身子，边擦着水，边走着，走到明亮耳边，偷偷说道：
　　“你小子，货不小啊，以后你老婆怕是有福了。”
　　明亮一下子红了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