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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不再求饶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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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子今天就是要打死这个小兔崽子!”那个矮小丑陋的脏汉一脚踢在了躲在角落里的孩子身上,接着脚尖像是划拉着什么不值得一提的玩意似得,把已经瘫躺在地上的孩子弄了个另他舒服的姿势弯腰准备拎起来。
他自私,肮脏,充满兽性,真该去死呀!
白粥曾无数次的听过这句话,但是它第一次不由自主的出现在了自己的脑海里,让白粥有些保不住自己的理智。
胡同里的风带着不知谁家没有上锁的窗户来来回回的晃着,脏汉的骂声,风声,窗户哗哗的响声止不住的向白粥袭来。
白粥用一只手无意识的脱去了外套,这个动作似乎预示着战斗,,,开始了。
那个无知的男人还在洋洋得意的玩弄着自己的战利品,低沉短促的哀嚎从被一次一次拎起来摔下去的战利品的嗓子里响起。
白粥终于控制不住自己的身体了,胡同里所有的声音都随着白粥的拳头朝男人的脸上招呼了过来,刚才还威风凛凛的男人仅仅一下就被打倒在地。
死神和人的距离大概是要看神的心情和自己的运气的,这个道理在匕首第一次插进离自己心脏两寸的地方时季逢景就懂了,只是不知道这个男人的运气怎么样了。
季逢景不是第一次看这种热闹,斗殴是人类最原始的冲动行为。虽然现在都提倡文明社会,可是暴力总是能让人感到愉悦,尤其一方还是个纯粹的承受者时,愉悦的感觉就会被放大百倍千倍。
让人乐此不疲然后沉醉其中。
“警官,请注意你的行为。”风在今天夜里好像誓不罢休似的吹个不停,季逢景看够了热闹呼应着飒飒的风声从胡同因为接近拐弯而没有灯光的暗处晃悠悠的走了出来。
接着,一双漂亮而有力的手按住了骑在矮男人身上的白粥。
从两个人的姿势来看,与其说厮打还不如说是白粥的单方面殴打。
那个矮小肮脏的男人早已经没有了刚才的神气,布满紫红色淤青的脸上写满了害怕可怜,只有那双干瘪无神的眼睛偶尔还是会闪出仇恨的光,让季逢景有些生理上的恶心。
昏暗的胡同里,季逢景站在窄小的道路中间,发黄的路灯打在他身上影子从他脚下蔓延出来分割了白粥和男人。
白粥歪斜的靠在墙上,纯白色的短袖上有几个黑黑的手指印,领口也让拉扯的半露不露的耷拉在肩头。
晚秋夜晚的风伴随着白粥的喘息响个不停,一下一下的在胡同里回荡,蜷缩在白粥身边的孩子慢慢抬起头警惕的打量着他,不一会儿诡异的气氛压迫他再一次低下了头。
风终于是停了下来,白粥也慢慢的从地上爬了起来拉起身边的孩子,脚边的石子砰的打在墙边。
本来低着头的矮男人像是受了惊吓猛的抬起头,本来惊慌失措的表情却因为眼睛里仇恨,残暴的光芒变得滑稽可笑!
白粥撇了撇嘴,示意男人跟着自己走。
瘫在墙角的男人摸了摸身上疼的死去活来的伤口,求助性的看着离他几步远的季逢景身上。
季逢景保持着自己一惯的好脾气,扯起刚刚放下的嘴角微笑道:“没事,警察先生不会把你怎么样的,警察是需要保护公民的。”
原来那个人是警察呀!男人似乎一瞬间就没有那么怕了,他想等会儿就让那个小警察给自己道歉,不然就去举报他殴打公民,让他脱了这层皮,丢了他的铁饭碗,还要给点赔偿款才行。
这么一寻思,男人觉得刚才殴打自己的人也没有那么可怕了,甚至还隐隐希望能再挨顿打,找关系判个二级伤残,这一辈子吃香的喝辣的就不用愁了!
想到那个小警察一把鼻涕一把泪的跪在自己脚下,求着自己原谅他,说自己不应该多管闲事,说自己就是个傻逼!
他突然发出了一声短暂却又压抑不住的笑声,看着走在前面人笔直的背,弯着的腰也慢慢的立了起来,只是显的更加矮小。
刚才还疼的他倒抽气的伤好像也没有那么疼了,他甚至还用自己丑陋的脸向季逢景扯了个恭维的笑容,他又恢复了往日的神气!
只要能扳倒的,都要让他们跪下来,像自己的战利品一样臣服在自己的脚下,讨好自己!只要能摧毁的,都要让他们跪下来,像自己的战利品一样匍匐在肮脏的地狱里,不得永生!
跟在白粥身后男人的脚步变的轻盈欢快,他有些等不及得到自己的战利品了!
季逢景并没有站在原地,他走了几步捡起被白粥扔在地上的皮衣外套和从口袋里滚出来的警官证,抖了抖沾在衣服上的污水,可是怎么抖季逢景都不太满意,还是洗洗吧。
季逢景小心的把外套翻了一个面让脏了的那面朝里卷起来搭在了胳膊上。
白粥和男人已经不见了踪影,季逢景收敛起脸上的微笑,绷紧的嘴角有些刻意。他喜欢这严肃面瘫的表情,这样的他深不可测从不出错。
胡同里季逢景踩过那些不知道铺了多少年的青砖上,有的青砖有些活泛,挤着别的青砖冒出些水花咕叽咕叽的响着。季逢景就这样一个人走在昏暗的胡同里,他轻车熟路的走进一个隐藏在不知道那个拐角的单元楼里消失不见了。
白粥认识这个男人的家,他叫聂龙,没有固定工作,喜欢喝酒,自私又懦弱,有暴力倾向,常常殴打自己的老婆孩子。
白粥特别了解这个男人,可这个男人却不认识白粥,他不知道白粥今天来的目的是什么,也不关心。
“你老婆死了,你知道吗?”白粥站在聂龙家的防盗门前,看着刚走到六楼楼梯口的聂龙问出了这句话,并随手敲了敲门示意站在楼梯口的聂龙快点开门。
聂龙的手搭在擦的干净的楼梯扶手上一步步的挪着,嘴角控制不住的抽动着,他在努力忍着不让自己笑出声。
门终于打开了,一直跟在白粥身边的孩子突然一改之前的安静,猛的挣脱了和白粥牵着的手跑进屋子最里面的房间,白粥听到了房门反锁的声音。
聂龙一下踢开胡乱摆在门口的鞋子,走到屋里的沙发上坐下嘴里骂了句:“小兔崽子!”
白粥跟进屋内,屋子里的东西乱七八糟的扔着,餐桌上的剩饭剩菜还没有人收拾,沙发的旁边都是烟灰和横七竖八的酒瓶子,这个家里曾经有过女主人,显然她已经消失很久了。
“警官在找什么?”嘴里叼着烟的聂龙看着眼珠子乱转的白粥有些不屑的说。
“你老婆死了,你知道吗?”白粥皱着眉看着吊儿郎当的聂龙,内心还没有压下去的火气又有些喷薄而出的感觉。
“死了?我还以为和别人跑了呢。”不知道什么时候躺在沙发上的聂龙缓慢的调整了一下姿势,并准确的表达了什么叫狗嘴里吐不出象牙!
白粥有些恼了,几步就走到聂龙的旁边单手拉起了躺在沙发上的男人。
聂龙这次不仅不躲了,还不慌不忙的用手指夹着叼在嘴里的烟弹了弹烟灰说:“怎么白警官还想打我?警察就是这么对待公民的吗?那我可要告发你咯!哈哈哈哈哈哈!”
“是吗?那你就更要小心了,如果我脱了这层皮你活不活的成可就两说了。”白粥拽着聂龙衣服的手渐渐松开了他的衣领,聂龙被砰的摔在沙发的软垫上。
白粥瞪了聂龙一眼,可他天生的娃娃脸又是刚毕业进入警局的新人,气势上难免有些压不住聂龙。
躺在沙发上的聂龙又恢复了原来那副让人厌恶的样子,毫不在意的朝他骂着不堪入耳的脏话。
白粥连踢带踹的出了聂龙的家,被摔的嗡嗡作响的门后依稀的传来聂龙的笑声。
楼梯间里一个人的脚步声传来,白粥揉了揉自己的脸,努力着不让自己看起来那么的狼狈,他知道是谁来了。
季逢景的身子一点一点的从楼梯拐角走出来,却站在了刚才聂龙站过的位置。
“一起去吃饭吗?”季逢景说话时总喜欢盯着别人的眼睛,认真的表情可以让所有认识不认识的人都感受到他的真诚。
“不了,明天还上班呢。”白粥并没有和他叙旧的打算,他不去看季逢景的眼睛,低着头拒绝了他。
“嗯,早点休息。”季逢景也不意外白粥拒绝了自己,他走上了楼梯,顺便把手里的外套递给了白粥。
季逢景拉开门准备进去的时候站在楼梯口的白粥突然冲上来用脚抵住了那扇即将关闭的门,老旧的防盗门上布满着的生锈的铁屑也因为白粥的动作沿着门的形状落出一条斜线。
“白警官这是怎么了?”季逢景这句话虽然是问句,可脸上却满是笃定的笑容。
“伤了情分也不太好。”白粥同样笑着回答着季逢景的问题,可紧紧抓着门框而发白的手指暴露了他的侵略性。
季逢景低头盯着白粥的手看了一会儿,突然用力把白粥紧紧抓住门框的手指一根一根的掰了下来,然后轻轻打开门说道:“不如就在我家聚聚?”
白粥进门的时候,肩膀重重的磕在了挡在门口的季逢景身上,他们的身高差不多,只是季逢景看着单薄一些。
其实也确实是这样的,季逢景被磕的一步碰到墙边才稳住身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