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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第 8 章 ...

  •   刘曜道:“皇后想得周到,只是皇帝的药怎么在永宁殿里丢了,北宫里何时多了一位小主子。”

      他虽说得谦逊,眼中却无半点敬意,倒是让站在一旁的司马清看出几分洋洋得意之色。

      皇后面上淡淡的唤了一声:“清儿,是皇上在外时,与一个宫女所生,战乱不断一直养在外面。现如今她生母位卑,没有入得皇上眼,眼看及䈂之年,我便将她收在北宫里,当我的女儿。在这宫内,我便是她的嫡母。”

      刘曜闻言又怒又无语,谁知道皇帝还的这么个女儿。

      光看容貌与羊献容生得相似得很,说是皇后所出,别人也是会相信的。

      刘曜转眼看向司马清,又向她身边的刘鹏看了数眼:“我儿昨夜打扰了殿下,请殿下不要怪罪。”

      刘鹏一脸无所谓,直到刘曜瞪眼,才心不甘情不愿的打了打拱手:“得罪了,殿下。”

      偷药的风波,本以为能云淡风清的过去。

      司马清怎么也没有想到,这只是她回宫的一道开胃小菜。

      跑出殿内的司马清,刚刚跃下台阶,打算去母亲的宫外转转,顺便问一下姓刘的什么来头。

      走下最后一阶时,糟乱的呼叫声,从身后隐隐传来,仔细听了一下,有妇人的哭叫声,还有少女尖利的惨叫。

      太阳初升,当值的也才换过班,不知道为何发出这等声音。

      等到司马清寻声望去,竟然看到一道黑影从她的宫内掠出,两人相距甚远,只遥遥对望一眼后,黑影便蹿上了屋脊。

      司马清从未见过有人能凭借几个支点,便飞身上房的,顿时好奇心胜过刚刚心间的害怕,向片黑影注视良久。

      只见那人并未急着走,而是俯身下来,观察从殿内跑出的人。

      暗沉的殿门口,像一只怪兽不断吐出一个接一个的人。

      先是羊仲武,后面跟着几个侍卫,架着上了年岁的厨娘,往外拖扯着。

      随后,北宫各殿的宫女内侍,还有长夜寂廖的美人、夫人、婕妤等,纷至沓来。

      北宫门前,三门尽开。

      一身肥肉的后厨领事阿沁,被押在石阶之上。

      司马清认得此人,这几日都是她提着食盒往她的殿内送吃食。

      这人本是服侍皇后羊献容的领事宫女,年约三十几岁,曾放出宫去几年,后来战乱饥荒的,在皇后羊献容流落各地时,与她重逢。

      那个年月,为了一口吃的,树皮草根都要吃,想到瘦死的骆驼一定比她家里这匹命在旦夕的马大,于是她选择再入宫门。

      此时,她早被绑得无法动弹,只有一张嘴还能说话,一双眼能跟着眼前走来走去的主审官——羊仲武转悠几圈。

      司马清皱了下眉头,轻叹一声,这都什么时候了,还拿着宫里的那套待人,只怕是越是如此,人心越是背离。

      “我是皇后宫里的人,羊仲武你抓我做什么?”阿沁脸冲着皇后的寝殿大叫大喊着,

      “你偷了永宁殿的药,不论是哪个宫里的,自有皇后定夺。”

      阿沁:“偷?你哪只眼看到我偷了。”

      羊仲武将一盒药拿出,当众示人:“你房里搜出来的。”

      阿沁一见那盒子,脸顿时垮了下来,向站在人堆里看去。

      小琪和小婳混在里面,一时也想不通为何塞给拓跋城的药盒儿,在阿沁的房里出现。

      小婳想到拓跋城离开时的样子,想来是为了保下她们俩,不得已做下一个局,好让刘曜和皇后两边都能交待过去。

      一边的司马清年纪小倒是看不懂这些,只觉得这事怪,哪里怪又说不出个所以然。

      抬眼看向屋脊上的拓跋城时,觉得他胆太大,这么多人在下面,他便安生的趴在那一动不动,静观其变。

      阿沁眼珠转了转,想到昨天夜里有人偷药之事,她也不知道到底是谁偷的,更不知道便是这盒药,但此时只管乱咬道:“东西是我拿,可是我并没有偷,是房里宫女的,我只是借来用用。”

      “哪个宫女的?”

      阿沁冲小婳看一眼,又向小琪看了看,一时分不谁是谁,又随口道:“是……是北宫永宁殿的宫女。”

      小琪和小婳互看一眼,脸上一面惨白。

      司马清担心又如昨夜一般,两个宫女要受罚,闻言后,悄悄的上前来。

      另一边,刘鹏凑热闹般的赶过来,乐呵呵的看着已经鼻青脸肿的阿沁。

      “是她!”阿沁一见小琪的手指上包着白布,当即把矛头对准了她。

      人群如瘟疫般的退开,小琪如海边退潮后暴露的贝壳,根本没处躲,只慌张的低下头。

      羊仲武道:“拿下,送掖庭。”

      司马清心底莫名一股怨气冲天,虽说低调的过活不失为乱世之中的生存之道,但如今无论对错,黑锅永远让她宫里的人背着,以后还如何在上万宫人里过活。

      眼见侍卫上前要拿人,司马清缓步上前,正好挡在了小琪的身前。

      侍卫一看,一个十三四岁的少女,一脸淡然的看着他们,身上有衣服也只是普通宫制的婢女服,自不把她放在眼里。

      “哪个宫里的?”

      “不得无礼。”羊仲武说完,转脸向司马清却语气温和的道:“殿下不在皇后宫里休息,跑出来做什么?”

      司马清仰头看了看天,将内心的火暂时压下:“阿沁拿了药,此事明眼人都瞧得出来怎么回事,何必多此一举,又找上小琪。”

      羊仲武不得不解释道:“皇后,今早便过问此事,宫内失窃之事兹事体大,且又是专供殿下用的药,自是要追查到底的。”

      司马清无奈何地的保持一个不偏不倚的的态度:“如果这样,只要看看小琪手上的伤口上,是否上过药,自是大白于天下的。”

      “殿下何意?”

      “偷药的人,自是为了给自己治伤的,有谁拿了药不治伤,摆在床头看呢?”

      “殿下所言有理。”

      一旁的小琪依令,将手上白布尽数拆开,红肿伤指比起别的手指大了一倍还多,指上散发着青草的味道,上面除了一些墨绿色的简单草药外,根本没有就有盒中之药。

      众人目光从小琪身上,转向阿沁。

      阿沁傻眼,后面的话打着磕巴道:“这药真不是偷的,就是醒来便在我的床头。”

      羊仲武哪里再听她辩解,挥手道:“带下去。”

      阿沁被人拉起,一脸晕的看着司马清,她想不通一个从宫里冒出不过几日的人,怎么能为两个小宫女得罪她这个皇后的人。

      她扯开嗓子叫道:“打狗还要看主子,我可是省下自己孩子的口粮,送给皇后的人,我是你们皇家的恩人,你怎么能为了一盒子药,就治我的罪。药我没有偷,就是有人要害我,要害我就是要害皇后……”

      她的口不择言让司马清皱起了眉头,而身后的那些宫婢美人却都无动于衷,好像这等事做了,并不希奇,也不用拿出来说一样。

      她的呼救,没有赢来同情,反是招来宫人们的笑话与轻视。

      其中一人更是出言道:“不过一个奴才,连命都不是自己的,吃的算什么?不过是给你一个恩典罢了。”

      此言一出,更多的人加入到了嘲笑的行列,他们似乎都暂且忘记了,城外的敌军刚刚退去。

      也忘记了一万五千人的宫人里,已有五千人,因粮可食,活活的饿死。

      更把之前用一个少女换来的片刻安宁当做了永世的安逸,理所当然的嘲笑别人。

      司马清沉沉的看着站在自己身前的人,或许,她应当加入进去,可她怎么也迈不动步子。

      ……

      “皇后,事情已查明,药是阿沁偷的。”羊仲武将一纸罪状递到羊献容的跟前。

      羊献容并不接,只看向一边的刘曜。

      羊仲武躬身转向,恭敬地将那一张还散发着墨汁味道的罪状送到了刘曜的跟前。

      在刘曜身边随侍的侍卫伸手接过纸,放在了刘曜的手边。

      “不过是一点药而已,没了再从我这拿就是了。”刘鹏微笑的看着羊献容,并不看那张纸,“皇后为这等小事操心,让为臣不安。”

      他虽说得谦逊,眼中却无半点敬意,倒是让站在一旁的司马清看出几分洋洋得意之色。

      刘曜转眼看向司马清,又向她身边的刘鹏看了数眼:“我儿昨夜打扰了殿下,请殿下不要怪罪。”

      刘鹏一脸无所谓,直到刘曜瞪眼,才心不甘情不愿的打了打拱手:“得罪了,殿下。”

      司马清站在雕梁画栋的屋内,隔着青铜香鼎炉里的冒扬而出的渺渺青烟,看着端坐于上的羊献容。

      此时的母后,明艳照人,端庄华贵,自有母仪天下的风范。

      但她却发现,怎么也摸不透她心中所想。

      药,不过一盒子药,便如此大动干戈。

      羊献容随手将木质药盒置于纸上,面整容肃的开口道:“清儿,这事出在你的殿内,本宫不得不处置,现下宫内消息不断走漏,城外的乱臣知晓后又要大做文章,不论外面如何乱,宫里不可乱,你明白吗?”

      “药而已,不是追回来了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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