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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5、第 55 章 ...

  •   “上次两个兄弟为营伎春花跟石昇打架,结果兄弟们各领军棍二十,春花……”袁雄做了一个咔嚓的手势,“给了那女人家里一些银子,说是春花得病死了。”

      司马清头低一片黑色的云飘过,石昇那个王八,他生得千奇百怪就算了,心性异于常人也可不提。

      说起来,也算是将门之后,不可用平常人的眼光去看。

      但石花,刚刚与她目光相接的一瞬间,她发现自己其实是怕她的。

      目光如狼似虎,且是女人的那种阴柔之色,搞不好就能用她的双眼把她盯成个挺尸之人。

      先登营里她曾呆过,知道作风凶悍无情,可是石花居然就是传闻中的副指挥使,在洛阳城灭司马越一役,就是由她指挥。

      拓跋城对她都有几分佩服之色。

      现下心中翻腾了几次后,暗想“我自不会去招惹她就是”。

      “营中不许这争风吃醋之事,并不奇怪。”拓跋城望着司马清已进去帐内,“何况司马清只是来伺养黑云的马僮。”

      “城哥,别怪兄弟不仗义,你给石参将送钱送药送男人都没有问题,但你领个天仙来,你是没事,天仙可过不了今晚。”袁雄见拓跋城一副‘我哪错的表情’,摇头叹息道,“全营都知她对你的有意,要不然为何宁在营帐里陪我们这些和尚,也不去陪她那个有名无实的病夫,当然他已经死了,现在她可以明正言顺的……”

      不等他说完,拓跋城已闪身离开。

      进到帐内的拓跋城,惊到了正在说话的司马清和石花。

      拓跋城快速上前,隔在两人中间,先打量了司马清一眼,眼中一扫之前的清冷,紧张之色不意言表。

      司马清不解其意的看着他,随后目光向他身后的石花看去,进来时见她似乎还算客气,直到拓跋城这般飞一般的冲进两人之间,她的神色骤然一沉。

      “原来你心中有人了。”石花冷冷的道。

      司马清寻着她的目光落在那两包百济堂的名贵药材,不解的寻思着,这句话是在说拓跋城还是在说她呢。

      但见石花瞧着拓跋城的眼色,欲语还休之状,心中大抵明白是怎么回事。

      而听到这一句后,拓跋城目光一敛清冽如初,负在身后的手握了握拳头。

      司马清朝他笑了笑:“石参将,拓跋城,你们有事要谈,我先出去吧。”

      说着便去拿那包画了匹马的阿胶。

      “且慢。”石花挡开司马清的手,斜她一眼道,“司马清,你不是说拓跋大人跟你不熟吗?要想熟悉一个人,当然得多跟听他说些什么。”

      司马清慢慢收回手,虽不清楚石花为何要让她处在如此尴尬之地,但看好戏的八卦之心,也让她暂放下想走的念头,于是坐在了一边,自顾自喝起茶水来。

      茶水喝了一肚子,眼前的拓跋城与石花硬是没有聊上正题。

      三人都把杯中之物喝完,也不见有一人出声。

      司马清瞥见拓跋城气定神闲,似乎将之前那句颇为暧昧之词全都忘记了,他此刻只是来品一品帐中新到的春茶,安静的坐着与两个女子互相消耗着彼此的时光。

      这里石花是主,司马清是客,她不好胡乱发言,但也不能这么一直干坐下去,关键是腹内有一股隐隐的痛,似乎有事。

      “石参将,我喝好了,能否行个方便。”

      “哦?”石花端着杯子,“你哪不方便了?”

      司马清据实道:“可能是早上吃坏了肚子,我真不再坐这了。”

      石花眼色阴暗的道:“当然,你喝的茶里,有化肌散,当然会小腹隐痛,如火在灼。”

      司马清手按在小腹上,顿觉那隐隐的痛变得重了几分,果然不出所料,这女人对拓跋城有情。

      但她跟他的事,怎么会扯上自己。

      司马清没有想到初离长安城,还不来得及将新地方好好熟悉一番,就让这里的地头蛇给整治了。

      扭着脖子去看一旁神态自若的拓跋城,他倒是波澜不惊的起了个身,也不说来安慰看看司马清的情形,反而走到石花面前,将她桌前的鸳鸯壶拿到手中,轻言细语的道:“石参将的茶不错,拓跋城想再喝几杯。”

      石花眸色一变,壶已在她伸手之前,离开了她的视线。

      他走到司马清面前,眼中多了一份歉意之色,片刻便荡出一片春风拂过的暖意,什么也没有说,仰脖将那一整壶茶,悉数灌入嘴中。

      虽然司马清并不清楚这化肌散是什么来头,然见拓跋城气吐山河般,将一壶全喝了下去,腹中不知为何痛得更厉害。

      石花本还端坐一旁,冷眼旁观着眼前两个人。

      直到拓跋城一举喝完茶,她整个人都惊得从椅上跳起:“茶中有毒!”

      司马清听得心中大叫不好,全身的五脏六腑都在被针扎的痛,顷刻之间,心间排山倒海的撕裂之感,将她吞没在无边的疼痛之中。

      她盯了一眼全身湿透的拓跋城,看到他极力控制着身体,脖间的青筋暴突蜿蜒,皮肤被撑得几近透明,紫色血管清晰可见,只要再加一点点外力,那血管就能暴裂喷涌一般。

      她道:“你这又是何苦?我只喝了一杯,痛一痛就过去了。”

      拓跋城垂目看着地面,大滴大滴的汗水,打在地面上,整个人像从水里刚刚打捞上来一般,一层水气蒸腾在他的周身。

      石花几步冲到他的面前:“我只是想试试她,你又何苦为了她去送死?”

      “你想知道拓跋城什么事,现在可以问了。”拓跋城道。

      “你给我的东西全都多备一份,是给司马清的对不对?”

      “是。”

      “你什么意思?”石花眼色暗沉的道,“你心中的人就是她吧。”

      “是……”拓跋城哆嗦的按着腹部,“是她的母亲放心不下她,托我带来送给她的。”

      “既是给她的,为何又要以送我的名义送到营中来?”

      拓跋城咬牙道:“羊献容在相国府与你婆婆素来不合,不暗中送来,只怕会让人有可乘之机。”

      醋意如此明显,司马清岂会看不懂。

      眼下要以最快的速度安抚这个妒妇为好,否则不仅她要痛得横着出去,拓跋城只怕也会遭她的毒手。

      司马清插话道:“我娘给东西,就喜欢在上面画上一匹马,此是为了免了别人冒用,也是她素来的习惯。那东西,石参将若喜欢拿去就是,不喜欢扔了也行,我不在意。”

      石花抬头刀眼劈向她:“谁在意那些东西,我就是不明白,拓跋城为何处处护着你。”

      司马清抚了抚额头的汗水,腹中的痛又多一分,见过擅妒的女人,却没有想过嫁过人的女人妒忌起来,又狠又绝,连看着拓跋城痛得就差要抹脖子,以求解脱了,还这么计较眼前的他是不是对她有意思。

      她只得强忍想骂人的冲动,喘息了一口道:“我道是你为了吃醋能把自个中意之人往死里整,司马清佩服之极。拓跋城将我送到你这,是信任你,你不领他这份情,居然迁怒于我?算了我死了,自有相国找你算账,拓跋城痛死只怕再也不会多看你一眼。凡事不会先想到你。”

      拓跋城眼中火苗狠狠一蹿,仰头望天,数度想开口打断司马清,无奈腹痛无法开声,开口就会变成他不耻的病夫般的哀叫声。

      就在说话间,石花伸手去摸他的脸。

      拓跋城不动声色的将脸别开,双眼只看着司马清,声音里透着忍痛的喘息道:“司马清……是相国府出来的人,我拓跋城……自然要保她。”

      石花心急的摇晃他的肩头道:“那你跟我说清楚就是了,你陪着她喝下令人腹痛的药,你不要命了?”

      她的话激怒了了拓跋城,一扬手打掉了她按在肩头的手,只吐出两个字:“解药。”

      见石花有所迟疑,他按着腹部道:“半个时辰不服解药,人就废了,相国已下令,不日将要攻打平阳城,你觉得是你能破城,还是我拓跋城能破那三年都攻不下的铁城?”

      石花无奈将一只小药瓶拍在了拓跋城的手上,“这药只能解她的。”

      司马清一愣,什么叫只能解她的?

      拓跋城伸手将药递给司马清,命令道:“吃。”

      见她不动,瞪她一眼,明明急得要命,声音却温软无比,近于恳求的道:“要我亲自喂吗?”

      司马清被他有气无力的声音念得耳朵甚痒,依言接了过去,看也没看,扔进了嘴里。

      苦涩之味顿化为一股清流直入喉中,冰如寒月般的黄莲苦味,涌进了胃里。

      化肌散,入水即化,看不出任何颜色,闻起来也无特别。

      本是用来惩罚军中营伎用的。营伎受罚不能破了皮相,故而有此种药。

      只要一两口,就能腹痛一两个时辰。

      要是喝一杯,便会痛上一日。

      司马清万万没有想到,地皮没有踩热,就惹上了一个大麻烦。

      刚才喝茶时,倒觉得石花为人爽快,不想做事,比起卜珍之流,也好不到哪里去。

      扶着拓跋城出了营帐,他便一直不声不响的靠在一棵树下,既不出声喊痛,也不做任何补救的措施,只呆呆的看着某一个方向,将手死死的抵在腹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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