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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4、第 194 章 ...

  •   “做了什么,你不看见了吗?”

      “为何让我知道?”

      她笑,“我瞒得过所有人,但我瞒不过你。我想像你一样,早起看朝露,闲时听鸟鸣,晚时赏夕阳,唯独我不想看到一个个的女人扑在他床上后,我还要笑着去等待他们的孩子出生。”

      司马清垂下眼睛,“你也可以再为他生下更多的皇子,太子妃。”

      她怔怔无言良久,眼中悲苦的光灼灼光过,心中有极大的委曲不吐不快的大哭出来。

      “怎么?”

      司马清没有想到生子一说,引得太子妃情绪大乱。

      她将花一扔,提裙奔向花园深处,直到墙根处,才停下,喘息着,像是爬山还未到顶峰,却体力不支,心神涣散的人。

      她捶胸哭道:“我这两年日日为他试药,各种能试的不能试的,只要医书上所有的,我都搜罗过来。

      王敦早就有不臣之心,我们不敢用进贡的药材,怕他步了他父亲的后尘。

      他已好了不少,我却终生不能再有健康的孩子。”

      她说到此处,心如刀绞。

      司马清心中亦是感觉良多。

      她亦知道自己已不能受孕,拓跋城为此事也一直自责不已。

      然,他的心却更加坚定要将她带走,做他的王妃。

      夜过半,太子妃哭够了,拭过泪后,神色倦怠的道:“文君为长公主上药时,就发现长公主是不能再有孩子的。所以我想你能明白我所做的一切。”

      司马清点点头,扶着她:“什么也别说了。别高估我,我其实也只是为了活着,长久的活着。”

      太子妃眼中闪闪发光,握住司马清的手,“好,文君的孩子,就是长公主的孩子,请您护他。”

      司马清顿时心潮澎湃。

      若允了,那将是一场没有尽头的战争。

      看似风平浪静,实在暗流涌动。

      若不允,皇上已对拓跋城设下陷阱,不与太子妃联手,何人能保他平安离开建康城。

      且,离开对于他来说不难,但要在辽北长治久安的做代王,将来以图国泰民安,与大晋和平共处才是上策。

      想到这些,司马清心底不现犹豫,男人的话不可信,那就且信眼前这个为了自己独生子不顾一切的母亲吧。

      那日后,昭明宫里便热闹起来。

      白天司马绍早朝与群臣议政。

      夜间,香酒美人。

      而太子妃,也终于在司马清的帮助下,在一个盛夏花开最艳的日子,成为了后宫之主。

      她依旧对所有妃子温谦和度。

      相比年轻妃子们单纯的想愽皇上的欢心,她更多的关注着皇上的身体。

      太医给药,她总是亲自捧上。

      从早到晚无一错漏过。

      这一日,司马绍特召司马清入殿。

      他递过一本折子,“看看吧。”

      他递过一本折子,“看看吧。”

      “皇上,临海不宜看这些。”

      司马绍眼色微微闪过一丝冰凉,手一松折子落于案头,他口气却还温和:“听到陈三的奏报,拓跋城不知何时已领兵曾城的城下。”

      “哦,临海不知。”司马清略略抬眼,看着殿外宫檐上停住的飞鸟出神。

      见她似乎对这没有兴趣,司马绍撑着身子坐直,气息微乱:“临海,王敦之乱,乱于先皇过于宽纵偏重一个王家,整个皇宫内,没有一支力量能与之抗衡。先皇未成功,遭屈辱而死。但,朕想要改变这个局面,你可否助我?”

      司马清站起盈盈一跪:“司马清无父无母,无依无靠,现在不过是个顶着一个令人羡慕的姓氏在活着。

      我哪有本事。

      我又何来的这种雄心。

      能在宫里平安几日,我就平安几日,别的不做他想。”

      “朕不会看错你,你一定能助我。只是看你肯不肯。”

      “皇上,”司马清轻轻笑过,面色带着久远的透沉与深深的无奈,徐徐开口,“皇上刚除叛徒,布局江东各州的军队,现在十中有七,已是皇上安排的人。里面大多是原来刘大人,周大人,刁大人的一些旧部。

      他们是江东南族,世居于此,对这里有着深厚的感情。

      您要他们为您守江东,他们会誓死效命。

      但您要他们收复失地,只性心有余力不足。”

      司马绍脸色微变,探身问:“为何?难道在我有生之年,都不可能实现吗?”

      司马清伸出藏于广袖听右臂,上面伤痕依旧在。

      司马绍回避的将目光调向别处。

      司马清淡然:“皇上,您看到旧伤想起新恨,那只是因为伤在临海身上。

      您可想过,临海如何看这些伤?

      临海想,伤过了,就不要再来一次。

      如若再来一次,我宁断此臂。”

      司马绍闻言,豁然站起:“临海,你还在怪朕。”

      “您看,为了江东,你做的事未见得都是想做的,你只是你必须要做对吧。

      那临海告诉皇上,我能做的,做了。现在必须要做的,便是不再涉政。

      我不想失了这残臂。”

      “你就不肯为大晋牺牲吗?”

      “牺牲?我做过了,很早以前就做过了。

      皇上还在跟着先皇逃到江东,忙着建国,忙着弹压南族,忙着安抚北族时。临海正在做你口中说的牺牲。

      然,大晋的命运,岂是你我两人可以扭转的。”

      司马绍心中动荡不安,他明知她说的是实情。

      他扶额半晌才道:“谁说君王不牺牲,我喜欢的王昭容,不就死在外面?

      现在刘曜与石雷两人,各攻占了我几座城池,大晋的北方疆土,沦丧的沦丧,失陷的失陷。

      他们还要朕做他们的女婿。”

      司马清听闻最一句,挑起眉毛;“皇上,这纳妃的事,您跟皇后商量不是更好吗?”

      司马绍左右为难的表情落入司马清的眼里。

      他看起来极度不想跟皇后提及此事的样子。

      有这么难吗?

      司马清恍然明白了,司马绍是见她不肯劝拓跋城,那就让她去做另一件吃力不讨好的事。

      她道:“皇上是要我去劝皇后,让她接纳。”

      司马绍叹了一声。

      还有事?

      或者说,并不只是接纳吗?

      她低眼一看,案上有一封半打开的折子。

      上面几个字赫然耸现。

      “纳新妇,废皇后……”

      只这几个字,足够让眼前的司马绍长吁短叹。

      君王的后宫里,从来流水般美人,花朵一样的娘娘们。

      然,后宫之首,非同小可。

      大晋江山败落,王族互相殴杀,百年鸿图全由一个贾南风一手撕裂。

      他们送来的女人,将是第二个贾南风。

      人未到,就将这座已不在强盛,早无男儿气概的宫殿搅得不安宁。

      司马清从昭明宫出来,未走多远,看到皇后身边的贴身宫女领着太子在玩。

      宫女们见到司马清过来,纷纷上前请安。

      一名叫小江的宫女,捧着一个药炉过来。

      “长公主。”她站在路上,并没有让的意思。

      一旁的太子,奶声奶气:“长公主。”

      他欲行礼,司马清忙低下身子,扶住:“太子不用行礼。”

      “母亲说,见长公主,如见母。”

      司马清心头一凛,她从未想过有一日,会有一个孩子称她为母。

      早已不能成为母亲的遗憾,此时让一个三岁的小娃娃弥补着。

      “你的母亲是皇后,记住了吗?”

      “是长公主,我的母亲是皇后。但您永远是儿臣的义母。”

      孩子坚持着。

      司马清有些意外,内心里一直坚硬的地方,碎了一块,亲情,母性,生发的一刻简单而直接。

      看了小江身后的一众宫女纷纷退去,她心中明白这是皇后安排的一切,遂走到了处僻静处,四下看了看,确认除了小琪外,再无旁人,才站定。

      小琪:“长公主,来这做什么?”

      司马清望着那条小路:“等人。”

      等人,等来了一位昨日还因位份被人非议,如今已万人仰望的后宫之主。

      皇后,一身绣凤朝服,缓步走来,身边一众宫人围拱着,近前来,一股子贵气逼人的架式不得不让人低头。

      小琪微微欠身,毕竟对方是皇后。

      司马清微微点头,一旁的宫人开口道:“见了皇后还不行礼。”

      司马清低目看了一眼地上爬行的黑色小蚁,负重而行,走得却不慢,看着弱,却扛起了比身体还重的食物。

      她感叹间才发现皇后已站在面前有一会。

      而那名宫人,不知何时跪在了地上。

      皇后道:“这后宫中,我虽为皇后,但长公主是先皇新封,她又是灵帝嫡公主,我都要敬她一声长公主,何时一个奴才在此乱吠。”

      那宫人低头:“奴才初从掖庭过来,对外面的事还不清楚。”

      那人的口音一听便是南族人,婉转软绵。

      皇后听了后正欲发话。

      司马清冲她摇了摇头。

      皇后这才道:“不知者,本不应该怪,但今日你对不住的是长公主,本宫不能护短。罚你去每一个宫里口传,以后见长公主,如见本宫。”

      宫人听了点头下去。

      罚了等于没有罚。

      皇后得个好名声。

      司马清暗想,后宫里若真的来了刘曜石雷送来的美人,只怕都不是眼前这位皇后的对手。

      两人并肩而行,皇后心中有事,先开了口:“长公主,听说皇上见你,不知有何事?”

      皇上没有跟她提,是想让我说。

      司马清觉得不好开口。

      走到那日去过的花园前,随后拈了一片落下的花瓣:“花败了,又有新的要开了。”

      皇后眉心一沉:“长公主。”

      司马清冲她点点头,的确就如皇后心中猜想的那样。

      只是她还只知其一。

      这其二……

      司马清环顾四下,看到一朵开得极盛的花,旁边的花都被比了下去,她道:“皇后,花用来入药,也用来赏玩。但无论多美丽,或是本身能救人命的花,都是逃不过一个命数。”

      皇后略想了想:“长公主的意思是,花永远是身不由已的。”

      “也可能,百花之王,连这园子都守不住,昔日的尊位要让开外来的奇花异草。”

      果然,花园里不知何时多一几盆新进的茶花树。

      花骨朵一颗一颗饱满的挺立在枝头,似乎在等春风来抚,等雨露来润。

      这样的花,很霸道,养在盆子里,她能艳丽盛开到先声夺人。

      若是入了土,她开之处,寸草不生。

      皇后听闻后,嘴中徐徐呼出一口气,本还挺直的腰,微微晃动了一下。

      “长公主,受累了。”

      “皇后,您受累了。”

      皇后眼中初现的泪意,因这一句而逼退了回去。

      她上前,握住司马清的手;“长公主,真的如他们说的,无回转余地了吗?”

      司马清低头想了想:“一个母亲为了儿子做什么,都值得原谅,因为儿子才是弱者。”

  • 作者有话要说:  安静得跟没有人看一样。这些点击是盗版贡献的吗?呜呜……哭出声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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