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楠山有牧》夢江

10、第 10 章

　　元宵刚过，韩牧来不及和谢楠道别就被韩羽拉走了，路程刚到一半，谢辰派人通知韩羽立即回宫商量要事，短暂告别后，韩牧一人前往，途中偶遇到黄粱，黄粱得知韩牧要前往江州，打算与他一起前往。
　　几日后，两人到达江州，黄粱先行离开去寻人，并与韩牧约好三日后在云间客栈见面，黄粱离开不久，韩牧起身前往张真人的落脚地。
　　这是韩牧第一次见到传说中的张真人，头发随意的用一根木簪挽着，身上穿着一件灰色道袍，额间有一道印记。韩牧弯腰拱手说道：“在下韩牧，今日冒昧打扰先生修行实属不该，只是在下娘亲身染恶疾，听闻世间唯有先生可救，特来此处请先生出山。”
　　张真人听完，只是指了指凳子，“不是我不想帮你，令堂的情况我也无能无力，她诞下你已经耗尽了她大量血气，这些年要不是靠着良药温养着，恐怕……”
　　说完张真人摇摇头，“我给你写一方子，你回去后按照这个温养，可以缓解一下令堂，至于治愈，恕我无能为力。”
　　云间客栈是江州最好的客栈，因独特的地势原因，大部分时候整间客栈被雾气环绕，宛如人间仙境。
　　韩牧在房间内喝着酒，心里想的全是张真人说的话，再想起林琳疼的苍白的脸，不由得紧握杯子。突然传来的敲门声将韩牧思绪拉了回来。进来的是一名中年男子，一见到韩牧就立刻拱手，“阁下就是韩少爷吧，果然是一表人材。”
　　韩牧听完，只觉得好笑，眼前此人虚伪至极，眼神里甚至有些冷淡，排斥。
　　“请问阁下是？”韩牧没有摇头，只是把玩着手中的酒杯。
　　“咳，第一次见到您有些激动，忘记自我介绍了，在下江州黄府管家，孙怡，你称我孙管家便可。”
　　“没听说过，有事？”韩牧越发觉得眼前的人可笑，刚才孙怡的回答听起来有些炫耀，又有一些嘲讽。
　　孙怡听到韩牧冷冰冰的回答，脸上依旧带着笑，内心却暗自讥讽。孙怡掏出一封信，递给韩牧，“我家小少爷让我给您带一封道歉信，并让我告诉您，他不能来赴约了。”将信放在桌子上后，孙怡便离开了。
　　“呸，要不是老爷要我来给你送信，谁愿意来，仗着小少爷心地善良，欺骗小少爷的钱财……”
　　韩牧打开信封，只觉得手中的信纸比寻常的要厚一些，信中的内容很正常，只是简单道歉，说自己有事外出，不能来赴约什么的，可是信的开头的称呼“韩司梦”让他起了疑心，黄粱不可以犯这种低级错误，摸着手中的信，观察一会才发现是由两张信纸粘合而成的，分开后，另一张纸上写着，“韩大哥，就我”五个大字。
　　此时的黄梁心急如焚，也不知道韩牧能不能发现自己穿出去的信息，焦急的在房间内踱步。想着自己只是回家悄悄地看一下孙怡，就被父亲发现并禁足在房间内，还说已经把自己赠给风雨阁阁主时，黄粱顿时眼前一黑，传闻风雨阁阁主好男色，喜怒无常，杀人如麻。自己的好父亲竟然为了利益，让自己的亲身儿子送死，黄粱当然不能坐以待毙，央求黄府中唯一对他好的孙怡，让他帮自己给韩牧送一封信，为了不让父亲起疑心，黄粱只告诉孙怡，韩牧是自己救的一个病人。
　　门外传来人倒地的声音，随即门锁被打开了。门外的韩牧传来一个字，“走！”
　　两人刚走过回廊就被人发现了，韩牧抱着黄粱跳上房顶，朝外奔去。黄府家主听到说黄粱跑了时候，脸色都黑了，派人封锁全城。
　　两人看着盘查极为严厉的士兵，“你家真的只是普通商人？”韩牧不由得随口道。
　　黄粱皱着眉头，“以前是，现在……”
　　黄粱正思索着该怎么混出去，韩牧远远瞧见了孙怡，朗声道：“我有办法了。”
　　被绑在椅子上的孙怡听完黄粱的话，震惊地看着黄粱，“小少爷，你，你说的是真的？”
　　黄粱点了点头，“孙管家，从小父亲就不喜欢我，您最疼我了，要不是您我恐怕活不到这么大，我这次回江州本就打算看看你就立刻离开的，可谁知爹他……”
　　“小少爷，您说，我该怎么办你！”孙怡激动地说道，“哪怕拼上我这条老命，我也要送你出城！”
　　第二日。孙怡带着一桶热粥来到城门。“各位辛苦了，老爷说这大冷天让各位受冻，心里过意不去，所以煮了些热粥给各位暖暖身子！”
　　众人听闻心中的不悦一扫而光，韩牧两人趁着众人抢粥这个机会往城门口靠去。
　　“站住！你俩回过头来！”身后传来黄家主的声音。韩牧两人对视一眼，头也不回的飞奔起来。
　　“给我追！”黄家家主阴沉着脸怒吼道，“活捉两人重重有赏！”
　　“老爷，您就放过小少爷吧！”孙怡突然钻出来跪在地上抱住黄家家主的腿哭着说道。
　　“老孙，连你也要背叛我？”低头看向孙怡，黄家家主紧握拳头阴沉沉地说道，“撒手！”看着两人远去的背影，“老孙，我最后再说一遍，撒手！”
　　“老爷，您和何苦逼迫小少爷啊！”孙怡哭着说道，“小少爷从小就不受您的待见，如今您竟然要把他送给……”
　　“咳！”孙怡话没说完就被掐住了脖子，“老孙，没有人能阻挡我想要找的东西！”说完一脚踹开孙怡，孙怡滚到一边晕死了过去。
　　韩牧两人出了城门，在一座破庙边找到了孙怡提前安排好的马匹衣物等，两人换好衣服后立刻离开了。
　　途中黄粱回想孙怡被踹飞的一幕，十分担心。韩牧递给他一壶水，说道：不用担心，你爹不会对他怎么样的，那一脚避开了要害，他只是昏了过去，话说接下来，你准备去哪里？”
　　黄粱摇了摇头，“我也不知道，天下之大，四海为家呗！”
　　“要不，你跟我回……”韩牧一句话没说完，远远看见了林三。
　　“少爷，咳，老爷，老爷让你这辈子不要再回京都！”林三吐了一口血，艰难地说道，“这是老爷夫人要我带给你您的！”林三将怀中的盒子和一份信交到韩牧手中后便断气了。
　　黄粱检查一番后低声说道：“他受了很严重的伤，能拖到现在已经是个奇迹了！”
　　韩牧没说一句话，两人将林三草草的安葬了。韩牧打开信，笔迹潦草，似乎十分仓促，信中交代他好好保护好盒子，不要交给任何人，并且多次强调让他不要回京都。
　　联想起林三，韩牧断定韩家一定出事了。没有理会信中交代，准备立刻前往京都。
　　想着这次回京都凶多吉少，韩牧打算一人前往，可黄粱说，自己的命是他救下来的，现在他有难了，他不能不管，而且两人已经是出生入死的好兄弟了，就更加不能让韩牧一人前往了。
　　韩牧知道黄粱的性格执拗，只能答应，只是让他无时无刻带着在自己身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