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姒莳迩非-律师》晞影

3、好久不见，有对象吗？

　　凌迩非看完了一卷卷宗，看看手表，已经半个多小时过去了，那位小公主居然还没上来，难道她回去了？后悔了？临阵脱逃了？当然，她也不是做不出来的，她那么的任性那么明确的喜恶观，而他恰好位列她讨厌的人排行榜第一名。若是她逃了，他该怎样再把她给勾回来呢。
　　思绪被敲门声打断，雯雯以难以形容的温柔问道：“凌律师，您现在有时间吗？新来的实习律师过来报到。”
　　就听见凌迩非一贯的冷然不带情感的嗓音：“进来。”
　　雯雯把小四十领进去，把她的资料放在桌上，不留一丝痕迹的出去了。
　　小四十看着他，在想该怎么开口呢，做了那么久的心理建设，怎么忘了演练下第一句应该说什么呢？要不就说好久不见吧，偶像剧里不都是这么演的吗？男女主角分开很久后重逢都要先说一句好久不见，反正也真的是好久不见了。
　　“那什么，凌迩非，好久不见。”小四十抬起头，挺直了腰板，有种大义凛然慷慨赴死的节奏。
　　“你是准备参加葬礼吗？”凌迩非看她这模样想笑又笑不出，她到底是有多怕他或者讨厌他，打个招呼还需要鼓足勇气，跟抗战烈士面对敌人的刀刺一般。
　　“葬礼？没有啊，你说这衣服很丑对不对？我也觉的很丑，可这是我们家皇后挑的，你也知道我妈好管闲事，她非让我穿的正式点再过来，结果给我整了一身黑，跟乌鸦一样，我是来上班的不是来送葬的啊，那明天我是不是可以穿自己的衣服？”一句话撬开了她的话匣子，叨叨着把昨天买衣服的累和烦、对锦程的不舍、办公室的荒凉全都讲了一遍，待她说的口渴了：“有矿泉水吗？口渴。”
　　凌迩非抬眼看看她，甩出第一个下马威：“龙姒莳，作为律师第一守则，管住嘴。”
　　她愕然，靠，这么不给面子！
　　没等她接上话，凌迩非甩了一句：“从今天起，你说的每句话必须和工作有关，且有重点有内容，出去吧。”
　　她就这么被他给赶出来了，小四十有点蒙，凌迩非，你得罪老娘了，老娘跟你势不两立。
　　待小四十出去了，凌迩非忽然笑了，笑意明显，勾在唇角，连眼睛都弯起来了。她，还是记忆里的模样，那么生龙活虎活力四射，说起话来眉飞色舞，让她学法律简直太浪费了，她该去学表演，再跟景程的经纪公司签个合同，说不定很快就能大红大紫。
　　翻动着她留下的资料，意图通过这些了解她这几年的情况。他们分开了10年，而这10年是一个女孩最美好的青春岁月，她会成长成漂亮的少女，吸引众多男生的目光，会遇到喜欢她的或者被她喜欢的男孩享受甜蜜的初恋，也许还会失恋。而这一切，他都因未曾参与而深感遗憾。
　　她还未婚没有男朋友，他知道，可他无法确定她有没有喜欢的人；她会跳舞，他知道，却不知道她竟然学会了拉丁舞里面最性感的lambada；她考过了司法考试，他知道，却不知道她竟然在大二就考过了，看来她对法律也不是一窍不通；她热爱社团活动，他知道，却不知道她参加过全国大赛的表演还拿了奖。对她，他缺失的太多，错过的太多。
　　呵呵~他竟然不自主的笑了，这小妞，对公司最关心的问题是最近的地铁站或公交站在哪儿，晚上下班怎么回家？对公司的期待是搬到天禧路，吃喝不愁。她到底是以为这个地方有多荒凉，不过是市中心偏西一点的旧工厂，如今是一块待开发的艺术区罢了，过两个街口就是天禧路。这地块不过是辛家早先屯下的，代骁和景程仗着和辛聿关系好，提前占了两栋当办公楼。
　　还没看完，门又给推开了。
　　小四十探了个头进来，嬉皮笑脸的：“我有个问题，保证跟工作相关，且有重点有内容。”
　　“问吧。”凌迩非点头。
　　“代律师单身吗？” 小四十也不是不好意思的主儿，她喜欢代骁的长相，要是没有的话可以考虑勾搭勾搭啊，她爸肯定能看上代骁。
　　凌迩非恼了，她主动跟他问的第一个问题，与他无关，与工作无关，居然与只有一面之缘的代骁有关，还是特么的跟代骁的终身大事有关，难不成她看上代骁了？这种想法让他又气又恼又恐慌。
　　“滚出去。”凌迩非难得一见的发火。
　　小四十好像什么都没发生一样，撇嘴耸肩：“多大点事啊，值当的吗？不说就不说，大不了我自己去问他。”
　　啪！一拳垂在实木桌面上，小四十你真是好样的，第一天就让他动了怒。他倒不是怕代骁会看上小四十，但他绝对无法忍受小四十积极主动的向一个不是他的男人示好。对，他吃醋，单是想想都吃醋，所以小四十的想法一定要立刻扼杀在摇篮里。
　　午餐的时候，就在她纠结要怎么吃午餐到哪里吃午餐的时候，雯雯已经招呼她了，原来事务所每天都会统一订午餐，而且荤素搭配色香味俱佳，恐怕她以后需要担心的是怎么减肥而不是吃不上饭了。
　　咬着咕咾肉，小四十含糊不清的问：“代骁不吃饭吗？”
　　惦记的还是美男。
　　“代律师和凌律师一般都会在办公室用餐，不会跟大家一起。”雯雯答道。
　　“他们俩一起？” 小四十来了兴趣。
　　“一般是，应该是有案子要讨论吧。”雯雯答的含蓄。
　　“那他们俩都没有女朋友？” 小四十似乎想到了什么，小小的勾了嘴角。
　　“凌律师没有女朋友啦，代律师不知道呢，也从来没有见他提过，也没有女孩来找他，不过有段时间代律师特别认真的学做抹茶拿铁和点心。你问这个做什么？”雯雯不解。
　　“难道你不觉得？” 小四十邪恶的笑着，眼睛里小小的狡黠，大大的杏眼都快眯成一条缝了：“就是那个。”
　　“哪个？”雯雯不解，大家也都不明白。
　　“哎呀，就是背背山那个。两个美男，都没有女朋友，每天都在一起。” 小四十说的不那么清楚，可大家已经清楚地明白了深层次的含义。
　　“哎呀，你没说我都没有想到呢。”雯雯惊讶：“凌律师和代律师好像认识好多年了，还是校友呢，听说他俩以前在香港那边的事务所可好了，后来他们还一起回来创立了这边的D&LL。真爱啊。”
　　原来雯雯也是同道中人，小四十忍不住和她握了握爪，表达了同志一般的情谊，嘿嘿的笑起来。其他律师默默的黑线，匆匆的收拾了碗筷，招呼都没打就离开了。
　　雯雯和小四十还在旁若无人的讨论耽美同人、小攻小受、菊花婴儿油、鞭子小黄瓜，开心的不得了。办公室里一起用餐的两位大律师忍不住打了个喷嚏，看来有些人要被教育了。
　　吃完午饭，凌迩非交代的第一个工作任务来了：“将弃妃龙姒莳发配冷宫！”
　　呵呵，小四十高兴的捧着圣旨，屁颠屁颠的挪到冷宫也就是档案室去了，雯雯看着她高兴的要上天的样子，十分不解：“来律所不都希望跟着大律师接案子出庭吗？整理档案多没技术含量，又不能提高素质，简直是最差最差的工作了，比前台还差。”
　　小四十捂着嘴小声说：“这你就不懂了，越是冷宫越不被领导注意到，就越轻松，每天躲在档案室里喝喝茶看看文，工资又不少发，简直惬意，人生最幸福莫过于此。你不懂，你不懂。”
　　雯雯满头黑线，原来小四十就是来混日子的，严厉的凌律师怎么会招这么个胸无大志的姑娘进来呢，难道是要调剂调剂生活？
　　小四十捧着圣旨，挪窝去了档案室，推开档案室的门，扑面而来的一股书卷气息，纸张和油墨完美的混合在一起，散发出陈旧的书香，透过窗外射入的阳光，看得见空气中起舞的细小灰尘。
　　阿嚏！小四十捏捏鼻子：“擦，这是多久没打扫过了，真脏！”
　　雯雯接话道：“这是旧档案室，放的都是去年以前的案子，隔壁那间是新的档案室，偶尔大家会过来查阅一些资料，平时都是关着的。我去给你拿个笤帚扫一下？”
　　“不用了，等它们跳完舞自然就会落下来了。”小四十摆摆手，掩饰自己的懒：“哼，本小姐可不是来当清洁工的，凌迩非，你休想使唤我。”
　　“好了好了，你出去吧，不然一会儿凌迩非看到你不在前台，又该骂你了。”赶人，赶人，小四十把雯雯赶出去之后，一屁股坐在椅子上，开始打哈欠。
　　果然吃饱了就容易犯困，科学家解释是因为血液把氧气输送给胃部助力消化，因此脑部缺氧，自然而然的就会想睡了。趴在桌子上，小四十心想：D&LL的工作比锦程还好，真好，明天往手机里多存点小说，再塞几首歌，再放几部小电影，快乐的度过美好的八小时。
　　“你看了多少了？”在档案室逍遥了整整三天后，凌大律师终于想起她来了。
　　“看什么？”一脸懵逼一脸迷茫，她不懂他在说什么耶。
　　“卷宗！”凌迩非被她气的火大，来档案室还能看什么，睁开眼闭上眼不都是卷宗吗？
　　“你没让我看啊。”大言不惭，本来就是嘛，你又没说叫她来档案室是看卷宗的，她以为你就是叫她来睡觉来逍遥的来耗时间的。
　　叹了一口气，她以为这样就拿她没办法了吗？
　　“搬到外面的工位去。把这些卷宗看完，3天后交一篇案情分析。”凌律师留下一张写满卷宗号的白纸就走了。
　　“靠！你以为我小学生啊，布置了作业就要做，我才不呢。”小四十在他背后做鬼脸，拳打脚踢的。
　　不过她还是决定翻开作业本看看里面到底写了什么，呃，这都是些什么案子啊，看不懂，里面的法条怎么好像都没学过呢。
　　“齐源哥哥，案情分析是什么？”吃饭时间，她终于逮到个熟人。也就是她老爸的另一个学生，当年颇受她爸照顾，本事务所除了小四十和凌迩非之外唯一的F大毕业生。
　　“凌律师让你写案情分析？”看来齐源也经历过这番套路。
　　“是啊。”小四十愁眉苦脸的：“他给我一堆卷宗，让我看完了写案情分析，我写过论文写过小说写过剧本，就没写过案情分析。”
　　“很好写的，你先把卷宗看完，看看有什么相同点，有什么不同点做个简单分析，然后选一个案子详细分析一下，比如分析一下使用的法条对不对、判责轻了还是重了，有没有瑕疵，大概就差不多了。”齐源悉心教导，他看小四十就像个小妹妹一样，很聪明要好好教导。
　　“好难啊。看都看不完，更别说写了。”小四十愁成了苦瓜了，小脸上左边写着个苦字右边写着个愁字，天知道她从毕业起就没翻过法律相关的书卷。
　　“小四十还会怕啊。”齐源打趣她，在他有限的印象里，这个姑娘可是天不怕地不怕的。
　　“才不会呢。”撇嘴，吃饱了，回去看卷宗。她唯一怕的是要是凌迩非跟她爸告状，断了她的粮食，那她该怎么办？她还没见到工资的影子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