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农妇日常》芽芽乖

6、第六章

　　过了两天，吴大还是请了几家人吃顿饭。大家吃了一阵又喝了些酒，同族的吴二哥就说：“生哥，你有什么打算没？你这可是多了三张嘴，马上又要再添一张，还有个读书的！”吴大大名吴全生，熟人都叫他生哥。
　　吴大说：“这几天我也在想这事儿。只是不知道做什么呀。我们本钱少又没门路，就能做点力气活。”
　　说得也是，平头百姓想做点什么都难。
　　几人边吃边聊，也没聊出个所以然。都没读多少书，勉强认识几个字，又没本钱，又不认识大官贵人。
　　大家越说越闷，金兰花赶紧上了个菜，又劝大家喝酒，气氛好歹好些了。
　　酒喝完了饭吃完了，大家各自回家了。其中一个醉得厉害，金兰花让吴贵给送回去的。

　　收拾完了，金兰花躲在床上睡不着，捅了捅闭着眼睛的吴大。
　　“他爹，刚才你们说挣钱的法子，我倒有个，我说说你看行不行。”
　　吴大睁开眼扭头看她问：“什么法子？”
　　“这法子我也想了几天了，想来想去，就是不赚也亏不了！”金兰花坐起身来，“我卤菜做的挺好的，你们都爱吃。我想干脆我去卖卤味吧！”
　　吴大琢磨琢磨，也不是不行。
　　“可以试试，先少做点的，卖不出去就自己吃。调料也不贵，一锅卤水可以用几次。”
　　两口子你一句我一句，觉得这事可行！
　　两口子都不是怕前怕后的人，决定了就先试试再说！

　　第二天，金兰花安排好家里的事，就带了一条肉回娘家了。金家不远，金兰花的大哥金方是个大夫。很多卤料也是药材，头一回金兰花不想买太多，就从大哥处匀一些就好。金兰花把自己的想法跟金方一说，金方就去拿药了。也没收妹子的钱，一点常用药不值钱，妹子也没空手回来拿药。金兰花翻了翻，还差了几味，也不多待跟娘家人打了招呼就走了，去镇上把其他几味配齐。
　　金兰花买卤料时候还买了下脚料，猪耳朵猪大肠猪肝。没买肉，肉要贵些。再杀只鸡，这么着也有四五种了，头一天足够了。
　　金兰花回家后匆匆吃了午饭就让周娟过来帮忙。周娟嘟嘟囔囔的，不过不敢不听话。
　　其实周娟干活还是利索的，婆媳两个很快就洗干净下锅了。不同的食材煮的时间不一样，下锅的时间不一样，所以金兰花让周娟在家里守着，自己下地做活了。不用怕周娟偷吃，各种食材有多少都是有数。
　　出门的时候，金兰花对周娟说：“你也别干坐着，纳几个鞋底，你奶奶年纪大了纳不动了。”金兰花不耐烦做衣裳鞋子这类细活儿，多是唐氏带着吴朵朵做的。
　　周娟嘴唇动了动，不情愿的样子。
　　“怎么不想？那我们换换，你去地里除草？”
　　“不是娘，我是想我那有件旧衣服穿不了正好拿来做鞋底。娘，你去吧，早去早回。”
　　金兰花瞪了周娟一眼走了。让周娟去地里，金兰花不放心。周娟家里的事做的还行，地里的活就不怎么样了！

　　傍晚金兰花收工回来的时候，食物都卤的差不多了。金兰花捞了一点出来，一尝，还真不错。金兰花卤水配的好，周娟火候掌握的也好，食物新鲜，不好吃才怪！
　　晚饭的时候，让周娟切了一点猪耳朵大肠，加上唐氏炒的两个菜，一家子都吃得高兴。不过季婉还是在屋里吃的。这些日子季婉都是在屋里吃的，东篱给送进去的。东篱自己倒是和大家一起吃的。
　　东篱来端饭的时候，唐氏还说让季婉出来一起吃，热闹！东篱笑笑没说话还是把饭菜端进去了。唐氏也就说说，没指望季婉真能出来。刚开始的时候，东篱还编些借口，现在借口也不编了，编不出来了。季婉这样子，吴家上下也没法，也懒得再劝了！

　　晚饭后金兰花梳洗完了坐床上靠在床头跟吴大说话。
　　“弟妹那人，实在说不出个好来，真是苦了东篱了。她不比朵朵大多少，却比朵朵懂事多了。”
　　“她再不懂事，他们日子怎么过？”吴大不好说寡居的弟妹，就说侄女。之前吴大跟季婉处得不多，他一大伯子跟弟妹也没什么好处的，实在不了解季婉的脾性。现在住回来了，才知道女人还有这种样式的！
　　“不知道以前二弟的日子是怎么过的！”
　　“以前没听二弟说过，怕二弟在的时候不是这样的，二弟走了她受不了才这样的。”
　　“话不是这么说，就是二弟不在了，她才更应立起来，她还有孩子的！”
　　“算了，不说她了，总得等生了再做打算吧。明天你是怎么打算的？”季婉的事说来说去就这样了，还不如商量下明天摆摊的事。
　　“我想就在你们等生意的茶摊旁边摆，熟人方便些。”
　　“也好。明天我们有生意，一大早就要走，走前我去那边给齐二说一声。”齐二就是茶摊老板。平时吴大他们就是在哪里等生意的，两人很熟了。
　　“也不白占他的地方，到时看是给点卤肉还是钱。你和贵娃要出门，明天就我跟娘去吧，让贵娃媳妇在家。”
　　“好。”吴大想了想又说：“你点点贵娃媳妇，不能给东篱娘几个脸色看！”
　　“她敢！”

　　第二天天刚蒙蒙亮，金兰花和唐氏随便吃了点东西就提着装着卤肉的篮子出门了。吴大父子两个走得更早。到齐二茶摊前的时候，齐二笑着上前打招呼。
　　“吴大娘吴大嫂，你们来了啊！吴大哥来过了，说是大嫂要摆个摊。你看，桌子都给两位准备好了！”
　　金兰花和唐氏一边跟齐二说笑，一边跟着齐二到了一张桌子前。桌子在茶棚边靠街的地方，位置是不错的。金兰花暗暗点头，和唐氏把篮子放在桌子把卤肉摆出来。金兰花拿出半斤大肠一只猪耳朵，拿油纸包了给齐二。
　　“齐二哥，占了你的地方怪不好意思的，我也没什么好的，这点大肠和耳朵拿去尝尝吧。”
　　齐二推辞了一下就收下了。齐二当然不是白热情的。这个茶摊在街尾，喝茶的人不多，还多是像吴大这样的苦力，喝不起好茶，还一壶茶一碟瓜子就是大半天。所以吴大来打招呼的时候齐二还挺高兴的。吴大不是不懂事的，既然用了他的地方，多少得给点钱。
　　金兰花本来也是想给钱的，后来一想，还不晓得生意怎么样，就给了些卤肉。齐二觉得没铜板有卤肉也行，这些卤肉也值几个钢板。

　　金兰花和唐氏守在桌子边上，好半天都没生意，连问的人都没有。金兰花不着急，现在时候还早，这时街上的多半是来卖东西，买东西的人还要晚些。
　　两人休息了一会儿，金兰花见街上的人多了，就跟齐二借了个小炉子，把家里带来的一个小锅放了上去。小锅里装了些卤水，再放一些卤肉进去，等卤水一开，卤肉的香味就传出去了，很快就有人顺着香味找来了。
　　金兰花头一回做买卖，倒有些无师自通。
　　“我头一天摆摊，您老人家又是我头一位客人，这截大肠就送您了，您老吃好了，又再来。”金兰花跟一位大娘说，大娘高兴地走了，还说要带人来买。金兰花一副感激的样子应了。
　　“大叔，您拿好了。一头猪就这么点猪肝，您可真会吃！”
　　“刚才你都送那大姐大肠，也得送我一些。”
　　“行，也送你一截。”老头也满意地走了。
　　后头有些买的少的，金兰花不送了，再想卖出去，也不能亏本吧？金兰花嘴皮子利索又笑嘻嘻的，有些人不好意思地走了，有些实在想吃的，就再买些让金兰花送，金兰花也送！
　　等快中午的时候，街上人少了卤肉也卖光了。两人收拾了一下，把齐二给的桌子和小炉子搬到墙角。
　　“齐二哥，我们后天再来，再借你的地方和桌子用用。”
　　“行行，反正也是多的，你们只管用。”齐二很高兴，有些来买卤肉的，顺便再喝碗茶，齐二的生意也比以往好些。
　　金兰花也看到了，所以用齐二的地方和桌子用的心安理得，再说不是给了卤肉吗？后天看看情况，要不给铜板？
　　唐氏把钱袋子给金兰花，金兰花接过揣好挎了篮子走了。金兰花管卖，唐氏就收钱。唐氏心细又提着小心倒不怕错。两人没数钱，不过钱袋子很沉，两都心里都很高兴！

　　因为明天不摆摊，就不用买肉，两人直接回去了。镇子不大，天天摆摊，也不一定有那么多人买。而且也耽搁地里的活，吴老汉一个人做不下来。现在的情形，地里的活不能丢。
　　两人到家的时候，其他人都吃完饭了，周娟见婆婆和太婆婆回来，很是乖巧的端了饭菜出来。饭菜是东篱做的，不过她没提，只说，是自己放在锅里一直热着。
　　吃完饭金兰花就开始数钱和算帐。
　　“刨开成本，赚了五十多个铜板，比他爷俩挣得都多。”
　　“这生意也不是每天都有。镇子就那么大，吃得起卤味的不多，我们也不是独家。”吴老汉说。
　　“也是。”金兰花点头说。叫了东篱过来帮着记下帐，买香料花食材花了多少，卖了多少，赚了多少一一记下，心里好有个数。
　　做完这些又下地干活去了。周娟想说什么，又怕金兰花让她下地没敢说出来，还赶紧拿了个鞋底做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