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农妇日常》芽芽乖

3、第三章

　　季周两家是怎么回事，金兰花懒得管，自家的事都愁不完。
　　金兰花喝了口水又接着说：“我倒不是心疼那些钱，就是怕周娟跟她娘一样也是个浑的，那日子可怎么过啊？”
　　吴大说：“怕啥，进了门也是你当家，你当婆婆的好生教就是了。”
　　“就是怕贵娃子也糊涂。”
　　“他要糊涂，我就打死他。”
　　金兰花给吴大说笑了：“你敢，你要敢打贵娃子，我饶不了你！”

　　季周两家，郑氏似乎怕夜长梦多，急慌慌的把正日子定了，把请贴给吴家送了来。金兰花拿着喜庆的请帖，嘴里说着恭喜的话，回头哼了一声。
　　“我们周围不管办什么事，就没发过请贴，要么上门请，要么带个口信。还请贴，十里八村的，识字的都没几个。”
　　唐氏也是不识字的，但不妨碍她拿着请贴仔细看。
　　“这纸不错不便宜吧？”再凑到鼻子底下闻了闻，“还有香味。”
　　“那是墨的味道。以郑氏的性子，得了那么个四角俱全的媳妇，只怕是要大办的。这一家家的，贴子得耗多少啊？有这个耗费，还不如把钱省下来用点好木头。”
　　唐氏见儿媳妇又把话头转到家具那边了，赶紧找了个事头走了。
　　金兰花没了说话的人，撇了撇嘴，搬出钱盒子。做什么？当然是数钱了。周家老大成亲了，马上就是周娟了。
　　不管周家和郑氏办事如何不地道，自家不能让人说嘴，婚事要办得体体面面。不过，请贴是肯定不会用的，有那钱，还不如加个菜。

　　这天吴家从周家吃了喜酒回来，一家人兴致很高，准备再就周家喜宴再大聊特聊一番。不过吴贵没有兴致，甚至有些厌厌的。
　　今天周家大喜，周娟却穿了件半新不旧的衣裳，也不大合身。找了个空子，吴贵拉着周娟说了会话。
　　当时周娟的眼圈都红了。周娟说，郑氏为了省钱，家里的活都是自己做的。可是，大哥娇惯，郑氏平日里就干活少，所以大部分活，都是周木匠周娟和周小妹做的。这还不算，吴家给的聘礼，不止是现银，就是首饰布料也用在周家大哥身上了。周小妹的聘礼也用的差不多了。就是说，周家两个姑娘只怕得一身衣裳就嫁了。
　　吴贵听了，又气又急。十里八村的，就没这么办事的。再难的人家，为了女儿好过，至少会把聘礼给返回去。吴贵听了，一来心疼银子，自己日子过得去，可是那聘礼也费了老大劲了。当初金兰花就跟他说过，郑氏会扣下部分聘礼，可没成想，郑氏全扣了。一想到自家亲娘，吴贵腿肚子疼。见周娟伤心，都没心思安慰，草草说了两句走了。吴贵走了，周娟脸色更不好了，狠狠的扯了几下帕子，才作出幅没事人的样子忙活去了。
　　现在吴家人在一块会八卦，吴贵推说累了休息去了。金兰花冲吴大努努嘴，催女儿朵朵赶紧说。金兰花多精明的人啊，见了今天周家的排场，心里一算，就知道排场是怎么摆起来的了。只是不知道那个周娟是怎么哄傻儿子的。

　　“周家新嫂子，漂亮是漂亮就是不笑。周家新嫂子还有个陪嫁的老太婆，周家新嫂子管她叫嬷嬷。”
　　吴家人除了吴朵朵，都没去新房，都对新娘子很好奇。不过现在大家重点改在嬷嬷身上了。
　　“那嬷嬷什么样的？”金兰花问。
　　“一开始那嬷嬷不在，后头才进来的。”吴朵朵说：“周家嫂子都不说话，不管婶子嫂子们怎么逗都不说。后来那个嬷嬷进来说，嫁妆都收好了，钥匙贴身收着。周家嫂子脸色才好看了。可是那些婶子嫂子们的脸色就不好看了，一个个都走了。周家嫂子和嬷嬷都没留。”

　　朵朵还小，不大明白其中的意思，唐氏和金兰花一下就懂了，这嬷嬷怕是专门来守嫁妆的吧？
　　金兰花专门去看了新媳妇的嫁妆，说实话，真不少，不止把聘礼全返了，还另加倍陪嫁，更难得的是还有三十亩良田。金兰花第一念头，季家太疼姑娘了。念头一转，这姑娘能保住嫁妆吗？据说季家姑娘是个斯斯文文的大家闺秀，能是泼妇样的郑氏的对手？
　　显然季家也想到了。心疼姑娘，给了姑娘大笔嫁妆。又怕姑娘保不住嫁妆，所以陪嫁了厉害嬷嬷。算是两全其美了。
　　不过若是金兰花，当初拼着脸面不要，也不结这门亲！现在一进门就摆开了阵势，日子还怎么过啊！

　　吴家八卦完了周家的事，第二天醒来就开始忙活自家的事了。
　　金兰花给自家酒席定的调调就是，别人家怎么办我就怎么办，甚至还比别人家差点。为什么呢？周家不给嫁妆啊，得把损失找补回来点啊！金兰花倒不是想占了媳妇的嫁妆，可是搁媳妇手里，不就等于给我儿子和孙子孙女吗？那我儿子和孙子孙女没了这笔钱，我不得想法省点回来吗？
　　事实上，金兰花低估了郑氏的本事，周娟的嫁妆还不错。四口沉甸甸的木头箱子。有好事者打开了一口，里头是衣裳料子。再想开其他箱子的时候，周家人以人多乱哄哄为借口，赶忙把箱子抬进新房了。
　　金兰花肯定，四口箱子里总共就只有面上一块料子，其他不过是充数的。得！这么着自家脸上也看！
　　虽然金兰花想省钱，但是也要面子，所以酒席很过得去。吴家人缘也好，所以吴家的酒席很顺利。

　　然后，糟心事就来了。
　　第二天新人敬茶来了，吴贵就说这些日子准备成亲的，娟儿累了，就先回去休息了。周娟一旁做憔悴状。
　　一家子看着相携而去的两人，你看我我看你。成亲第二天，为显贤惠和能干，新媳妇不是得做饭吗？怎么就走了？
　　季婉说了两句场面话，带了二房的人走了。唐氏向来没有做婆婆的气势，赶紧去做饭了 ，朵朵跟着帮忙。吴家父子两个也跑了。
　　哼！给我摆架子！也不打听打听我金兰花是可以随便捏的软柿子吗？不过，她没有马上发作，一来先摸清周娟的斤两，二来，中间夹了吴贵，得找个让周娟翻不了身的机会。所以才忍了她一个月。
　　周娟也没什么本事，就是仗着吴贵宠她作天作地而已。吴贵成亲后在家歇了几天，周娟就勾得吴贵三魂不见了七魄，周娟说什么吴贵就做什么。周娟不想早起，不想做事，吴贵就找金兰花，说娟儿还不习惯，等习惯了再说。又撒娇让吴贵买料子买首饰，吴贵也都买了。
　　那几天全家人都战战兢兢的，生怕金兰花发彪。吴大看不下去了，带了吴贵出门了。吴大原本是给人当脚夫的。后来挣了些钱买了两辆牛车纠结了几个同村的，自己给人运货了。儿子成亲，爹娘让歇了几天。然后儿子就被新媳妇撺掇成了不孝子。再不带走，当娘的就要大义灭亲了！

　　摸清了周娟的底，金兰花就准备找机会收拾她了。所以早上借口做饭的事，要赶她回娘家。金兰花不怕她真的走了。周家正准备办周小妹的婚事，郑氏正为钱发愁。周娟回了娘家，她身上那点值钱的东西就保不住了。
　　周娟确实不敢回娘家。三朝回门的时候，郑氏还让她把嫁衣和充数的料子拿回来，给周小妹结婚用。季氏和陪嫁的嬷嬷把嫁妆守得死死的，郑氏想动一根线都不行！周娟怎么肯？那样她就剩下几件补了又补的旧衣裳了。所以周娟只能忍着气做饭去了。心里想着，等吴贵回来了，在吴贵面前好生告一状。再哭一哭，让吴贵给买块新料子！
　　若金兰花知道了周娟的打算，只会冷笑！吴贵的钱都让周娟哄的差不多了。这回出去，也给吴大交待过了，不能给吴贵钱。没钱了，看你周娟还能装几天！

　　金兰花收拾了儿媳妇，吃了顿了不错的早饭，心情很好的准备干活了。菜地里的活要力气，周娟做不好，金兰花自己去。唐氏给老二他们准备房间。周娟就在家给鸡抱窝，顺便看着要生了的母猪。再把衣服洗了饭做了，各处打扫干净。不怕周娟不会做。周家郑氏就是个懒的，家务活儿都是周娟和周小妹做的。刚才的早饭不就做得很好嘛！更不怕周娟故意使坏，那糟蹋的是钱啊！周娟又不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