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农妇日常》芽芽乖

19、第十九章

　　金兰花问：“那最后是怎么解决的？”
　　南山说：“能怎么解决？就是在朱家另外圈了个院子出来，单独开门通外面，楚家派人照顾长安，算是单独过了，只是外头看着还是一家人。长安亲娘的嫁妆也要回来了，花销了的也折成钱了。楚家派了管家来帮忙管着，长安跟着学。长安大部分时间都在楚定，过年过节的时候再回去充父慈子孝，就是面子上过得去。”
　　金兰花点头：“我们农村人都讲个‘家丑不外扬’，他们读书更是了。那楚家姑娘到底是不是被害死的？”
　　南山摇头说：“这真不知道了，时间太久了找不到证据。反正楚家和长安认定是被害死的，他爹和后娘不认一直喊冤。楚家也没法子。后来长安的小舅舅当了昌平县的县令，长安就到昌平书院读书了。朱家复杂，长安一直想找个的能干的媳妇。跟赵家退亲的时候，长安就觉得姐姐性子坚定有主见，所以长安就想娶姐姐。”

　　金兰花心里盘算。朱家不是好人家，但是朱家小子还不错。朱家小子掌着楚云的嫁妆又从小经营，想必钱财是不缺的。所以朱家这门亲事有利有弊。
　　东篱的情况，自家孩子自家疼，东篱没得说是个好孩子。但是外人看来，东篱就是个依附大伯过活的孤女，还有两个拖油瓶弟弟，一个在读书，一个才会走。之前给东篱找了几家都不合适。家境好的看不上东篱，家境不好的自家又不看上。不上不下吊得人难受，金兰花没少为这正上火。
　　朱家再不好，钱是有的。朱家小子又和老的离了心，嫁过去了，有男人护着，手里有钱，日子就不会差。
　　金兰花想来想去，这门亲事还是可以的。不过，还得看侄女的意思。
　　“唉，”金兰花叹气说：“我们回去把朱家的事给东篱详细说说，至于怎么决定还是让你姐姐来做吧。”

　　第二天当天下午收了摊后金兰花就和南山回家了。把东篱叫到跟前把朱家的情况仔细给她说了，又把自己的想法也说了，最后说：“好的坏的都给你说了，答不答应还得你拿主意。”
　　东篱两只手扭来扭去，可见心里天人交战。金兰花也不催，只让她自己想。好半天东篱才说：“我想见见那人。”
　　金兰花扭头冲南山说：“南山你现在就回书院去，明天带朱长安去家里。”
　　南山点头转身就走，是该如此，长安见过姐姐可姐姐没过长安。唉呀，竟然把这个忘了。
　　东篱追在后头说：“天晚了坐车走！”
　　南山摆摆手表示知道了！

　　姓朱名磊字长安的年轻学子有些坐立难安，他起身看了看了身上衣裳，又把桌上的盒子打开又查了查。还好衣裳八成新也平整。盒子里是些时新点子水果，都新鲜水灵。此去吴家，虽说是相看的，可是却不能面说，只当作是拜访同窗的长辈，所以带的礼不能贵重又不能寒酸，想来想去，只能这样了。
　　昨晚吴南山连夜回来，一回来就找他，他当时吓了一跳。他知道南山回吴家干什么去了，见南山连夜回来了，难道事情有变。
　　南山脸色不好的说：“明天跟我去见见大伯。”说着就转身就走，走了两步又回头说：“收拾利索点，我姐也在。”
　　朱长安愣了一下，随即大喜，喜过又忐忑。上床躺了会儿睡不着又起来，翻箱倒柜的找衣裳，找了衣裳又准备礼盒。忙活了半夜准备好，又想着面对吴家人要如何应对。
　　唉，不过是“拜访同窗的前辈”，比下场考试还紧张！
　　天刚蒙蒙亮，朱长安就在书院门口等着，现在南山也不住书院了，只能一大早来等。
　　南山见到朱长安的时候，他头发因为沾了露水都有些湿了。便无奈地说：“我大伯母他们早上才出发要中午才能到。”
　　朱长安吐出一口气，他是知道的，只是太紧张了嘛。

　　午时末，南山算着时辰带了朱长安回吴家租的小院。平时南山早回去帮忙了，今天有朱长安一起便等吴大他们收了摊再回去。
　　吴家吴大和金兰花等着了，东篱没在，不知躲在什么地方，但是肯定有某个角落偷看。
　　朱长安惴惴不安的坐下，吴大还和气，跟朱长安闲话。
　　朱长安渐渐放松下来。
　　“家里还有父亲和继母，继母所生的一弟一妹。”想了想又说：“他们不管我的事，我的事我做主，只需禀告外祖父外祖母即可。”
　　外祖父？吴大和金兰花对视一眼，怎么把楚家忘了。他们不知楚家的具体情况，但是是高门是肯定的。不然朱家老爷怎么那么怕他们？朱家也算富裕人家了，朱老爷的差事说没了就没了。楚云的嫁妆说要回来就要回来了。而且朱家长子长安的事，朱氏夫妻完全管不了！若是楚家看不上东篱呢？
　　金兰花问：“你的事，你外祖家是怎么打算的？”
　　朱长安愣了下才明白，忙说：“自是听我的！”
　　金兰花不信，看了看南山。南山也一愣，这前只想着长安他爹管不了他，却忘了长安他还有外祖，而且小舅舅还是本县的县令大人。
　　只是县令就够吴家受的了，楚家来头更大。姐姐和长安……合适吗？南山有些迟疑。
　　吴家人都不说话了，朱长安又不安了。想了想便说：“吴伯父吴伯母放心，外祖家必是没有问题的。我这就回去见小舅舅挑个好日子请小舅妈拜访两位。”
　　嗯？这是让小舅妈上门提亲的意思？金兰花看了眼左手边。左手边有道小门，小门后头通后院，东篱就躲在小门后头偷看。此时小门后头安安静静的，东篱是不反对的意思？
　　金兰花便对朱长安说：“那就恭候县令夫人了。”
　　几人又闲扯几句，朱长安便告辞了，他急着回去找小舅舅。吴人虚留一二便送客了。

　　等他们回来的时候，东篱已出来等着了。
　　南山急急说：“姐，我忘了长安他还有外祖了，我怕他外祖那边……”南山没说完意思却明显，怕外祖那边不同意啊！
　　东篱笑笑：“不同意就不同意呗，我们又没说非他不可……”
　　南山一愣，金兰花拉着她坐问：“你是同意了？”
　　东篱低头说：“若是他外祖家同意，朱家确实是不错的。”之前觉得朱家不错主要是不错在家境上，现在又多了个楚家，若能成，便是大靠山了，对吴家对南山都是有利无害。特别是南山，南山是考功名做官的，若得楚家相助便是事半功倍了。只是不知楚家能不能答应了！
　　金兰花刚才说恭候县令夫人也是想这一层了，若能楚家沾上关系，南山想出息就容易些了。只是不知楚家……
　　金兰花忽然觉得有些委屈东篱了，忙把她拉到身边轻轻抚着她的背脊。
　　东篱笑笑说：“那朱少爷也是极好的！”侄女嫁他不委屈！

　　朱长安坐在下首，他的县令小舅舅和小舅妈分别坐在上位的左右。小舅舅一言不发，小舅妈想说什么又不好开口面上有些着急。
　　楚县令好半响才说：“你想清楚了？你外祖母正为你物色媳妇，以楚家的人脉，必能物色到更好的。”
　　朱长安缩在袖子的手握了握，说：“小舅舅也是说楚家了，我不想给你和外祖他们添麻烦了。他们看上我，多半是有求于楚家。而且，我也没啥拿得出手的地方，他们也不会让精心教养的好姑娘与我成亲。我就喜欢吴姑娘心性坚定，与我成亲后也可与我相互扶持。”
　　“她家也穷了些。”
　　朱长安正要接话，小舅妈说了：“穷些不怕，会过日子就行。磊哥经营云姐姐的嫁妆这么些年也有些积累，再有我们帮衬日子不会差的。我也觉得，与其找大户家放养的庶女之类的，还不如找个小户家性子好会过日子的。”
　　楚县令不高兴，凭什么我外甥只能找庶女？朱长安赶紧说：“舅妈说得对！再说吴家虽说穷些，却是自强的，家人也和睦，吴家大伯母也是精心教养侄女的。”
　　楚县令看着眼含肯求的外甥和满脸赞同的妻子，只好说：“夫人先去吴家看看再说吧。磊哥年少识人不深，你给掌掌眼。”
　　小舅妈高兴的应了，朱长安站起来一边往外走一边说：“我给南山说去，让他回去给吴大伯他们说说。”

　　小舅妈回屋后指挥丫头准备礼物，心里松了口气。对朱长安，小舅妈没有不喜欢的，心里也怜惜他坎坷，但是怜惜归怜惜，却不能拿自己的女儿去填吧？
　　楚家一直没给朱长安找着合适的媳妇，楚县令尽想让自己女儿嫁过去。小舅妈吓了一跳，急中生智说：“我们女儿小了些，磊哥可等不了。”
　　楚县令算了算，确实如此只好做罢。小舅妈刚松口气，楚县令又说：“你娘家，我记得大舅哥的二女儿与磊哥年纪相当，可曾说了人家？”
　　小舅妈脸有些僵，干笑着说：“我也不知，要不我写封信回去问问？”
　　“问问吧。”
　　小舅妈没有写信，琢磨着怎么摊了这事。磊哥没有什么不好，却也没什么出众。家世不用说了，朱家就是一泥潭，还撕不开，面上还得摆出个父慈子孝的样子来。磊哥也是普通的，读书吧，只能说中上，考个举人还行，进士之类的很难。楚家给计划的也是中举后楚家帮着谋个一官半职。
　　小舅妈舍不得自己的女儿，也不想侄女嫁去，只因自己嫁家家境殷实，单算钱财只怕不比楚家少。娘家女儿都是精心教养的，自是要高嫁的，磊哥不是好人选！
　　磊哥儿自己相中了那是再好不过了！小舅妈下定决心，一定要促成这门亲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