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农妇日常》芽芽乖

11、第十一章

　　才办完吴二的丧事没半年，再办季婉的丧事，就很利索了。再说季婉的丧事也简单。虽说是简单，但是该有的都有，连季家也说不出个不好来。
　　两日后，季婉出殡。
　　这个追求爱情的女子的一生，彻底走完！
　　丧事过后，东篱带着弟弟们送季婉娘他们离开。
　　“姥姥，姥爷，你们放心吧，我会照顾弟弟们的。舅舅，舅妈，麻烦你们照顾好姥姥和姥爷。”
　　“东篱放心，爹娘自有我们照顾，你只管顾你们姐弟弟几个就好。缺了什么少了什么，只管找舅妈要。”季大嫂这话说得含沙射影的。
　　大家都听懂了，不就是怕吴家待他们几个不好嘛。季婉娘恨不得缝上儿媳的嘴。
　　金兰花自然听懂了，但是懒得理她。这两日季大嫂把舅舅家的威风耍得够够的，金兰花都麻木了，只想季家人赶紧走吧，走了好睡一觉去。吴家除了吃奶的南江，都两天没合眼了！

　　季婉走后一个月，金兰花和唐氏去镇上卖卤肉。摆好了摊子还没客人，金兰花拉了齐二说话。
　　“齐二哥，有件事，我想来想去，只有麻烦你帮忙了。”
　　金兰花说得郑重，齐二吓了一跳，不会出什么事了吧？
　　“嫂子尽管说，能办到的，齐二绝无二话。”
　　金兰花说：“就是我家东篱的事。二哥是知道的，我二弟在世的时候，给东篱订了亲，就是镇上西边赵家。”
　　“赵家，我知道，赵家家境不错啊，侄女儿有福气！”
　　有啥福气哦！金兰花心说。
　　“不瞒二哥，我担心的就是赵家。说出来不怕二哥笑话。二弟走的时候，赵家就派了个管家来，赵家老爷夫人赵家小子一个都没来。弟妹走的时候，赵家竟派了个婆子过来，看穿着打扮，行为举止，明显不是主子跟前的，不晓得是哪个旮旯里拉来的，畏畏缩缩，话都说不利索，上了香就走了。”
　　齐二惊讶：“都订亲了，怎么……”怎么这么随便，不是明显欺负人嘛！这话齐二不好明说，显然吴家也意识到了！
　　金兰花叹口气说：“说起家产，我们家确实比不上赵家。若二弟还在，勉强算是书香门弟。如今二弟二弟妹不在了，我跟他们大伯又是没本事的，人家瞧不上了也是人之常情。可是如此轻贱人却是他赵家不是了。”
　　金兰花这话是想了又想了才说得这么客气，按她的脾气，若东篱是她亲生，当天就把那婆子打出去了！
　　齐二点头，赵家确认没办好事。
　　“那嫂子是什么意思？”
　　“我能有什么意思？还不是看赵家想怎样。可是赵家又不明说，我们女方家总是被动。我就想着，二哥人面广，能不能帮着打听打听赵家。”
　　齐二懂了，这事对他来说不难。
　　“这个我来想想法子。赵家下人我也认得几个，他家管事的，也常打我这里过，我帮你打听打听。”
　　“那真是太好了，麻烦二哥了。只是这事不好明着来。”
　　“我懂，嫂子放心。”女方家确实不好明火执仗地打听男方家的事，要打听也得旁敲侧击。
　　金兰花彻底放心了，有买家了，金兰花再次谢过齐二，就做生意去了。

　　又过了十来天吧，吴大跟吴老汉去县里卖肉，金兰花在家。金兰花在整理东墙根边原来堆柴的地方，整理出来后修个猪圈。家里卖卤肉，猪肉需要的多。
　　东篱跟着帮忙，周娟在一旁带南江。本来金兰花是周娟帮忙的，东篱主动干活，让周娟带孩子。金兰花想，东篱是想卖周娟个好。有自己看着，周娟不敢对东篱姐弟几个怎么样。但是面和心不和的也心累。只是周娟领不领这个情，领了几分，就不清楚了。反正此时周娟是高兴的。
　　朵朵打发去跟唐氏学做女红了，一会儿还得做饭。以前金兰花是有些惯着女儿的，朵朵一撒娇，她就不忍心拘着她了。但是看着东篱，金兰花觉得，女儿该教的还得教，该狠心的就得狠心。

　　娘几个正边做事边说话的时候，齐二来了。齐二经常来取卤肉，见着他来，金兰花向平常一样打了个招呼，让周娟带他去称肉。
　　齐二却说：“侄儿媳妇先不忙。嫂子，上次你跟我说的事，我这里有些眉目了。”说着眼睛向东篱看了看。
　　金兰花懂了。
　　“那二哥屋里坐，东篱一块来，周娟带着南江好好在院子里玩。”这是让东篱听不让周娟听的意思。周娟撇撇嘴，不让听她也猜得到，不就是赵家的事嘛。
　　齐二见东篱也来了，奇怪地看了金兰花一眼。
　　金兰花解释：“这是东篱的事，她爹娘都不在了，她是老大，最后还得她拿主意。我也没瞒她，上回跟你说了后我也跟她说了。我们东篱是有主见的姑娘，二哥打听到什么了，尽管说。”
　　齐二便将打听到的消息说了。
　　“这事我也是听赵家下人的。这个下人是管采买的，媳妇是赵夫人身边的丫头，想来消息还是准的。”
　　金兰花点头，示意齐二接着说。

　　赵家小子这人吧，普通些，人才普通读书也普通，就是会投胎。当然若是各方面都出众，也不会跟东篱订亲。吴二见过说人很温和，跟东篱也配。
　　坏就坏在，赵家的表姑娘身上。听到“表姑娘”，金兰花撇撇嘴。
　　表姑娘是赵老夫人妹妹的孙女，父母双亡，没几个钱傍身，当初就带了个小丫头到赵家投靠姨奶奶。赵老夫人见侄孙女可怜就收留下来。
　　这一住下，就和赵家二表哥看对眼了。这位二表哥就是跟东篱订亲的小子了。赵夫人当然不想表姑娘当儿媳妇的。一来表姑娘就是个破落户，若没有赵家收留，都得上街要饭了。二来，嫌她不规矩勾搭自己儿子。这谁勾搭谁也不好说，反正赵夫人认定表姑娘不是个好的。
　　赵夫人正想怎么棒打鸳鸯的时候，吴二这边找人透了话过去。赵夫人打听了，吴家虽说不是有钱人家吧，好歹是读书人家。姑娘整日跟着娘做女红不大出门，听说姥姥那边也是读书人。弟弟年纪小，跟自己儿子一个书院，就是他爹当夫子的书院读书，风评也行。
　　就是大伯在乡下种地。赵夫人也打听了这种地的大伯，得来的消息也是，除了大伯母泼辣些也没什么不好的流言。
　　赵夫人权衡了一番，吴家还行吧。老二不是长子，不用扛起赵家，媳妇不用找太好的，不然跟老大媳妇打擂台，反而不美了。再说，吴家再不好总比表姑娘强上百倍了。所以赵夫人同意这门亲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