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9、第二十九章 我老攻是大明星14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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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场寻常的事后。
三木接了通电话，急匆匆地亲了一口鹿人，提起衣服就往外跑。
房间里的温度又开始一点点凉下去，逐渐扭转成空荡荡的寂静。
窗帘一如既往是拉着的，而窗户却在没人注意时偷偷半打开，等闷热的夏风闯进，厚重的窗帘挣扎着微动，稀疏地透露一些光，也是不刺人的那种，带着浓郁的湿气。
鹿人半裸着上身，随手点起一支烟，也不吸，就看着它燃烧。
烟雾缭绕地，瞳孔倒映的残影彷如某人曾经，清冷，寡淡，让人上瘾。
从点燃到燃尽的距离，房间始终沉寂，他面色依旧寻常，惨白，朱唇，秀丽到极致的艳色入骨，眉眼生香。
分明没什么违和，却处处古怪。
病态的古怪。
门“砰砰”响起。
“谁呀？”
“客房服务。”
懒懒散散地随手披上一件睡衣，他恹恹地走去开门。
门外，宫尔看着他。
有趣，真有趣！！！
说不清是什么样的表情，他似乎是有些惊吓，有些恼怒，又有些厌恶。
“是你！”
“你早知道我和三木的事了？这一切都是你预谋已久的？！”
眼里亮起光来，鹿人的表情变了，
“是你呀。”
玩味地打量一下宫尔的浑身上下，
“穿我用烂的鞋子穿的可还舒服？”
眼神一瞟，似笑非笑，
“真是太高看你自己了。你算什么东西，值得我去预谋已久。”
宫尔精致白玉色涨成朱红色，羞恼涌上他的脑子，他顾不得素日身体力行的教养，微微放开嗓子，怒不可遏地冲他叫道，
“你怎么能这样说三木！ 你既然已经腻烦三木了，为什么还要缠着他，为什么还要针对我!”
藏着秘不可宣的心思，鹿人不想和他聊李想。
那人如果一直只有他知道，那该多好。 他会将他藏到一个地方。那地方，只有他知道，只有他能去。
听着宫尔自以为是的解释，恶意在鹿人心里四处乱窜。
凭什么我现在什么都得不到，而你可以这么轻松地，等得到你想要的？
他的表情没变，眉眼丝毫不乱。保持似笑非笑的姿态，睨视他，
“我就是看不惯你呀。”
绕着宫尔，他羞辱性地转了一圈，
“有些人呀，命叫我看不惯他。”
荒唐！宫尔的手微微颤抖，他控制住想打人的冲动，面红耳赤，竭力保持自己的冷静，“你！你真是！”
终是忍不下这口气，“你给我走着瞧！”
这地方是再待不下去的了。
这个第一印象乖巧可人的男孩终于露出了他狰狞可怕的样貌。
在他的地盘，面对上门质疑，如鱼得水地抓住间隙，一步步紧逼，用咄咄逼人的姿态击溃他，让他说不出话来。
同时一种隐秘的，晦暗的，灰色的阴郁念头随着羞恼，一股脑地冒出来。
宫尔脸色苍白的离开了酒店。
此时的天色也像受到浸染，黑色欲来，阴阴郁郁，沉甸甸地耷拉半挂着，似乎将要塌陷，似乎又在□□。
他走出门外，心绪迟迟不能归于平静，纷繁复杂地冲击他的脑袋。
走着走着，一个踉跄怔住他，他没再走。停了会，抬头望了望天空。
黑色越来越重，终于崩溃。团团乌云里落下大片的积雨。
从天而降，一时间倾盆而下。
一阵电闪雷鸣，狂风大作，乌云大片缕遮盖天空，天上简直黑的可怕，豆大的雨点从天空中打落下来。又是一个霹雳，震耳欲聋。一霎间雨点连成了线，哗的一声，大雨就像塌了天似的铺天盖地从天空中倾斜下来。
雨从空中坠落各个地方，雨滴带着重量，看着透明，又夹杂污垢，或笔直，或横斜地坠下，是水晶的颜色。它们流落屋檐、撞上墙头、或跌下树叶，隐于湖泊。仿若断线的珍珠般，最终汇成水柱，重重地溅起。
嘈杂声里，他掏出手机，拨了个电话：
“喂，是事务调查中心吗？”
……
同一片雨天里，雨滴“稀里哗啦”地拍打个不停。
李想在这天气的情绪里，也越发郁闷。
因为一些原因，他近来总爱往外面跑，跑出门散散一些心。
千方百计地自我催眠，有意无意的心理辅导总算是奏效，他那心里的郁气终于消减许多。
当然，代价是没怎么关注主角。
他以为主角不要关注了，谁知道人真是不可以抱侥幸心里。
等他好不容易恢复，一看，傻眼了。
彼时那私家侦探正坐在他办公室的沙发上，一如既往地嗑着瓜子。
那私家侦探跟他后面也有些年头了，自以为了解里面的官司。
加上调查偷拍期间，事先已经知道鹿人回去找三木的事。看到他那副表情，又脑补些什么东西，此刻对李想是表示万分同情。
这鹿人真是烦人！
自己也是太蠢，没想好就把他赶走了，轻易让他回到三木身边。
这鹿人当年没钱的时候可以轻易被骗走。这次回到三木身边后再向引开他，就很棘手了。
现在的他有钱又有地位，包养的老板又主动把他踹开，完全没后顾之忧。 着该有的都有了，不该有的也没了，怎么出招呀。
把他雪藏了？
万一他弄个鱼死网破就很不好了，给了三木一个养他的机会。
怎么办？
李想在办公室里四处乱窜。急得火急火燎地乱想主意。
那私家侦探没在意，他不紧不慢地喝杯咖啡，完了说：
“对了，你要我调查的宫尔又新情况。”
李想转头看着他，私家侦探这会儿瓜子嗑完了，逆着阳光，看不清样貌：
“宫尔找我们同行的调查鹿人，翻出他以前的私生活。”
顿了顿，决定友情提醒一下眼前的傻白甜客户，
“那鹿人好像不是个良善的。”
李想一脸黑线。他怎么不早说？等他吃过那个亏后来了个马后炮？？？
私家侦探继续拿出烫手的新偷拍，嘴里继续说，“宫尔又联系了一些记者，”
李想听了，立马给了他一笔钱。
私家侦探接过钱，转身收拾东西便打算走人。
至于这里面的条条道道就不是他该管的了。
李想的办公室也随着人走而空下来。
雨还在下。这些狠厉的天气总会带点情绪，像是拿着无数条鞭子，狂风暴雨联合起来，狠狠地抽向玻璃窗。
他也没说话，在这狠厉里沉默半天。
最后，他决定把公关部经理叫进来。
公关部经理刚开始还不懂少总说什么。
他一进去，少总就说最近自家艺人有个会出事，让他管住团队，别理。
他刚以为是普通的泼脏水新闻呢，没想到是当红流量的黑历史被挖出来了。
这种情况按正常流程就是删照片发律师函的。
可上面刚打点过，让他们撤公关，让这事继续发酵。
虽然没让人跟着煽风点火，效果也是差不多。
公关跟死了一样，可不是默认这事吗。
唉，这鹿人算是栽了啊。少总喜怒无常的，昨日还捧在手心，今个就成黄花般的人物。
果然，不得不服一句老话：红颜未老恩先短呀。
唉，可惜了。
摇摇头，他做自己的事去了。
风追着雨四处拍打，雨赶着风无处可藏。
虽然都是在追赶，可见了云，也想拉它下水。联合起来追赶至消逝遁影，全世界都变成雨水的地盘这才善罢甘休。
又只见河流怒涛翻滚，咆哮奔腾，骤雨抽打着地面，雨飞水溅。
网上突然流传出来一些照片。
有些是交颈而卧，有些面容相贴。若按内容来说，不能给称得上是艳照，最多也只是亲密照。
如果是两个女孩，或者是一男一女，也不会掀起这么大的波浪。
问题是照片里面是两个男人，其中一个不认识，另一个是当红流量：鹿人。
大部分的网友，事不关己高高挂起。
看客对于陌生的人或事，不论有多惊世骇俗，也不会有多大抵触。
但也有，对于身边的或者是熟悉的长相，他们总会踩在道德至高上，轻飘飘地以礼义廉耻去审判别人。
有“贵圈真乱”一言以蔽之的吃瓜群众。
有心存恶意的下流话：“长成这样，爬到现在这个高度看来是被不少人弄过。”
也有支持同性的吃瓜群众：
“哦，楼上的别再理直气壮地说教了。同性恋不是罪。这是个人的选择。只要没有人因此受到伤害，也没因此给社会带来不利影响就好了。”
相反的恐同主义者斥责：
“不管是现在还是未来，同性恋都是恶心的存在！再怎么美化它，它一样是变态情节的代表。”
而流量的粉丝群里，以女友粉为代表的的大多数，开始脱粉，极端的甚至转黑。
“恶心！”
“你疯了吗？”
“没想到我爱的小哥哥背着我投入别的男人的怀抱。”
“吃瓜吃到自己身上真是日了。”
……
网络一片腥风血雨，众多狗仔队闻腥而至。
炽光灯闪烁，四处寻找舆论中心的那个人。
雾里看花地，周围寻觅，这才发现，那人早已扑朔迷离，不见踪影。
彼时的鹿人待在酒店里。
窗帘此时被拉开，雨滴碰撞外窗，巨大的撞击反弹着往下滑落，此起彼伏的，一众水流如灯蛾扑火，有种大义凄苦的悲壮。
满城都在接受这场雨的祭祀，生受这场苦雨的淋漓。
玻璃有些受苦，通体冰冰凉凉的。
外边在承受洗礼，里面贴着一双惨白的脸，那张脸秀丽的紧，只神色诡异，素日双瞳剪水的眼此时蒙上几层薄纱的雾，透着晦涩，妖异。
鹿人痴痴地看着外面的世界。分明外面全是雨，模糊视线的聚焦，逼得人看不清模样。
他那副样子，却像是见到了什么一般。看着看着，纤细秀气的手松松蜷缩，握成一个拳头，慢慢地使劲，肌理绷紧，骨节狰狞地似乎将要挣出皮来。
渐渐地，抬手，低头。白瓷的牙咬伤那骨头，刺入，红色溢了出来。
三木打电话给鹿人，打不通。
网络舆论而来越大，声势浩大地阵势堪比鹿人刚红的那阵子。
这做艺人的，享受镜头前的光鲜亮丽，不能有一点儿阴影。若不然，背后的阴私稍稍泄露，就足以身败名裂。
是呀，娱乐圈，可不只是个圈呀。起起伏伏的，变幻莫测，稍有不慎，世事已然无常。
雨淅淅沥沥地下，没有尽头，没有时间，如同无边无际的网，裹挟进所有人的生活，生冷地掺和其中，硬生生地成为其中的因果。
三木事发后第一次见到鹿人。鹿人正脸色惨白的站在酒店里发呆。
这个人，自从那年分手后，他再也没看透过他。
关上门外的满城风雨，掸下满身灰尘，收拾完自己，他转身，藏起所有的忧伤，眉开眼笑。
看，他们还没变，他们还如同曾经，还很和睦，没有什么转折。
轻轻走过去，明眸善昧，无忧无虑地轻叫眼前的男孩。
“鹿人。”
……
那人在发呆，他继续叫唤，
“鹿人！”
“啊！”他慌张回头，看了他一眼，神色恍惚，“是你呀。”
三木细细看着他，眼没离开男孩的脸。
男孩的脸色是暗淡的惨白，他却分辨不出今日的状态。只因这人一直都如此。
心里又开始发慌，欲言又止，他强撑着笑脸，脸上险些露出痛意。
有些扭曲，不伦不类地，若其他人见了，定能分辨他的情绪。道，
“你今天出门了吗？”
沉默。
“我和你说呀，今天超市打八折，我看见你以前喜欢吃的榴莲酥，特意给你买过来了。”
“哦，放那吧。”鹿人转身回到阳台窗户那边。
可惜这酒店里，只有他两人。
有心算无心，鹿人大多数时候都爱操弄他，使唤他，不怎么在意他的感受，也不怎么看他。
心里苦笑。
这酒店，他总爱往哪里看。
走上前，三木看着鹿人看的地方。
没有什么特别的，高楼林立，一家明星经纪公司正对酒店窗户前百米处，隐约能看出办公室里的人流。
回首，鹿人神不守舍的，他凝视着，眉眼无意识地皱起。
心有些抽搐，时不时不规律地跳动，手掌心也似乎藏了支通往心脏的静脉，痉挛地随着跳动而跳动。
他感到难受。
三木鼓起勇气，若无其事地朝男孩说，“鹿人，以后我养你吧。”
鹿人低着头，置若罔闻。
三木上前，搂住他的腰，手没几分力道，轻轻柔柔地，生怕弄痛那人。
他毫不在意地说，
“不用太在意别人怎么看。不用害怕，你没有做错什么呀。你只是在谈自己的恋爱呀。”
外面的雨渐渐歇下。
三木抬头望了眼，继续笑，
“公司刚给我升职了。前阵子做了一个大单子。老板很看中我，怕我跳槽，就和我说以后工资薪水是双倍的。”
“以后，我们就不要再为钱烦恼了。”
手往上轻抚那人的眉眼。那人面无表情。
酒店是一如既往的阴阴沉沉的。半晌，没人说话。
过了很久很久，就到三木心累成灰的时候。
雨歇至微弱，微风吹来，雨帘细弱斜下，似针眼大小，刺向草木、墙壁。
雨滴在灌木丛下面的草丛上。一排排草儿迎风微动，往风雨里摇摆。
雨珠顺着摇晃的翠绿欲滴的茎往下滚去，一滴一滴地，一下子钻入土里，消失不见。
终于，鹿人有气无力地“嗯”了一声。
作者有话说
第29章 第二十九章 我老攻是大明星14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