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Countdown 8:不想着改变自身只会守旧的愚昧族群还是给我灭绝算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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困得抬不起头来。
但即使如此，我依旧坚定地拒绝了店长向我推销的咖啡。
“这样可不行啊，小洸。”在被拒绝后店长这么说着，试图趁我不注意把咖啡倒进我杯子里，“要么好好睡一觉，要么喝点提神的东西，这么吊着对身体可不好。”
“谁是小洸啊！给我好好叫全名！”这具身体的岁数足够当你爷爷的爷爷了好吗，“反正下午会有足够让我提神醒脑的事，这么想着整个人都精神起来了。”
“这么费心劳神，莫非是和你之前在写的东西有关吗？”麻生由里走了过来，把一杯加冰的饮料放在我桌上，“给，请用。”
“差不多，算是在操心的一个大项目？反正对那些家伙来说影响挺大的就是了。”我边喝饮料边含糊不清地回答，意识在冰块作用下清醒了许多。
说服全族和人类合作的确是个大项目，没毛病啊。
隐约听见女性与店长在边上窃窃私语。
“这种说法……果然是哪个家族里和长辈意见不合闹矛盾出走的年轻人吧。”
“年轻真是好呢。”
对话中传来一声不和谐的嘲笑声，我转过头去，看见红音也端起杯子喝了一口:“想都不用想那种家伙就不会成功的，长辈们的权威有那么容易推翻就好啦。”
麻生由里见我看过来，一把把他拽到身边压低声音:“你也稍微说点好话如何？不能打击人家的自信啊。”
我举起手，用自认为非常欠揍的语气开口:“别的我不知道，整天在咖啡馆里蹭吃蹭喝的家伙没资格这么评价我啦。”
“呵，整日在外流浪的天才音乐家所经历的事，哪里是不知人间疾苦的理想主义者所能理解的。”红音也显然没这么简单被我打击到，反倒是气定神闲地反驳着。
搞得你自己好像是现实主义者一样。说起来你们是都默认了我这个与长辈不合愤而离家出走想要做出一番事业证明自己的豪门继承者人设了吗？
“好了好了，为什么你们每次总是一见面就要吵起来啊，我这里可不是给人吵架的地方。”店长说着扯了扯红音也的衣袖，“走之前记得把上个月的账结一下。”
音乐家开始顾左右而言他:“哎呀老板今天放的歌还不错啊……”
我叹了口气，把饮料喝完了。还不明白吗店长，面前这家伙无论是啥意义上都是我一生之敌，虽然他没这自觉就是了。
要不是有更重要的事做，我觉得我当场和他撕起来也不是没可能。
上次和Kivat II世聊完之后虽然没再说什么，但后来小蝙蝠看我的整个眼神都是敬畏的。算了算日子和长老们开会的日子很快就会到了，于是我愉快地选择了整日在咖啡馆里摸鱼，美其名曰观察人类，实则实在想不到啥事可干。
然后就因为今天是说服长老会的重要日子过于激动，缺乏睡眠而精神不济了。
看了眼时间，这个点好像是麻生由里分配在蓝天会的工作的时候，果不其然吧台边的女性匆匆向店长打了招呼，然后带着两个小尾巴出了门。
我打了个哈欠，寻思着回德兰城堡的时间也该到了，于是结了帐也准备出门。
86年长老们还在城堡里开会，不像08年光明正大地开公司去了。说起来德兰城堡那条龙超可爱的，龙癌已经按捺不住想要撸龙的手了……会议结束以后找个时间偷偷去吧。
——两分钟后我对着争先恐后往我背后逃跑的人流和不远处现出原形的Fangire目瞪口呆。
为什么我只是走在路上就会遇到同族啊！这个人口密度你们已经像沼泽人一样彻底渗透进人类社会了吧那为什么还要躲躲藏藏啊！有毛病吧！
在我抑制不住内心的感慨待在原地没动时，金属制成的长鞭从我身后以刁钻的角度命中了同族，同时身后有人大喊着:“你愣着干什么！快逃啊！”
我回过头，发现是麻生由里。她明显也是看清了我是谁，愣了一下:“是你？”
还不等我回答她，一旁传来了腰带特有的金属质感电音“F-I-S-T-O-N”，小提琴手的琴盒放在一遍老板跑掉的水果摊上，而他本人从容完成了IXA的着装，冲上去和Fangire打成了一团。
女战士很快回过神来:“这里很危险，请你赶快离开。”
“啊、不是，这个……”我一时想不出应付的措辞，麻生由里见状刚想说些什么，前面与Fangire交战的IXA却可以眼见地开始节节败退。顾不上我的事，她毫不犹豫地冲上去支援，却毫无悬念地被打退。
一记重拳将IXA掼到旁边的墙上后，怪物形态的同族看向了全场唯一还站着的人形生物——就是我。那家伙缓慢朝我走过来时，一旁的斜刺里冲出了身着黑衣的狼人，将其扑倒在地。
几乎是下一秒，Fangire忽然剧烈挣扎起来，成功挣脱狼人之后掉头就跑，像是看到了什么恐怖的东西一样。
我若无其事地收回了原本落在同族身上的瞪视，看着麻生由里搀扶着解除了变身的红音也起身，从无人看守的水果摊上挑了个苹果开始啃。
“你这家伙，好像对突然间看到的怪物一点都不惊讶嘛。”从一堆橙子上取回自己乐器的小提琴手，用怀疑的语气朝我发出了质疑。
我看了看吃到一半的苹果，挠了挠脑袋:“但是，在日本大街上可以看到游窜的怪物，这不是常识吗？为什么要惊讶？”
可能是我的语气过于坚定，对方明显被噎了一下:“这算哪门子常识啊！”
我耸了耸肩，用理所当然的语气总结着:“你们都不觉得害怕，为什么我就要？”
“当然是因为……啊！没办法和你解释清楚，总之这是蓝天会的事情，和你这个外人无关。对，没错，这是专属于我这个强大而孤单之人的战斗。”他露出感慨伤怀的表情，仿佛是被世界遗弃了一般，但表演得过于夸张反倒有种耍宝的感觉。
“不要胡说了。”旁边的麻生由里拍了拍他的肩膀，接着转向我，和颜悦色地开口，“总而言之，这是名为Fangire的怪物，下次见到请赶快逃走，否则可能就没有这次一样的好运了。”
“……喔。”我点了点头，看着她和红音也又开始打打闹闹，忽然想起这个时间点IXA可能还没升级，接着在路边找到了垃圾桶，把吃完的果核扔进去后，也没再管那几个人，往德兰城堡的方向继续行进。
昏暗的古堡内，我再次确认了时间，在自己的房间里闭目休息着等待会议的到来。恍惚间，我听见了翅膀扇动的风声。
“是真夜让你来的吗？”我没有睁眼。
“不，我是出于自己的意志来的。”小蝙蝠如此回答着，随即我感觉它落在了我肩上，“很好奇你要做到什么地步而已。”
我无声地笑了笑:“来得正好。”
没过多久，走廊一侧的门被敲响，得到肯定的答复后，身穿黑衣、与我同为四干部职位的家伙朝我行礼:“时间到了。”
我沉默地站了起来，保持着严肃的表情，跟在对方身后。余光瞥到小蝙蝠在房顶的角落盘旋着，无聊之余把手背到身后用对着它的大致方向招了招，做出引诱的手势。
议事厅的大门缓缓打开，我往里面扫了一眼，围成闭合形状的桌子边上已经坐满了人，一个个的表情都不知道在想什么。我走到自己的位置边上，坐下环视了四周，发现真夜没来。
我眉头一皱，觉得此事并不简单。
战车是个只知道玩自己的游戏和打架的沙雕，没来我能理解，这么重要的场合后不在，只有和我关系逐渐微妙的主教留下作为证人……经历了上次的对峙事件，我觉得即使他添油加醋地说我坏话都不奇怪。不好，感觉要凉。
这边我还在神游天外，长老们已经确认了会议的人数，宣布了开始。
“……综上所述，我觉得王有必要对此做出解释，无论是无法好好完成自身职责，还是干涉主教。须知我等正因遵循先人古训才能成为十三魔族唯一延续到现在的族群。若是他人作出此举，早已罪无可赦，然而毕竟您是一族最重要的人之一，因此，我等也想听听您对此的辩解。”右首的长老在一段我没心思听的罪名陈述之后，终于得出了结论。
我竭力理解了那一堆拗口的古话，想不大起他叫啥，决定在心中叫他长老A，然后毫不给他面子地开口:“开始之前我有个问题，Fangire一族，这几个世纪下来，说是延续，族人的数量是在增多还是变少呢？”
长老A明显一愣:“还请王不要将话题扯开，我等希望得到的答案并不是这样！”
我笑了起来:“虽然不用我说出来，答案你们已经有数了，但还是说出来更好听一些——遵守所谓的古训后被处死的族人，比Legendorga那次大灾变还多哪。”
底下开始窃窃私语了起来。
长老A的脸色变了又变:“那些可耻的叛徒，死了就死了，有什么关系！”
我若有所思地点点头:“那么，为了这个规定，即使杀到只剩最后一人，也要执行下去吗？”
一声拍桌的巨响从旁边传了过来，我抬头看过去，是另一个长老——我决定叫他长老B。长老B似乎是过于生气，桌子都拍出了裂痕:“狡辩！身为王却想要与古训作对吗！”
“因为我这几百年都在思考一件事，为何我遵循着自己的职责，人类社会的发展程度却还在前进——并且越来越快了。”我毫无畏惧地对上了对方愤怒的目光，“为了验证自己的猜想，这几天我还特意翻阅了我族自最古老的时代流传下来的书籍。”
“稍微计算了一下，人类社会因为我忠实地履行着自己的职责，科技起码拖累了90年，但依旧没能阻止他们发展到这个可怕的地步。啊对了，这是我总结的文书，你们随便看看。”我好整以暇地看着旁边有些不作声的长老接过写满文字的纸张往下传递下去，他们其中的某些动作如履薄冰，仿佛碰到就会烫到手一样，“现在看看所谓的古训也是作用有限，收效甚微啊。所以我想通了一件事。”
“无论我们再怎么努力，人类社会的进步也不会因为这点挫折而停止。既然如此，不如在他们有余力完全反击我族之前达成合作，也少了那些耗时耗力却不讨好的职责。”我看了看之前不知啥时候陷入沉默的长老们，想了想补充了一句，决定让这次发言更像是一次演讲，“我的话讲完了，谢谢大家。”
“……既然如此，对主教职责的干涉，又是怎么一回事？”良久之后，长老A再度发问。
我摊手:“你不会觉得人类想要和肆意猎杀他们的种族合作吧？”
长老A冷哼一声:“你还知道我族的骄傲不可舍弃！”
“说话注意点，我可不会把那种东西作为骄傲。”我双手交叉放在膝盖上，“而且我也不觉得杀害自己的同类依旧引以为荣的族群有什么可骄傲的。”
“大逆不道！”长老B勃然大怒，“本以为这几天你在反思自己的过错，却没想到竟敢说出这种话！你已经失去了作为王的资格，现在立刻进行表决！”
“王的资格啊……”我慢慢直起身子，释放出身上魔族的威压，看着长老们为之色变，“这种东西，还需要认可吗？”
“请王息怒，您的话语固然有道理，然而请给长老一些时间想通。毕竟千百年来的规则，并不是说改就能改的。”主教顶着压力，慢慢从阴影里走到我和长老们之间看向我，语气十分诚恳。
这家伙刚才一直没出声，没想到居然把我的话听进去了。
我站起身，收敛了力量，越过他准备从门口离开，却不料背对他时，一声低低的叹息从身后传来:“王啊，究竟是何人影响了你，让你说出如此无稽的言谈？”
我稍微停顿了一下:“没有任何人，我是以自己的意志、咳！”
蓝色的血液从胸口处飞溅而出。
虽然我及时反应过来躲过了要害，还当场拔剑斩向后方但依旧迟了，右手挥出的魔剑因为心脏附近传来的剧烈疼痛产生了细微的偏移，被某个一脸痛心疾首的家伙险之又险地躲过。
“就算您不肯说，我也必定会把那人找出来，还请您不要反抗。要是死在这里、”主教停顿了一下，“我和长老们都会很困扰的。”
草明明是你背刺的我哪来一副受害者的样子啊！老子刚才信了你的邪！我抬头环顾议事厅，发现所有人都是一副早有准备的表情。合着这帮人一早就串通好了就等着我上钩，说了那么多都当耳旁风了。
瞬间有点心疼自己之前疯狂看书眼睛都快瞎了的努力工作。
我毫不犹豫地一脚踹过去打断了他似乎还打算继续说下去的长篇大论 ，接着捂着伤口退向议事厅的出口，将剑拦在身前，看着众人因忌惮魔剑不敢上前，转身三步并作两步毫不犹豫地往走廊上最近的窗口撞碎玻璃翻滚了出去。
空气清新，阳光明媚，唯一的不美好就是胸口传来的巨痛，我松开手时发现因为强悍的恢复能力伤口已经不流血了，就是还有些残留的疼痛感。
把剑收了起来继续跑，隐约听到身后传来“快追！长老说那家伙已经不再是我族的成员了！”
……还把我的翻盖籍给开了，这笔账我记下了。
我想了想，顺着水声跑到了林间汹涌而下的河边，然后跳了进去。湍急的水流顿时把我冲向了未知的下游，我一边避开河心的石块一边感叹，骑士不溶于水，沙雕网友诚不欺我……
最后在离城镇很近的某个小湖泊里我结束了这场并不怎么愉快的漂流之旅，把自己瘫在岸上打算让快要落山的太阳的余热烤干，抬起手时看到手背上棋子的纹路还在，并没有消失。
继续保持着咸鱼瘫，耳边传来了这几天都很熟悉的翅膀扇动声，我转过起头，对Kivat II世打了个招呼:“哟。”
小蝙蝠盘旋着落在了我视野上方不远处的树枝上:“这可真是……令人意外。”
我懒懒地说:“本来你没说出去是不会有这种意外的……虽然也过不了多久就是了。所以呢，这次又是因为什么跟过来的？”
它歪了歪脑袋:“……你很有趣。身上有着历代王没有的东西，我很好奇。”
“哦？看不出你还是个好奇宝宝，我还以为你只会听从于真夜的命令而行动。”我转回头，继续看着倒映在水里的夕阳。
“Kivat是拥有远超你们自尊与智慧的种族。况且，”它露出了恶意的微笑，“想想你这样的家伙会因为到达陌路后身心将要陷入的黑暗，就充满了期待，这样挣扎的姿态正是我所希冀的。”
“最初的王没有在你们投降之后灭了你们还真是个错误的决策。”我缓缓直起身来，朝它伸出了手。
“干什么？”小蝙蝠有些不明所以。
“为终将到来的陌路干杯——我确实想这么说不过并没有条件，所以折中一下。虽然你现在不归我所有，不过刚才的确发表了合作宣言是吧？”我维持着伸出手的姿势，“那么至少来个正式点的诚意表达吧。”
“虽然不清楚有什么意义，但与注重仪式和契约的家伙合作并不讨厌。”Kivat II世若有所思地说着，飞过来在我手上咬了一口。
在夕阳的余晖中，我完成了第一次作为“骑士”的变身。
——虽然这次变身没有什么卵用并且我还得尽快在太阳落山前找到过夜的地方就是了。
作者有话说
第3章 Countdown 8:不想着改变自身只会守旧的愚昧族群还是给我灭绝算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