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河》文十夜

3、一眼万年

　　“大家停一下，停一下。”人群前面有个人拿着大喇叭喊叫“一会所有人按照点名顺序去里屋排一列纵队啊，然后我在介绍一下今天的规则，很简单——擂台赛制，最后留下的那个为胜利者。我们将会择优录用的，月薪3万块。好了，还有什么不明白的吗？”这个人居高临下的扫视了众人一眼。底下众人听到月薪足足有3万块的，顺间不安定因子开始作乱，像炸开了的油锅。
　　“3万块呀，高级白领才多少。真的假的！”
　　“对呀对呀，会不会有什么危险呀，不然干嘛给这么多。”
　　“这谁知道啊，反正今天我是赢定了，哈哈哈。”
　　“擂台赛，太不公平啦。”
　　“······”这些糙老爷们众说纷纭，不一会就传出来说什么的都有，有说这个工作很危险要去什么非洲做什么维和，还有说这个工作很累，24个小时就休息4哥小时。
　　“都给我闭嘴，什么乱七八糟的，维和用你们这些头脑简单的草包嘛，也不用你们的波棱盖想一想，爱比比，不比滚蛋。”台上站的那个人被气红了脸，举着喇叭冲底下嚷嚷。“点名”
　　“大家都过来，排成纵队按顺序进去坐啊。”
　　“李雷。”
　　“到”
　　“进去，刘亚晨。”
　　“到”
　　“··········”
　　“苏木”
　　“到，哎到哥们儿啦，先进去啦。”苏木拍了拍沈星河的肩膀，搓着手进去了。
　　“··········”
　　“沈星辰······沈星辰······沈星辰来了没有，沈星辰······”
　　“哦，哦，到到到。”该死，忘了自己改了个名字。沈星河灰溜溜的走了进去，正巧苏木坐在他身后。
　　此时坐在擂台对面评委席的江言，正闲的没事趴在桌子上呼呼大睡，他做着梦迷迷糊糊的听到有人喊‘沈星河’他猛地回过神，从桌子上抬起头仔细听，才听清楚是‘沈星辰’
　　“谁他妈起这么个名字，吓死老子了。”
　　坐在他旁边的是‘健身中心’的老板，江言进来就一直在睡觉，他想和江言套套近乎都不得空，这下终于逮到机会了。“江队长，您怎么了？四不四暖气开得不够，您睡冷了？您渴不渴？拉告（那个）不长眼的赶紧拿水（sui）过来。“健身老板大声嚷嚷的整个健身房都能听见了。
　　沈星河也闻声望过去，看见江言的这一刻，他的脑袋‘嗡’的一声一片空白，浑身发麻，江言在这干嘛？他心跳不受控制的加快，心脏一抽一抽的疼，沈星河终于知道什么叫一眼万年了。他赶忙低下头抻了抻领子，生怕被江言认出来，记忆中那些片段开始一点点的翻涌而出。沈星河想走，想马上离开这个‘是非之地’可是他突然先到，自己已经不是曾经的自己了，他现在换了张脸，换了个身份，可以光明正大的坐在这。但是他在心里开始谩骂自己，这么没出息，没骨气。沈星河其实没办法把自己的死因归结到江言头上，因为他还爱江言，很爱很爱，他觉得江言可能只是不爱他了，但是在战场上江言是绝对不会弃他于不顾的。沈星河也终于知道了有些心动，一旦开始，便覆水难收。沈星河最终还是决定要离开这个‘是非之地’了，他坐在人群中，远远的看着江言的一举一动，他想把这个身影最后一次记忆在脑海里。然后，敬往事一杯酒，再爱也不回头。沈星河呆望了片刻，转身离开了人群。
　　江言坐在评委席几人正中间的位子，听健身房老板叨叨叨叨个没完没了，本来烦躁的心情变得愈发烦闷。他把右手偷偷的伸到桌下，指尖一晃，一道银色的光闪过，那个老板的凳子腿就折了，200多斤的体重咣当一下全部砸在了地上。
　　“诶呦，解析（这是）拉告（哪个）龟儿子，诶呦······”健身房老板发出一阵阵杀猪似的惨叫“快，快带我去医院，我的尾巴骨，我的尾巴骨好像裂了。”他冲旁边几个身穿鲜黄色运动服的健身教练比划到。“江队长,真系对不起啦，老弟偶要去趟医院啦。”
　　江言站起身假模假式的扶了他一把，然后就又坐下假装睡觉，其实是躲在胳膊弯里笑的眼泪都快流出来了。
　　沈星河这边刚刚走到门口便被两个黑衣保安拦下了“先生，不好意思，这个选拔面试涉及的问题比较复杂，不能随意进出，请您回到您的座位等到面试结束，到时会统一安排离场的。”
　　沈星河心里翻了一个大大的白眼，不过凭借这么多年特工的经验来判断，今天的面试应该不是一个普通的面试，至于具体是什么，那就不得而知了。沈星河只好悻悻的走回了自己的位子，此时场上已经有两个人在热身了，看来比赛马上要开始了。
　　“哎，你去哪了？马上要开始了，好像不是按我们的顺序上，是随机抽取的。”苏木从后面探过了头，一张好看的脸上写满了无奈。
　　“随便啦，反正也赢不了，第几个上都无所谓了。”沈星河想了想，还是没有和苏木说出刚刚保安不让随意进出的话，一个是他们俩不熟，不清楚苏木的为人，再一个沈星河现在觉得自己要低调点，多一事不如少一事。最好赶紧比完赶紧撤，他现在觉得和江言共处一室都会有点喘不上气了。
　　“大家安静一下，比赛马上开始了。今天参加面试的共有15人，待会儿会随机抽取，只要坚持下来，这个月薪三万的工作就是你的。大家加油哦。”从瑜伽室里走出一个大胸细腰的美女，向大家做了一个林志玲似的加油，顿时底下一片口哨声。
　　沈星河无奈的摇了摇头，他眼神不受控制的就飘向了江言的位置，江言坐在5个人中间发呆，刚刚坐在他旁边的大胖子不知道去哪了，取而代之的是刚刚那个大胸美女，两个胸脯子都快搁到江言的手上了，而江言当她不存在一般镇定自若的发着呆，沈星河心里怪怪的。突然他眼睛瞟到了江言的脖子上，竟然戴着‘血红石’，一瞬间沈星河刚刚安定下来的不安因子又躁动了起来。他心里奔过一个转瞬即逝的想法——江言还······可是血红石除了他自己，别人这么近身的佩戴着肯定会被它强大的能量干扰到的，轻则精神错乱，重者直接就可以去挑选墓地啦。这么强大的东西，即便我不在了，冰凝也一定会收回的。可是······为什么偏偏戴在了江言的脖子上？为什么偏偏戴在了这个自己又爱又恨的人身上呢？
　　“前两个上场的是刘亚晨，李开颜。”
　　“哦，哦，”下面传来一阵欢呼。
　　随着一浪高过一浪的呼声，沈星河的思想开始策马狂奔。比赛渐渐的进入了一个小高潮。“苏木，现在什么情况？”沈星河好不容易回过神，却发现苏木不再座位上，一转身，就看见苏木已经站在了选手准备区。“苏木，加油。”沈星河大喊了一声，本想替苏木加油的，可刚刚好他大喊的时候周围安静了下来。沈星河突兀的一声好像划破天空的闪电，他顿时涨了个大红脸，苏木在准备区嘎嘎大笑并像沈星河比了个大大的爱心。
　　江言也闻声像这边看过来，这个人穿着一身普通的运动服，坐在老爷们儿堆里，显得鹤立鸡群，他的头发随意的散在额前，五官虽不精致，可组合在一起有种不加修饰的美，虽然坐着但也掩饰不了挺直的背脊。正巧这个人也望了自己一眼，眼神有一丝慌张，可一闪而过就是无比的深沉宁静，仿佛在描摹着淡紫色天空下伫立的山川湖海，四目相对，江言觉得有一股微弱的电流穿过自己——从头到脚。即使离得这么远，这双眼睛都无比熟悉，却又难以捉摸。这个人是谁？我认识他吗？他认识我吗？怎么会有这种——心慌错乱的感觉。还来不及多想，那人便已移开了视线。
　　沈星河心脏砰砰砰的跳个不停，好想要从嗓子眼儿蹦出来了。他深呼吸了几口气，平缓了一下呼吸，就把目光转移到了擂台上，此时苏木已经灭掉两个人了，苏木虽然生的人高马大，手长脚长，但是动作却丝毫不拖泥带水，本来就长了一张人见人爱的脸，还拳拳到位，脚底生风，一套动作耍下来，沈星河终于明白‘老天爷的宠儿’几个字怎么写了。
　　“最后一位，沈星辰，请准备。”大喇叭突如其来的喊叫吓了沈星河一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