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愿情长久，生死不相离》匹丝

43、改变

　　夜华已昏迷了一日，因为背部受伤，此时只能俯躺在床上。润玉趴在床边，已经睡着，手还紧紧握着夜华的手。润玉眉头紧皱沉浸在梦中，他梦见年幼的自己正牵着一只枯瘦的少年的手，自己嘴巴张张合合的还在说着什么。画面一转，又看到少年模样的自己在灵潭外哭，有一双手伸过来拥着自己，润玉想去看那人的脸，可是始终看不清，但那安心的感觉却是异常清晰，随后又看到青琉慌慌张张的跑过来朝他们说了什么。
　　青琉轻手轻脚的想把披风披在睡着的润玉身上，可刚碰到润玉他就醒了，“公子，我吵醒您了？”润玉看看她，眼前的青琉跟梦中的青琉重叠在一起，他愣了一会儿才想起来自己身在何处，立刻转头去看夜华，他隐约猜到梦中那人应该就是夜华，“青琉，你给我讲讲以前的事吧。”
　　青琉惊喜道：“公子您愿意听啦？”她之前曾提起过一次但是润玉并不想听，见润玉点头，青琉高兴的轻声与他细细说。
　　夜华在青琉进来的时候已经醒了，此刻也闭着眼睛侧耳听，青琉讲的多是一些润玉在她面前说起过的话，做过的事，还尽挑有关夜华的说。润玉一声不吭的听着，与之前不同，这一回他似乎能模糊有一些印象了。
　　傍晚，夜华背对着润玉坐在床上，润玉正为他擦药。伤口已经止血，但疤痕却是纵横交错很是可怖，还有雷刑导致的内伤也不是那么容易好的。润玉抚着他的背，心中愧疚难当，“都是我的错，我不值得你这么做。”
　　夜华最是怕他难过，“你值得。”
　　润玉摇摇头，“不，你不明白，我去魔界。。。。。。”
　　夜华立刻打断他，“不必说这些。”润玉一怔，随后突然意识到什么，“你知道对不对，你都知道了，我去魔界做什么，你都知道了对不对？”
　　“我不知道。”
　　“那你为什么不问，为什么不愿意听？是魇兽对吗？你都看到了是不是？我这样对你，你为什么还要替我受刑？我做了这种事，根本不值得你维护，你可以不要我的。”
　　夜华心中痛苦，可对他来说没有什么比润玉更重要，“你知道为了你我不会的。”他转过身正对着润玉，“你只是失忆了，这不是你的本心，所以我不会怪你。玉儿，太子之位天帝之位，这些从来不是我想要的，我想要的从始至终，只有你，不管发生什么，我都不会不要你。”
　　夜华的深情让润玉觉得自己卑劣不堪，可更多的是内心深处泛上来的动容，他觉得自己的感情正在被什么东西拉扯着一分为二。他环抱住身上亲吻他的夜华，“我想试着恢复记忆。”
　　“好，我们一起努力。”
　　这夜之后，润玉对于恢复记忆这件事积极了很多，夜华也一边养伤一边陪着他，除了听青琉讲一些以前的事，他也会跟夜华一起做一些曾经会做的事情。青琉见他们如今这般，高兴的偷偷抹了好几回泪了，也给洞庭的姐姐去了信，她觉得太子总算是苦尽甘来，这顿雷刑挨得也算是值了。
　　夜华牵着润玉从湖心亭出来，今日两人一下午都在湖心亭下棋作画，润玉还试着给斑斓花树修剪了枝丫。“我想在湖边坐坐。”润玉想到以前夜华的话，停下脚步，夜华自然是没有不同意的，“好。”
　　两人靠坐在湖边，像从前那样将龙尾幻化出来靠在一起。夜华将他揽进怀里，润玉多少还是有点别扭，夜华轻拍着他与他讲一些小时候的事，“我刚到洞庭的时候很不适应，一直到正式拜了师之后才渐渐有了归属感，你还年幼那会儿，功课做的不好，师尊要打你手心，你怕疼每次都不肯伸出来，师尊就作势要打我，只有这样你才乖乖伸手。”夜华嘴角含笑。
　　“那你呢，我爹会打你吗？”润玉在他的叙述里渐渐放松下来。
　　“不会，师尊从来不打我。”
　　“为什么？”润玉被他带起了好奇心。
　　夜华沉默了一会儿，“大概是我那时的模样太过可怜吧。”润玉一愣，想起梦中那双枯瘦异常的手，顿时有些心疼，有心想问他原因却不知怎么开口。夜华却似是不太愿意提这段往事，岔开话题，“还有一日，你突然跑来问我婚约的事情，你问我，成了夫妻要做什么，我完全不知道怎么回答你，只好说成了夫妻就是永远在一起。你很高兴，然后。。。。。。”夜华轻笑一声，“然后你就亲了我，那是我们第一次亲吻，也是我第一次对你心动，只可惜，被师尊正巧看见了，你被逮回去关在房里教育了一整天，更是好几日躲着我，把我急坏了，后来不管我怎么问你你都不肯告诉我那日师尊同你说了什么，所以我到现在都不知道。”
　　“爹爹说，若是在成年前还与你那般亲近就把你送走。”夜华听到怀里润玉闷闷的声音一愣，诧异的低头看他，却发现他已然睡着了。其实这两日润玉有时候会突然说一些做一些从前的事情，可转头又不记得自己说了什么做了什么。夜华知道虽然过程缓慢但润玉恐怕已经开始恢复，可他心中却是越来越犹豫。
　　夜华搂着润玉安静地坐了会儿，随后将他抱起来回了房，还替他换了寝衣，这期间润玉完全没有反应睡得很熟，这几日他似乎一直睡得很沉。
　　夜华却是完全没有睡意，他侧躺着撑头看着熟睡的润玉，思绪转到了今日大殿上的情形，今早忘川巡卫营传来急报，魔界新任魔君正积极往忘川调兵，恐怕不日天界又将迎来一场恶战，父帝大怒，已命他三日后拔营出发。这事他并没有告诉润玉，他怀疑此次魔界突然出兵与旭凤脱不开干系，因此不知如何开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