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玉兰》南蘅

3、第3章

　　高二下学期开学，舒皎去了六中。

　　今年天气暖得很快，三月初的温度已经像是去年四月份。和暖的春风催得满街草木抽枝吐叶，一派欣欣向荣。
　　舒皎迎着微暖的轻风骑行，初春的晨晖把她的影子曳成纤长而潇洒的模样，如新生的柔韧花枝，只待东风再暖上两分，便要挣出满枝的明艳芳华。
　　秋天已经远去了，现在是第二年的春天。
　　万物生长。

　　舒皎进了六中大门，沿着并不宽阔的水泥路向前骑行，余光里是连绵不绝的冷绿杂草与灰扑扑的教学楼，偶有奇装异服或是浓妆艳抹的学生带着刺耳的笑骂声从她身旁掠过，成群结队。
　　舒皎并不很喜欢，但她决定试着接受。
　　她拐过一个路口，视野瞬间被一大片摇曳着的花影点亮了——那是一树树盛开的玉兰，纯洁无瑕，皎白如雪，在晨风里微微摇曳着，清澈微凉的色泽中蕴着几许温婉明丽。
　　舒皎寒假来这所学校看过，那时它们不过是些光秃秃的枯木，了无生机。
　　一转眼，枯木逢春。

　　舒皎继续向前，这才注意到，相隔不远的两棵树下各有一个学生，一坐一立，一男一女，都整整齐齐地穿着六中的蓝白外套，捧着本书看，与她先前见到的那些人相比，显得那么不同。
　　“那个女孩子个子好高啊，还很白。”这是舒皎的第一印象。
　　站着的那位女孩像是察觉到什么，她抬起头，一双明眸正对上舒皎的目光。舒皎不自知地微微笑了，女孩见她看着自己笑，竟也友好地朝她轻轻一笑。
　　那女孩很美，身材高挑，留一头及腰的长发，五官精致而立体，眸子呈清透的琥珀色，看起来就像个漂亮的混血儿。

　　那一刻，舒皎恍惚间以为这一树树花儿皆是为她开放。

　　她忽地想到林徽因的《笑》。全诗却记不得了，只记得几句：
　　那是笑——神的笑，美的笑：水的映影，风的轻歌。
　　那是笑——诗的笑，画的笑：云的留痕，浪的柔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