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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7、第二十五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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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祁哥!胜烟在她身边,她不会有事的。她也说过再见就是敌人了,朝中事已经够你烦心,我们就不要管她的事了。”
方画玹看了半天孤影的男人,心隐隐作痛,还是不忍,放轻脚步,走到那人身旁,温声细语地劝道。
一直沉浸在思绪中的暗祁被声音惊吓,猛回头,见熟悉的面孔,稍舒了口气,随即绅士地笑道,“画玹,这般晚,怎么还不睡啊。”
“你不是也没睡吗?”画玹笑道。
眯眼瞧了瞧女子,暗祁微勾嘴角哼笑道:“又去天牢了?”
“嗯。怎么?我去看望别的男人,你吃醋了?”画玹嗤笑道。
暗祁转身握住画玹稍有凉意的双手,眼神黯然,“怎会?大哥不是外人...他还好吧。”暗祁自暗纪贤被关进天牢就一直想去看看,但每每还未踏进三道重门,就被大皇子嘶吼骂出来。几个月以来,画玹都会不定时的去探望,顺带他的一份。他清楚,大皇子钟情于画玹,会见她,他不会说破。
“牢里滋味自然不好受,身体状况日益下降。”画玹说道。
“哎!如果他没有要去争太子位,做了决绝的事,何必如此。我会劝父皇赦免他的秋后死刑,他毕竟是哥哥。”暗祁痛苦的闭眼叹道。
“嗯。不论你做什么,我都支持。但这次宁王的事你别再管了,她也是不希望再有纠缠。”
“我……”
大炎,界城。
筠芷斋中。
这一夜是个月圆之夜,初春的月还带有冬日的肃冷,月光清冷。
后院的暖阁亭独歪躺了一个白衣男子,面部病态苍白,眉目清秀,一双吸引人的赤瞳。
现在已是深夜,按常理,冰城如今虚弱,不该在屋外待着,但他是个倔驴,自在筠芷斋修养的第二日起就搬到这个亭中。
那日夜里,冰城一人在屋中休息,朦朦胧胧的古琴声,他已有多久不曾听过这般空灵纯净的乐声,随声寻去,后院湖上,泛起寒气,白雾缭绕,朦胧之间,湖中青衣人隐隐约约。
“……”冰城听地出神,眼睛泛红,溢出滚热液体,那份干净的深藏的感觉。呆望着,他不愿打破。
“岸边偷听的很没有礼貌,真是妄称王。”琴声戛然而止,清亮的声音响起。若是近看,湖中人白发纷飞,清冷地气质,俨然是那冰山美人罗九歌。
又是一阵沉默,冰城抬眼盯着青衣背影,白气缠绕,看的不真切,“不知姑娘是何人?孤听的出姑娘经历过很多,琴声破红尘世俗,很空。”
九歌一震,第一次遇见会这样解读她的琴声的人,怪道炎界轩灵帝善识人心,确实不简单,她想。
“宁王想的还真复杂,小女子不是什么人,不过界外人一个。”说罢,起身走入白雾深处,悄然消失。然,自那日后,冰城就搬来暖阁,难得清净琴乐,他不过想多听听。
如往常一样,冰城等着女子,今夜有些不平常,他准备了双份餐具,多日听人弹奏,理应感谢一番。
一阵风起,白雾缭绕,湖面寒意渐浓,她来了,冰城勾唇一笑。举酒一饮而尽,“……”他不说话,抬眼略微轻瞄一下青衣女子,眼中划过纠结,只是一瞬间,随后很快消失。
朦胧之中,白发轻飘,罗九歌坐定捻指勾弦,美妙音律如清泉般倾泻,美眸微微转动,她注意着阁中男子神情,曾在民间酒肆听过痴情男女的故事,也听闻轩灵帝那段痴情佳话,如今自己弹相思曲,实有效果,宁王眼中的伤情和掩饰不住的思念。如今这乱世,人各怀鬼胎,真情实在难得,宁王却是个奇人,九歌心想。
……
一曲结束,琴声悠扬,回转在冰城心上,酒杯举至鼻尖,清冽的酒香萦绕,收起迷离目光,冰城微微支起上身,略带情意地温和说道,“姑娘几日琴声相伴,孤很是感激,遂准备清酒一壶,玉杯两盏。”
九歌起身嗤笑出声,整理衣裙,启唇道,“陛下可真是小家子气,这多日才想起道谢小女。”
随后飞身落在暖阁中,青衣摆动飞起,周身依旧是不散的白雾,暖阁瞬间如陷入仙境一般。冰城就近细看,神情恍惚,眼眸微颤,这般相像的面容,日思夜梦,深刻于心的爱人,除了一头白发。
九歌早料到宁王反应,很自然地跪坐下,轻轻拎起酒壶向玉杯中斟酒,“宁王和外界传闻的有些许不同。”
冰城轻挑眉头,无奈而又伤感地望着女子道:“哦?如何不同?”
“坊间传宁王冷血残忍,拒人千里;几日一见,不然。倒是……”说道,九歌拿起酒杯泯酒,邪魅一笑,眼中划过精光。随后探身向前补充说:
“多情的负心人一个。宁王觉得是也不是。”
九歌盯着男人颤动地眼眸会心一笑。
冰城没有搭话,伸手要去抚摸熟悉的面貌,右手猛地停在九歌面颊一寸之处,他的目光扫到拇指的扳指,一丝安神香惊醒梦中的人,一阵苦笑道:“是。孤辜负了很多真情人。”随即温柔地眯眼打量女子面孔说道:“辜负了孤最在意的人,是孤逼走了她,她太善良,太单纯,孤身边不合适她。”
眼前深情款款的伤情男人有一瞬尽然令一向冷清的她动容,九歌没有尝过爱情,更是不在意世间所谓的七情。只是一瞬间,她恢复心神,好奇地更大胆地探身接近男子,盯着痛苦颤抖的赤瞳,“我和她很像,是吧。”
“……”冰城没说话。
九歌顺势伸手拽住脸庞的宁王右手,环住他的肩膀,俯身贴耳道:“那么现在,我...便就是她,宁王以为如何?阿瞻……”说着,眼中一道阴翳划过,松开宁王右手,悄然一把寒气四溢的匕首悬空在冰城后背。
“那你会原谅孤的过错吗?”
“……”九歌一愣,半晌方回道,“会。”
“不,小木恨我,她想杀了我,但小木不会在孤背后举刀。”冰城抬眼看着冷清的圆月平静地说道。
冰城话音未落,寒刀入背,一道肌肉撕裂的声音打破和谐。
嘴角微张,溢出鲜红血液,冰城释怀地苦笑,脸色更加苍白无色。
“既然没有中我的幻术,知道我不是那个人,为何不推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