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君心非石》四季春五分甜

20、第 20 章

　　某酒店内，袁毅拿着干毛巾擦着湿哒哒的头发，把湿掉的衣服脱了，□□着上身坐在软绵的大床上。浴室里传出来阵阵水声……以及沈陶调不成调的歌声。
　　袁毅环视了一下这间超高层豪华情侣套房，光是桌上摆着的古龙香水就价值不菲，房价想必也不会太低。如果说只是害怕感冒而近来躲雨的话，开这样的房间是不是有点浪费？
　　“小袁？”水声突然停了，沈陶在里面大喊道。
　　“怎么了？”
　　“没什么，怕你睡着，喊一声。”
　　卫生间的门被打开，沈陶身上挂着酒店提供的浴袍，随意的系了个活扣，脖子上还挂着一条毛巾。
　　“快洗洗，别感冒了。”
　　袁毅看到这幅景象瞳孔一震，抓起毛巾逃似的把自己关进浴室，该死，之前怎么没有想到……沈陶把自己带来酒店，开了这么贵的房间，该不会……那家伙该不会是喜欢自己吧？
　　在外面的沈陶丝毫不知道袁毅在浴室里天马行空的思想，打电话给前台点了餐，又掏出手机叫了两件啤酒的外卖。结果等了好半天，浴室里的人还没出来，只好主动去敲门。
　　“小袁？你怎么了？”
　　“没……没什么，我……我马上就好。”
　　“真的没事？”
　　“真的没事。”
　　看着门外的人影走远，袁毅重重的呼出一口气，用水泼在起了雾的镜子上，看着镜子里的自己……怎么办？要出去吗？万一真的要那啥……到底该不该接受？
　　又思考了半小时，袁毅这才推开了浴室的大门。正打算把在浴室里想好的说词说出口，却被眼前的景象惊呆了。
　　不知道从哪里搬来了一张桌子和两把椅子，桌子上满满的菜肴，中间火锅的水正咕噜咕噜的往上冒着热气。
　　好像有哪里跟预想的不一样……
　　沈陶从碗里抬起头，说：“你可够久的，我顶不住先吃了，给你碗里烫了一些，可能有些冷了，你再重新烫过吧。”
　　“这……这些是你点的？”袁毅惊讶的坐在桌前。
　　“是啊，你不觉得下雨天和火锅很配吗？反正今天休息，衣服也还没干，就点了酒店的餐食来吃。”沈陶露出招牌的笑容，仿佛刚才什么都没有经历过一样。
　　碗里的肥牛一入口，袁毅就知道这一桌子菜一定不简单。但是看到沈陶一顿狼吞虎咽的样子，又觉得自己真的是想多了，于是跟着吃起来。
　　在这豪华套房舒服的吃上一顿过后，两个人又小睡了一会，傍晚的时候，大雨终于停了，沈陶提议反正都出来了，不如玩个尽兴，也不等袁毅反驳，兴致冲冲的拉着他去了。
　　好巧不巧，二十分钟后，两人一起站在了刘宇阳开的“遇见”门口。
　　袁毅看着这熟悉的大门，迟钝的想起来，这里的老板，好像就是燕石心的朋友。
　　“你认识这里的老板？我记得他好像和燕石心是朋友。”
　　“我……算……认识吧……见过几次，不太熟。”沈陶只是习惯性的开车来了这里，倒没想起这茬。
　　袁毅也来不及细想，拉着沈陶进了酒吧，来到吧台前：“我要见你们老板。”
　　酒保一脸莫名其妙……
　　“我要找你们老板！快叫他出来。”袁毅着急上火，要不是沈陶在一旁拦着，怕是要窜到吧台里面去。
　　“我……我们老板……还没来……他，一般九点半才到。”
　　沈陶这一次没有上前帮袁毅，而是痛心疾首的把袁毅带到旁边的座位，袁毅这冲动的个性真让人头大！只要扯上燕石心，这家伙的脑子就瞬间被狗吃了一样。
　　袁毅的心思始终没有摆在桌面上的酒以及沈陶是不是的搭话，他的视线，就像一道灼热的光，恨不能把墙面上挂着的时钟给盯穿。
　　刘宇阳踩着九点半的点踏进酒吧，心情好得不得了，车钥匙在手指上转了一圈又一圈，甚至嘴里还哼着歌。然而这样的好心情没有持续太久，猝不及防眼前出现个人，还没来得及看清是谁就被带到了角落。
　　“你……你知道燕石心在哪里对不对？”话还没来得及说完，先红了眼眶。从一开始的着急生气，慢慢的失落，直到现在绝望中夹杂着些许惊慌……
　　“是你！哼，你有什么资格找我要燕石心？”刘宇阳推开袁毅，好心情瞬间消失得无影无踪。
　　“我知道，但是我想见他，有些话，我想当面和他说清楚。”袁毅颓废的挨着墙坐在地上。
　　“可惜，我不知道他去哪了。”刘宇阳说完转身就走，不再理会袁毅。
　　看着袁毅失魂落魄的从角落走出来，沈陶上前安慰性的拍了拍他的肩膀，带着他一起出了酒吧，返回工地。
　　“沈陶？原来你们俩一起出去了啊……啊对了，彭工找你们半天了。”这人是住袁毅隔壁宿舍的，也是一个施工员。
　　袁毅和沈陶对望一眼，一齐朝彭工的办公室走去。
　　“玩够了？”彭工抽着烟皱着眉坐在办公桌后面，面前铺着一张大大的图纸图纸边上压着一个满是烟头的烟灰缸。看到他们俩一起进来，便把手上的烟掐掉了。
　　沈陶在一旁使劲掐着袁毅对他挤眉弄眼的，让他先打头阵，彭工对袁毅平时也很照拂，即使有什么也一定不会责怪袁毅的。
　　“听说您找我们。”袁毅小心翼翼的开口。
　　彭工面无表情的哼一声，说道：“上班时间外出不请假，无故旷工，你说我该怎么罚你们？”
　　“别啊，这不下雨么，没法作业了。”沈陶一听要罚，连忙从口袋掏出一盒烟给彭工双手奉上。
　　彭工拿着烟端详一会，收进口袋：“你第一天上班？谁说下雨就可以不上班的？你呀，是不是要我把你奖金全扣了才能长记性？”
　　沈陶惊恐的连连摆手：“不敢了，下次再也不敢了，彭工，给条活路，奖金扣光了我回去会被我老爸打死的。”
　　“彭工，对不起，是我叫沈陶出去的，最近因为个人的私事影响了工作，今天还私自离开岗位是我的不对，要不你扣我的奖金好了。”袁毅愧疚地说。
　　“你知道就好，你也躲不掉。”彭工又从口袋里掏了一根烟出来点上，挥挥手让他们出去。
　　“彭工……那我的奖金……”沈陶小心翼翼的问道。
　　“不是跟你说了扣光吗？”
　　沈陶还打算上前再挣扎一下，袁毅飞快的看一眼彭工，十分有眼力见的把沈陶一起带出了办公室。
　　由于晚上在酒吧根本没喝尽兴，于是两个人心照不宣的提着酒，一齐来到了小房间。
　　“对不起，这段时间，都是因为我……”一大口酒进入喉咙，却早已没有辛辣的感觉。
　　“嗨……谁让我是你师父呢~正所谓那什么，一日为师，终身为你老子。”
　　“哈哈哈哈咳咳……”袁毅笑出声来“我老子……我老子在医院躺着呢，随便把我安排了，就一直在医院躺着，也不管我死活，烂摊子都丢给我。”
　　“那也比我好，我老子从来不管我，只知道给我钱。”
　　袁毅突然转头盯着沈陶，沈陶说完也觉得哪里不对，背脊阵阵发凉，只得一口接着一口的喝，借此掩饰自己。
　　“原来你和我一样。”袁毅收回视线。
　　沈陶心虚的没有说话，那件事……该不会被发现吧。于是两个人各怀心事的对干了手边所有的酒。偏偏这一次，袁毅没醉，反而是沈陶喝多了早就在一旁睡着了。
　　出来混总是要还的。袁毅这么想着，默默的喝完了沈陶手上拿着的还剩一小半的啤酒，然后把沈陶送回了宿舍。
　　袁毅从浴室出来的时候，正好遇见了在跟老婆孩子打电话的彭工，袁毅点头打招呼，却不曾想被彭工拉住手留了下来。
　　袁毅硬着头皮坐在旁边，听着彭工和他小女儿的对话。彭工把女儿劝去睡觉之后，有跟老婆说了几句，互道晚安才依依不舍的挂电话。
　　“小袁啊，说说，你最近怎么了。”彭工把手机往桌子上一丢，从一旁的碗里用镊子夹出一个茶杯，用热水烫过以后倒上茶，放在袁毅面前。
　　“就家里出了点事……”
　　“跟你老婆家里那位吵架了？”
　　“没有，就有点误会。”袁毅低着头小声的说。
　　“哎，你们年轻人的事我不懂，但是按我们老一辈的话说，两个人走到一起不容易。”
　　袁毅看着茶碗里冒出来的热气：“是啊，可惜我知道的太晚了。”
　　“不晚不晚，知错就改还是好孩子。”彭工笑眯眯的说。
　　“不知道还有没有机会让我改。我今天去找了，但是他好像不在家，我也不知道怎么办了。”袁毅拿起茶杯一饮而尽。
　　从收到离婚协议书到现在，只不过半个月，虽然他们一早就有约定，但是燕石心早就不知道什么时候悄悄走进了心里。无论他当初对燕石心有多大的敌意，好像在不经意间全部被化解，燕石心的温柔，总是体现在一些细枝末节的地方，他就像一杯陈年的酒，慢慢品尝才能体验出其中的味道，让人越来越不想放手。可是现在他不想放手了，燕石心却不给他机会了。
　　香气是越续越浓，爱情是越藏越满。
　　“年轻人，恒久之心不可或缺，早点睡吧，明天不会再下雨了。”彭工喝完了茶壶里的茶，率先起身走了。
　　袁毅又坐了一会才起身回宿舍，刚推开门就闻到一股恶臭味，他眉头直跳。
　　不出他所料，沈陶虽然还好好的躺在床上，但是地上却一片狼藉……袁毅眼角直抽抽……不过是扣个奖金，用不着这样吧。
　　总之，袁毅强撑着要命的困意认命的收拾了屋子，来来回回跑了八趟才清理干净。刚躺上床，就听见沈陶的手机震动……这该死的声音偏偏一直持续着，对方仿佛要打到沈陶接电话为止。袁毅睡在上铺，再加上刚才来回跑了这么多趟，累得手指都懒得抬一下，偏偏这闹人的声音让他睡也睡不着。
　　“师父……你电话！”袁毅闭着眼睛喊了一声。
　　这句话仿佛沉入了无边的夜色，得不到任何回应。
　　“师父！！！”袁毅翻了个身，抓起自己的枕头往下铺丢，结结实实砸在沈陶的脸上。
　　第五遍震动响起的时候，袁毅终于忍无可忍，咬着牙起了床，循着声音找到了沈陶的手机，这个一直给沈陶打电话的人，在沈陶的备注里写的是“疯狂的石头”。
　　袁毅愤愤的按了挂断，把手机塞进沈陶的怀里。刚准备爬上床，手机在沈陶的怀里欢快的震起来……然而这并不打扰沈陶的好眠，因为下一秒，手机已经被沈陶一个翻身，丢到了桌子底下。工地住的简陋，这板房本就容易发出声响，何况是手机震动……不知道的还以为他们半夜在蹦迪呢。
　　袁毅欲哭无泪，打算直接接了跟对方说明天再打来。
　　可是电话接起的下一秒，一个熟悉的声音从听筒传来：“你最好给我个让我打了这么多次都不接的解释。”
　　袁毅不可置信的拿着手机确认了一遍，是沈陶的手机没错。
　　“燕石心？”袁毅屏住呼吸，小心翼翼的问。
　　“等……等一下！”对方沉默了一会，可惜还是没等袁毅说完，电话就已经被掐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