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不是人类》知了是知了

79、第七十九章 僵尸研究所

　　这是谢承尧第三次来77号酒吧，上次来，他还是跟萧然一起来的。

　　77号酒吧一如既往地热闹，谢承尧来到酒吧一看，在酒吧台下围着一群人，她们在尖叫着，为正在舞台上的歌手欢呼。

　　谢承尧对唱歌界的歌手也不算熟悉，但是舞台上的人也算是眼熟，之前见过，是帝都唯一能够和谢氏企业相提并论的陆氏集团中的公子，好像叫做陆柒旭，但是在集团中并不受待见。

　　陆柒旭在歌坛的发展听说很好，是最炙手可热的男歌手，只是没想到在这样一间小小的酒吧里面竟然可以看到陆柒旭驻唱，自己的师兄确实有本事。

　　“小师弟，欢迎。”陈十一很快就迎了上来。

　　陈十一无论是什么时候都带着微醺的表情，谢承尧很少看到陈十一的脸上有正经的模样，陈十一喜欢抽烟，他的身上总是带有一种光淡淡的烟草味道，却不难闻。

　　谢承尧觉得，陈十一才是那个真正洒脱的人。

　　“怎么，僵尸先生没有一起过来？”陈十一问。

　　“我还挺喜欢他的，我有一个师弟也是当医生的，如果他们认识的话，一定也会成为朋友的。”

　　谢承尧没有做任何的回应，陈十一好像也感知到了，他很聪明地没有再问。

　　“来酒吧就是为了买醉的，我看你今天心情不好，当师兄的，就亏本一点，我请你喝酒吧 。”

　　“谢谢。”谢承尧说，“对了，我想喝上次你给我那朋友酿制的酒。”

　　他想体验一下萧然曾经体验过的味道，他知道自己估计疯了，他是一边努力地忘却一切，一边努力地寻找着所有和萧然一起经历过的事情的证据。

　　“那酒，你现在不适合喝。”

　　“或许，我请你喝更加适合你的酒。”陈十一说着，往吧台走了过去。

　　谢承尧倚在了座椅上看着一直在台上唱歌的少年陆柒旭，之前听说陆家的陆老爷子昏迷住院，不知道现在怎么样了，生意场上的事情谢承尧很少过问。

　　很快陈十一拿着一杯酒过来，递到了谢承尧的面前。

　　“喝一口，试一下味道，我很少调酒的，但是我调酒的功夫应该不差。”陈十一说。

　　谢承尧喝了一口眼前的鸡尾酒，味道极其苦涩，难以下咽，一口喝了下去之后，看着眼前混合颜色的液体，他感觉已经不想再喝第二遍了。

　　“不好喝？”陈十一问。

　　“不是很适合我。”谢承尧说。

　　“每个人喜欢的都不一样，像我，喜欢喝酒，可是有些人，却滴酒不沾。”陈十一说。

　　谢承尧感觉陈十一话里有话，只是他理解不了。

　　“酒吧，是最能看到人间百态的地方了，分分合合，过来买醉的人多了去了，逃避都只是一时的，酒醒了之后，问题一样存在。”陈十一说。

　　像陈十一这种情感导师级的人也是能医不自医，他家可爱的离风弟弟不知道最近在跟自己闹什么别扭，好像老喜欢躲着他。

　　谢承尧再抿了口酒，这一次喝下去，酒没有之前那般苦涩了。

　　“你觉得，如果我喜欢上了一只僵尸，我还会有希望吗？”谢承尧问。

　　陈十一是唯一一个谢承尧可以向他坦承这个问题的人，陈十一知道萧然的僵尸身份，其他人或许不能够理解谢承尧心中那种爱而不得的感情，但是陈十一应该能够理解。

　　“然后呢？你在纠结什么？”陈十一问。“纠结你们之间的物种问题？还是纠结你们之间的寿命问题？”

　　“都有吧，如果我不能一直陪伴在他的身边，那等到百年之后，只剩下他一个人，我始终也只是他漫长生命中的一个过客。”谢承尧说。

　　“其实你这样的问题，也不是你一个人这样纠结过，你看过《白蛇传》吗？还有《天仙配》？这些故事里面，都是这样的设定，不同的物种，不同的生命。”陈十一说。

　　“因此都是不好的结局。”谢承尧说。

　　“我以为你会是那种在乎过程的人。”陈十一说。“结局这种东西，是好还是坏，本来就没有一个明确的界限，只要你觉得过程是好的，至于结局，好像真的没有那么重要。”

　　”如果有一天你也爱上了一只僵尸，你会怎么样？”谢承尧问。

　　“没有如果。”陈十一说。

　　“如果呢？”谢承尧仍不放弃。

　　“那我会不顾一切地爱下去。”陈十一说。

　　谢承尧沉默了一下，是的，他不是一个畏手畏脚的人，这一夜，谢承尧知道，如果自己不把握住，他是真的以后都见不到萧然了。

　　现在，他至少想要再努力一下。

　　“师兄，谢谢你。”谢承尧说。

　　“去吧。”陈十一看着豁然开朗的谢承尧说。

　　他知道萧然对谢承尧也不是没有任何的感觉的，如果任由萧然逃避，可能这段感情就真的要过去了。

　　陈十一自然懂得萧然的顾虑，如果萧然是一个女的，或许陈十一还会劝着谢承尧一点，毕竟人类和僵尸结合，容易生出魔胎，会为祸无穷。

　　可是萧然和谢承尧都是男人，自然不会有这方面的顾虑。

　　人生得意须尽欢，莫使金樽空对月。

　　想的太长远是不好的，能做的，只是把握当下。

　　谢承尧就直奔萧然的住所，至少在这一刻，他想要陪在萧然的身边，哪怕只是一分一秒，他都希望可以一直陪在萧然的身边。

　　他终于来到了萧然的住所，他看着一堵熟悉的大门，想象着萧然就在房子里面。

　　他敲了敲门，敲门声在这个寂静的走廊上回荡，特别的响亮，只是敲门声过后，依旧是一片寂静，门里面没有任何的声音，没有任何的回应。

　　萧然已经不在了？

　　还是萧然在，但是不想理他。

　　“萧医生、萧医生？”

　　里面依旧是一片寂静，没有任何的回应。

　　“萧医生，如果你在里面的话，其实，我觉得我一直都做错了，我以为一直隐瞒着自己的心是最好的，但是，我觉得这一刻，我应该告诉，我是真的喜欢你的。”谢承尧对着沉默的大门，苦涩地说着。

　　如果谢承尧早一步过来找萧然，如果在萧然离开的时候，谢承尧有挽留，如果在萧然离开的时候，谢承尧就立刻追回来，所有的一切会不会不一样。

　　谢承尧拿出了口袋中的萧然家的钥匙，钥匙，慢慢地插入了洞孔之中，扭动，门开了。

　　萧然并不在里面。

　　里面所有的摆设依旧，只是所有的器具上都已经蒙上了一层薄薄的灰。

　　萧然，是真的离开了。

　　谢承尧颓然地坐在了沙发上，他和萧然曾经一起坐在这张沙发上聊过天。

　　如果此生都不能再见到你的话，那么萧医生，祝你一切安好！

　　谢承尧独自走在深夜的街头，整个城市都已经睡着了，一个人在街头穿梭，偶尔看到在街头独自游荡的灵体。

　　晚上才是灵体出来活动的空间，人间阳气太盛了，没有多少灵体可以一直留在人间。

　　人死了之后，人间，本就不该是他们停留的地方。

　　连鬼魂都有自己生存的地方，但是僵尸呢？僵尸这种奇特的存在，他们生活在人间，却是众生六道之外的物种，根本就没有他们存在的空间，他们的生存就是一个异类，是孤独的。

　　街头偶尔几个巡逻的鬼差在抓捕着逃离阴间在人间游荡的鬼魂。

　　谢承尧终究只是一个过客，他只能看着这一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