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宫玉殿：何为宠》事茶

2、拜见皇后

　　来的女子身着浅蓝色交领下着乌蓝色长裙，青丝简单的梳着垂挂髻夹着两个流苏发夹。女子眼尾微细有些上挑，眼角有颗泪痣，显得楚楚动人。
　　曲燕绥上前缓缓道：“不知这位姑娘如何称呼。”
　　“我家姑娘是刑部侍郎之女，孟雁雪。”跟在孟雁雪后面的杏雨回答道。
　　孟雁雪嫌弃杏雨的多嘴，撇了她一眼道：“我叫孟雁雪，姑娘如何称呼。”
　　“武安侯府，曲燕绥。”曲燕绥微微一笑：“孟姑娘对身边的丫鬟似乎不太满意呢。”
　　孟雁雪有些惊讶：“曲姑娘管的未免太多了，这丫头还好。”接而转头去吩咐：“杏雨，去整理房间，晚些还要拜见宫里的主子们呢。”
　　她上前拉着曲燕绥走到石桌边坐下，小声问道：“曲姑娘如何看出的。”
　　曲燕绥低头笑了起来：“这有何难，秀女中不乏名门闺秀，侍郎的官职还是低了，如此嚷嚷出来着实失礼，这丫鬟若是常侍奉在你身边的，未免会得罪太多人，孟姑娘一看就是聪明人，又怎会带她入宫呢。”
　　孟雁雪捏紧了自己的手：“我家后宅不宁，我一直……”
　　寸音弯下身向她道：“姑娘不必担忧，入宫后尚宫局自会派宫女来，姑娘到时想个法子打发了杏雨便好。”
　　孟雁雪直直的看着曲燕绥：“若有这么容易就好了，杏雨……是我父亲的女儿，只不过是奴婢所生，跟着我入宫……便是想飞上枝头当凤凰罢了。”
　　曲燕绥手一下一下的敲着石桌：“孟姑娘若是信我，杏雨这事儿……我帮姑娘解决。”
　　孟雁雪有些难以置信，不过是一面之交，曲燕绥竟肯帮她处理一个大活人？
　　曲燕绥看出了她的不安：“自然不是免费的午餐，这宫中生存艰难，定然是需要互相扶持的。”
　　孟雁雪想，果真是这样的，这地方能一步一步往前走的都是人精：“那先如此说定了，姑娘母家显赫，往后还请多多照拂。”
　　寸音递给孟雁雪一杯茶水：“姑娘的称呼生疏了，既然都是抱着留下的心态入宫自然二位姑娘就是姐妹了。”
　　孟雁雪道：“是是是，是我生疏了，我今年十五岁，属蛇，应当称曲姑娘为姐姐才是。”
　　“是呢，我今年十六了，属龙。”曲燕绥抿了一口水。
　　春季的天气还是有些寒冷，孟雁雪双手捂着茶杯：“姐姐这个属相倒是好。”
　　“成事在人罢了，属什么并不重要。”
　　“是，姐姐说的是。”
　　来了个小太监：“请两位姑娘移步前院，该去拜见皇后娘娘了。”
　　曲燕绥有些奇怪，入宫时的姑姑说的明明是先拜见太后，寸音出声问道：“之前姑姑说的是先拜见太后，为何现在只拜见皇后娘娘了呢。”
　　小太监答：“姑娘们有所不知，太后常年闭关念佛，今日出关本说是见见姑娘们的，但太后又说并不是每位姑娘都能留下，索性就选上了再见吧。”
　　曲燕绥了然：“那就请小公公带路吧。”然后示意寸音塞了个小玉佛给他：“小意思，还请公公笑纳。”
　　小太监笑了笑：“姑娘客气了，往后姑娘成了小主还望姑娘多多提携。”然后带着她们向前院走去。
　　“过了回廊就是前院了，祝姑娘一帆风顺。”小太监推后了一步，鞠了一躬就退下了。
　　孟雁雪靠近曲燕绥耳边道：“姐姐果真厉害。”还比了个大拇指。
　　曲燕绥失笑道：“你如此说到让我不好意思了，不过是家里的腌臢事情多。”
　　孟雁雪捏紧了手道：“我家也是，只是那毒妇……”曲燕绥握住她的手：“未出阁的女子怎可这么说话，快到了，少说话罢。”
　　进了前院，已经有些秀女在等待着了，姑姑还没有到，秀女们都互相攀谈起来，差不多秀女们都到了，姑姑才带了另外两个秀女走进来：“姑娘们两个两个站好，不要交头接耳的，都是官家女儿，规矩想必都是学过的，别乱了方寸，丢了自家的脸。”
　　“是。”

　　“皇后娘娘，不知道这届秀女有没有懂事的呢，臣妾还记得上届秀女，有几个莽撞的很，险些冲撞了贵妃娘娘呢。”文妃摇着扇子捂嘴笑到：“这后宫的姐妹们实在有些少，平日里冷冷清清的，多选几个也好。”
　　文妃15岁时便入了王府做侧妃，如今虽无子嗣，但也是宫里的老人了，只是人却有些不好相与。
　　皇后是曹丞相嫡女，14岁便做了王妃，倒是儿女双全。皇后坐在上位，品着手里的茶道：“文妃妹妹有些言过其实了，秀女们不过年纪小了些，任性了些，我们便不要太过苛责。”
　　蔡贵妃坐在一旁，摸着手腕上的水晶手链默不作声，旁边的侍女悄悄提醒了蔡贵妃贵妃才抬起头了听她们说话。
　　文妃看这常常不知在想什么的贵妃抬起头来就说道：“这事儿啊还是贵妃娘娘最有发言权。”
　　蔡贵妃手中还是在摸着那串水晶，嘴里说道：“不过是些不懂事的小姑娘罢了，打发出宫去便是，本宫和她们一般计较不过是自贬身份罢了。”
　　文妃听了这话有些不高兴，但碍于身份也不能反驳：“贵妃姐姐说的是，倒是臣妾小肚鸡肠了。”还有些皮笑肉不笑的。
　　蕊妙人见状便出来圆场子，她本来就是宫女出身，在太后身边也学了几分：“说起来秀女们也该到了，咱们见见就罢了，一会儿去御花园，听说尚宫局弄了几条蓝色的鱼放在池塘里，奴以前还没见过蓝色的鱼呢。”
　　蔡贵妃道：“这事儿我也听说了，只是前几日忙着选秀的事实在没时间去看，正巧，今日见完了秀女便去看看吧。”
　　蕊妙人听贵妃这么说便喜上眉梢：“哎，奴现在就遣人去布置，太后前几日赏了奴几包花茶，还请姐姐们赏脸。”
　　说着，宫女们来报：“皇后娘娘，秀女们来了。”
　　“宣。”
　　秀女们进门站好，跪下行礼：“民女见过皇后娘娘，娘娘千岁千岁千千岁。”
　　如今这些女子只不过是秀女罢了，碍着规矩得见上一面敲打敲打，皇后也不欲多费时间：“如今只不过是见一见罢了，选秀靠的还是你们自己，接下来的五日验身，考教琴棋书画，不需要你们样样精通，但起码得学过点什么。在宫中不要轻易惹事，若谁胆敢闹的宫中鸡犬不宁，就别怪宫规无情。”
　　“谨遵皇后娘娘教诲。”
　　皇后抬手揉了揉眉心道：“罢了，都回去吧，本宫乏了。”
　　秀女们齐齐行礼：“民女告退。”
　　孟雁雪出来小声的叹了口气道：“还好没出什么差错，真是太让人紧张了。”
　　曲燕绥在她身旁微微笑了笑说：“这就紧张了，那最后见到皇上你不得请太医了。”
　　这时后面一个姑娘出声道：“二位姑娘快别说了，姑姑回头来看了。”曲燕绥抬头看了看姑姑，见姑姑回过头去对后面那位姑娘说：“多谢。”
　　一路走回储秀宫，进到了住的小院儿里，孟雁雪才敢说话：“这宫里的规矩真是大，我才说了句话就被……”曲燕绥打断她说：“别被假象蒙蔽了。”孟雁雪有些奇怪：“什么意思。”
　　“你过几天就知道了。”
　　跟着她们进来的还有一个女子，穿了身粉色襦裙，上绣着几颗石榴，显得本就好瞧得脸蛋更是娇艳。孟雁雪凑到曲燕绥耳边道：“这人真是胆大，还没选上就穿秀着石榴的衣裙，她是怕娘娘们看不到她吗。”
　　“自然不是，今日……本当拜见太后的。”曲燕绥低头小声的道：“上去看看再说吧。”然后就走上前问道：“不知姑娘是？”
　　那女子有些拘束，见曲燕绥与她攀谈更是捏紧了手中的帕子，她后面的侍女上前拍了拍她的手：“小姐，别怕。”
　　曲燕绥也没有去催促她，过了一会儿她才抬起头来：“我……我叫曹水宁。”
　　曲燕绥拍了拍曹水宁的手：“别紧张，我叫曲燕绥，她是孟雁雪。”
　　孟雁雪觉得哪里怪怪的，想了好一会惊叫出来：“你是皇后娘家的女儿？”
　　曹水宁被她吓了一跳，不知道该怎么说，这时她身后的侍女上前道：“奴婢拂冬，我家小姐是曹家二爷的嫡女，小姐从小便养在深闺，往后还请两位姑娘多帮衬些。”
　　孟雁雪撇了撇嘴：“那就是皇后娘娘的堂妹妹了，自有皇后帮衬。”
　　拂冬也只是笑笑：“孟姑娘说笑了。”
　　众人在院中坐下，寸纱在收拾完屋子出来，见只有三位姑娘便问：“不是说一个院子住四个姑娘吗，咱们这院子怎只有三位。”
　　曲燕绥听见寸纱如此说话便有些不快：“府里什么时候教你可以如此和主子们说话。”
　　寸纱虽然面上带着些不屑，但还是半蹲下请罪：“奴婢失言，还望姑娘们赎罪。”
　　孟雁雪刚刚想开口说算了，但曲燕绥首先开口：“门口跪着去，日落了再起来，在宫中如此没规矩，你有几个脑袋。”
　　孟雁雪见曲燕绥已经责罚了寸纱，也不好再说什么，但身后的杏雨却按耐不住说到：“曲姑娘何必如此，如今还没成小主呢就如此苛待下人，让旁人如何看待。”
　　曲燕绥听到此言，眉头瞬间皱了起来，但杏雨如今是孟雁雪的侍女，她只是个无品级的秀女，自然不好开口责罚。
　　孟雁雪听到此言拳头再次握了起来，但是对于杏雨，她也是有心无力。但曹水宁身后的拂冬不是吃素的，上去就给了杏雨一嘴巴：“到不知你这是哪家规矩，主子说话做事是你能过问的吗？”
　　杏雨捂着脸就跑了出去，孟雁雪也没有去看她：“多谢，这杏雨……我实在是……”
　　拂冬道：“姑娘不必如此，这种奴婢在您身边怕是会坏事。”
　　曲燕绥揉了揉太阳穴：“杏雨这事儿急不得，先给她蹦跶两天罢了。”孟雁雪握紧了手中的茶杯：“姐姐，有何妙计。”
　　曲燕绥低声道：“成全她。”
　　“啊。”
　　“小声些，门口还有人呢。”
　　一众妃嫔走在御花园的青石板路上，文妃走在皇后身后：“这蓝色的鱼倒是稀奇，不如召尚宫局的来问问这鱼是哪来的，臣妾也想养两尾在邀福宫里面呢。”
　　姜嫔在后面说道：“文妃姐姐玩笑了，听闻这鱼金贵的很，尚宫局都是派专人照料呢。”
　　文妃听姜嫔如此说有些恼了：“妹妹这是什么意思，本宫的邀福宫里还没人能照料这几尾小鱼吗。”
　　皇后不愿的听这二人争执：“罢了，叫尚宫局的人来问问吧，吵的本宫头疼。”
　　文妃和姜嫔听到皇后如此说赶紧蹲下：“皇后娘娘恕罪，臣妾失仪了。”
　　蔡贵妃这时才悠悠开口：“皇后娘娘，臣妾看这等小事也别麻烦尚宫她们了，尚宫局事务众多可耽搁不起，叫那养鱼的宫女来问问便是。”
　　皇后点头：“就这样吧，知书，去叫养鱼的宫女来。”
　　知书带着宫女前来：“奴婢云珠，参见皇后娘娘。”
　　皇后抬手：“起来吧，文妃娘娘想知道这蓝色的鱼是哪来的，怎么养。”
　　云珠站起来朝着文妃蹲下：“回娘娘的话，这鱼是海外进上来的，一潭水里面只能养5尾，养多了便会死，对水温也有要求，稍晚些奴婢们便要拿帘子遮上。”
　　文妃将才被弄的有些挂不住脸，听这宫女如此说便觉得麻烦，摆了摆手说：“罢了，如此金贵的鱼，你们要好生照料，莫有什么闪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