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回十五岁》小夏尔

113、第一百一十三章

　　春天来了，高考也临近了。教室后墙的板报上写着巨大的倒计时天数，老师们提高考这两个字的频率也越来越高。

　　在这种极度紧张的氛围中，学生们却自然而然分成了两种截然相反的类型。

　　一种是再无任何娱乐，全副身心投入学的，一种则是轻松下来，开始抓住最后的机会，拼命享受高三时光的。

　　程程看在眼里，觉得跟初三那时候有点像，但比那时候更极端。比如有些后面班级的，竟然开始夜不归宿，男女主彻底压马路，甚至在普通班一班这样的好班级，居然发生了学生打架闹到警察来的恶性事件。

　　高考像是给每个人脑子里安了一根越绷越紧的弦，将所有人的情绪和欲念都放大，迫使着这些站在青春尾巴上的孩子们，用力去抓住些什么。

　　老师们这时候也开始因材施教，对于那些努力到没法放松下来的学生，谈心开导，试图让他们放松一些，不要在这时候把身体熬垮了，倒在终点前方。

　　而对于那些心思不在学习上的同学，老师们又引导他们抓住最后的机会，劝他们再拼搏一把，不要让三年高中的辛苦白白浪费。
　　就算考不上顶尖大学，考个普通大学也是好的嘛。

　　程程倒是改变不大，基本上保持着跟高三上学期一样的节奏，上学期为了能在考完期末考后去陪宋林娟做手术，她可谓是下了苦功，换来的好处就是，当她习惯了那种节奏，便不会再觉得苦，反而能根据自己的状态，相应做出调整。

　　另一个称得上新鲜的事，是班上好多学生开始长青春痘，以前也有人长，但没这学期严重，程程宿舍里就有两个人在这学期突然开始长了。

　　一个是张怡，一个是赵文静。

　　张怡的痘痘长在下巴上，一颗又一颗又红又大，只要跟她说话，就忍不住盯着她的嘴巴看。赵文静则是长在额头上，不是那种大颗的，是密密麻麻的小颗粒。

　　其实赵文静的额头上一开始只长了一小片，就在眉心那一块，程程劝她不要用手摸，清水冲洗，放着不要管，慢慢就好了。

　　青春期还谈恋爱的女孩子，哪能忍住不管，赵文静又着急又摸个不停，结果就是不到三天的时间，痘痘从眉心蔓延出去，长成了一大片。

　　“丑死了！”赵文静把镜子扔床上，嘴里哼哧哼哧冒气。

　　过几天学校组织拍照，她都不知道她这样怎么拍，高中三年都没长过痘痘，偏偏在要留下照片的时候长，她真的要气死了。

　　程程正收拾柜子呢，闻言望过去，“要不，去诊所买个药试试？”

　　赵文静被提醒了，猛地站起来，“对啊，我怎么没想到呢，肯定有药卖的。我现在就去！”

　　“等下！”程程拉住火急火燎往外走的赵文静，提醒她，“见效快的药膏可能里面有激素，你得问清楚大夫，可别治标不治本，回头长得更多。”

　　赵文静犹豫了下，很快就做出决定，“回头长就长吧，等我高考完了慢慢调理，现在要拍照，必须得治好。不然，我这辈子都要懊悔气愤。”

　　见她打定了主意，程程松手，“那你去吧，记得问清楚大夫怎么用，注意事项什么的。”

　　“好，没问题！”赵文静风一样跑了。

　　换做以前，赵文静铁定要拉着程程陪她去，毕竟从高一开始俩人就形影不离，但现在她完全不会了，除非做完操上厕所的时候俩人一起去，其他时候基本上都是各干个的，自觉不去浪费彼此时间。

　　当天晚上，赵文静买来药膏就用上了，大夫给了两个，一个叫夫西地酸乳膏，一个叫阿达帕林凝胶，早晚分开用。大夫也说了跟程程一样的话，这药膏属于抗生素，不能长期使用。

　　别说还挺好使，第二天早上痘痘就没那么红了，有些本来就比较小的，更是直接消下去了。张怡看得心热，也去外面诊所买了药膏。

　　治疗痘痘的药膏迅速在女生中流行开来，哪怕是平时再不爱美毫不打扮的女生，也买了药膏用，目的自然都和赵文静一样，为了在拍照的时候不留下难看的照片。

　　男生那边就没什么动静了，除了少数个别去买药膏，大多数人都没当一回事，还有几个顶着满是痘痘的脸，批评女生们乱买药膏，小心用多了烂脸。

　　然后被女生们骂回去，说烂脸也就烂成男生这样，有什么好怕的。还有一个女生说，如果会烂脸，那男生更应该用药膏，毕竟对他来说，毁容等于整容。

　　程程当时就在场，对女生的回击拍案叫绝。

　　她也发现了，班上女生的攻击力不是一般的强，面对男生时小鸟依人唯唯诺诺什么的，在自己班上几乎灭绝，大多数都是该争就争，甚至很多女生比男生还要强势。

　　其实想想也能理解，她们那么努力学习，静下心来埋头苦学三年，是需要强大的自律和意志力的，具备这种能力，怎么可能愿意把自己放在低位，去讨好一个仅仅跟自己性别不同的人。

　　到了五月份，班上躁动的气息更明显了，段既明说大家辛苦了，每周五可以在宿舍自习，不用来教室，但没想到实行了一周，周四晚上的晚自习，竟然有将近一半人不在，段既明走进教室震惊了，立马让司琪安排喊人回来。

　　等把在宿舍偷懒的，在校园里谈恋爱的都招来，段既明停下生气的踱步，气呼呼说：“不像话！枉费我担心你们太累，想给你们一些轻松！”

　　班上静悄悄的，问心无愧学习的继续学习，那些心虚的，头垂得低低的。

　　马上就高考了，自然不能狠狠批评，段既明本身也不是严厉的班主任，他最后宣布，“以后取消周五自由自习，还跟以前一样！”

　　说完他就走了，那些不想在教室里自习想在宿舍躺的，都重重叹气，一个比一个郁闷。最郁闷的当属小情侣们。

　　学校门口新支了个卖煎饼果子的摊位，每天下晚自习后，学生们会涌出校门，在摊位前排成长队，买一个热乎乎香喷喷的煎饼果子当夜宵吃。

　　老板手艺好，程程也很喜欢吃，但每天晚上下晚自习后，摊位前面人太多了，她没有那么多时间去排队，只能作罢。

　　这事被林子豪知道后，他主动承担了买煎饼果子的任务，他说：“我教室离校门口近，下晚自习我跑得也快，等我买上，咱们在你宿舍楼底下碰面。”

　　程程还是觉得太麻烦了，林子豪则说：“反正我也要吃啊，而且不光是你，我还要给我们宿舍那几个饕餮带呢。”

　　既然如此，程程心安理得接受了林子豪的投喂。

　　高三下学期林子豪也特别忙，周六周日都在外面补课，俩人原先定的周末一起吃饭都再没实施过，相处的时间，更是掰着指头就能算过来。

　　现在又有了一点相处的时间，林子豪挺开心的，程程呢，也吃得很满足。

　　有些时候晚上没那么饿，她还会分半个煎饼给赵文静，每当这时候，赵文静就会感慨，林子豪对程程，真是没话说，就算是男女朋友，也未必能做到这个地步。

　　听多了后，程程笑着打趣，“怎么听你意思，对官煜不满意？”

　　赵文静立马改口，“我说的是别人的男朋友，我家官煜当然不是那种人了，如果他知道我想吃，肯定会为我去排队的。”

　　对上程程揶揄的眼神，她起了胜负心，“你不信？不信我明天就让官煜给我去买，你瞧着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