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悲春伤秋》云云2016

2、第 2 章

　　乡村里的早晨，空气清新，尤其是下过雨后，院子里的大杨树叶子碧绿碧绿的。仿佛随时可以滴下水珠。喜鹊在树上叽叽喳喳的交换，间歇地从这棵扑腾那那棵，又从那棵扑腾回这棵，直军躺在树下的摇椅上，眯着眼睛，晃来晃去，享受着大自然的天然音乐。
　　你这个懒丫头，一大清早就眯觉。赶紧出去看看你哥咋还不回来?
　　直军的妈拿着大蒲扇使劲抽了几下在树下睡觉的直军，她一骨碌爬起来，心里恨恨地想，果然老娘心里偏爱儿子多一点，揉了揉胳膊，正准备去寻找她哥回来，隔壁的小西姐跑来，拉起她就往外走，嘴里还说：快去红红家看看吧，她家门前可热闹了。
　　直军被小西连拉带拽扯到小红家门前，定睛一看：小红妈坐在地上哭的上气不接下气，小红爹在指着媒婆骂，说他那未来女婿家没考上秀才的时候如何卑躬屈膝，张老爷前张老爷后的鞍前马后，如今竟然狗眼看人低，嫌弃起他老张家的门第了。
　　媒婆两手一摊：人家执意要退婚，我有什么法子呀，要我说，退了吧，我再给张小姐介绍家更好的。
　　小红家的几个姨娘不干了：我们红红大小姐要是被退了婚，那她这些弟弟妹妹的婚事可就难了。
　　说完小红的那些庶出兄弟就开始磨刀霍霍，冲向秀才家里派来的那些退婚事的人。然后开始走起来，上演全武行。
　　直军和小西左右一看，没看到小红，就从后院混了进去，跑到小红门外，就听小红的庶妹小梅挖苦道：你也不照照镜子，黄秀才怎么能看上你那呢，要长相没长相，要才艺没才艺，要是当初和黄秀才定亲的是我，保准没有现在退婚这么一桩事。
　　直军和小西实在听不下去了，咣地一脚踢开了门，双手叉腰，做了一个茶壶造型，抢白道： 让我们来瞧瞧小梅小姐的长相。
　　小西绕了小梅一圈，边走便咂嘴：眉毛像扫帚，眼睛像面条，鼻子孔朝天，嘴巴象血盆，黑得像块碳，偏偏把粉抹得有城墙那么厚，不知道的还以为你耗子掉进面缸里了呢，黄秀才得多瞎才能看上你呀。
　　小梅气的直跺脚，抛下一句：你们仗着人多，我去告诉我姨娘去！转身跑了。
　　看小西还要追上去，直军忙拉住了她，朝小红努了努嘴，原来小红早已经哭的眼睛跟桃似的，两人一左一右围在小红两边，小西说：明天我找几个人往蒋先生家门前泼屎盆子去。
　　蒋先生是黄秀才念的私塾老师，据说他家女儿花容月貌，勾走了黄秀才的心，这才要闹着和张红红家退亲。直军不赞同小西的做法，说捉贼捉赃，捉奸捉双，没有证据怎么就说蒋姑娘和黄秀才如何如何，人家也不会承认，闹到县太爷那里也站不住，何况蒋先生本来就是县太爷的座上宾。小西说，那就任他们男盗女娼了吗。三人都沉默。
　　还是小红抹了把泪说：他要退就退吧，大不了我去做姑子去。
　　直军咬了咬牙：他已经这样对你了，你还舍不得他吗？
　　小红茫然地看看两个人，又低下头默不作声。直军和小西对视一眼，心里明白劝不了，撂下一句：你可不要后悔。
　　出了小红家，小西捅了捅下直军：你有什么主意？
　　直军说有到是有，就是损了点，小西说那怕什么呀，他们已经这么无耻了，要想赢他们，只能更无耻点，直军趴在小西耳边嘀咕半天，小西听完，眉开眼笑，连连点头妙妙妙，然后就去张罗布置了。
　　直军却摇头叹气，磨磨蹭蹭回到家里，打开门劈头挨了一扫帚，幸好她眼疾手快躲了开去，就见她老娘指着她大骂：让你出去找个人，野到日头西才回来，一大家子吃饭要不要等你，今晚你不要吃饭了。说完又举起扫帚打来，幸好被她早已回家的哥哥拦下了，直军见状不妙，一溜烟地回自己房间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