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相爷惧内》梨子粒

16、第 16 章 他的娘子，只能他说不好。

　　第十六章

　　进了房间，沈之策不动声色地把小绿姑娘推开。离她两步远，手抬起，袖子捂住鼻子，打了一个喷嚏。

　　小绿先是一愣，盯着他片刻。看到他没有不悦的表情后，脸上又挂满了笑意，贴了上去，身子软绵绵地想靠在他身上。

　　沈之策动作敏捷地往旁一侧，让她扑了个空，差点跌倒在地。

　　小绿脸色因此有些绷不住了，眼睛探寻地盯着沈之策。泫然欲泣，语气悲伤，“大人，莫非嫌弃奴家？是，奴家出身青楼，配不上公子。”

　　说着，掏出方巾拭去眼角的泪水。楚楚可怜的姿态，让人见了忍不住轻声抚慰。

　　然而沈之策的想法一般与正常人不同，闻言，他直点头，眼珠子左溜右转。嘴里说着极为敷衍的话，“是是，姑娘说得都对。”

　　沈之策剑眉微微蹙起，表情有些不悦。平儿怎么还没来，难道还真让他与小绿姑娘共处，她一点都不担心吗？

　　这个认知让沈之策极为不悦，一直挂在脸上的浅笑消失无存，整个人散发着低压的气息，让周围人的人不寒而栗。

　　看到他极为难看的表情，小绿一愣。原本还想假哭下去的，此刻乖乖闭上了嘴巴，动也不动。

　　捏着方巾的手微微颤抖，相爷的表情好难看，与平常大家口中说的总是彬彬有礼的大人截然不同。

　　他心不在焉地摆了摆手，对小绿说道：“姑娘请下去吧，在下前些日子风寒未好，怕感染了姑娘。”

　　“让小绿照顾相爷您吧，小绿不怕被感染，能和相爷有祸同当是小绿的福分。”小绿娇滴滴的往他依偎去，无奈他身子一闪，让她扑了空。

　　不依不挠的继续往他身上扑去，红嫩的唇角勾起一抹愉悦的笑意。要是攀上了相爷，这辈子就不忧愁吃不忧愁喝了，这金主一定要抓住。

　　闻言，他先是一愣，脑子闪过一个想法，嘴角漫上笑意，眸色微闪，声音带着笑意，“是吗。既然如此在下恭敬不如从命了。”

　　小绿大喜，尾随他坐在他对面。素手轻抬，给各自倒了一杯酒，端给他。美目含笑，语气低柔，“大人请。”

　　沈之策笑了笑，端起酒杯，酒杯碰到嘴边，微微一斜，内衫湿了一片。

　　“能与大人饮酒，是小绿三生三世修来的福分。今晚就让小绿好好服侍大人吧。”她柔柔一笑，站了起来，坐到他旁边的凳子上，又给他倒了一杯酒。

　　沈之策不推辞，又端起了酒。眼睛含着笑意，说道：“姑娘见笑了，姑娘如此美丽娴熟，天底下能有几回见到如此美丽的人啊。”

　　她一喜，脸上的笑意加深，又给他倒了酒。心底的如意算盘打得作响。

　　倒了一杯酒后，他知道不能再倒了，不然就穿帮了。于是酒杯搁在桌面上，眼睛迷离，一副酒醉的样子。手扶额，神色迷醉，“姑娘请慢，在下醉了，不能再喝了。再喝下去就发酒疯了，免得做些伤害姑娘的事情。”

　　仔细端倪他的神态，发现他真的醉了，小绿才停止倒酒的动作。桌面上的手缓缓往他的方向靠拢，随即软绵绵地覆在他的手背上。

　　试探地开口问道：“坊中有一笑话。据说大人自成婚以来，一直被夫人压迫。呵呵，这个笑话真可笑，大人，你说是吧。”

　　沈之策神色不变，脸上依然是一抹浅笑，点点头，语气懊悔，“是啊，流言说得没错，内人确实彪悍。在下确实福浅，娶了如此之人。哎……要是内人有姑娘一半的贤淑就好了。”

　　说罢，惋惜地看着她。表情真切，仿佛真的很遗憾。

　　看到他懊恼沮丧的表情，小绿姑娘大喜，底气足了，“大人真会说笑。不过奴家认为女子应遵从三从四德，倘若这些规矩都不能守，实在是……”

　　她停住，留意沈之策的表情。

　　他脸色不变，依然带着浅笑。

　　她才继续说下去，“不能称为贤淑。”她下结论。

　　沈之策眸底闪过寒意，他的娘子贤淑与否，只能他决定。而且，他的娘子好与不好，也只能他说。

　　寒意蔓延入眼底，但脸上的浅笑没有消失，他轻笑，低声询问：“小绿姑娘认为金城公主好看吗？”

　　对于这个牛头不搭马嘴的问题，小绿一愣，“好看啊……”

　　金城公主是天下闻名的美人，先帝生前最为宠爱的公主，据说，公主一笑，百花开。在一次庙会中，她有幸一睹公主真容，也被惊艳很久。

　　他淡淡一笑，眼底带着柔意，“在下认为，内人比金城公主更加美丽。”

　　“……”小绿的嘴角抽了抽。

　　“姑娘认为祥云客栈的饭菜好吃与否？”他再抛出一个问题。

　　“好吃啊。”

　　祥云客栈的大厨是从西域挖来的，他的饭菜能香遍十里街。她吃过一次后，久久不能忘怀那个味道。

　　“内人的厨艺比祥云客栈大厨的好上三倍，在下吃了整夜不能眠。”平儿的厨艺着实很好，那一碗莲花粥的味道，他现在还记得。只是，她后面再也没做过了。

　　“姑娘认为小白姑娘的舞技如何？”

　　“非常好……”小绿的笑意绷不住了，嘴角一直抽搐，不想再回答他的问题。

　　小白姑娘是如烟小榭的当红姑娘之一，以舞技闻名京城。

　　“在下认为，内人的舞技不输小白姑娘。”虽此舞技，非彼舞技。但平儿的剑舞着实惊艳。

　　“在下再问姑娘最后一个问题。”他微微一笑，这下脸上的笑意带上温暖。

　　她微微一愣，点头。相爷表情变了，虽然还是带着笑意，但和之前感觉不一样，现在好像有些温暖？

　　“才貌具备的女子难道不当称为贤淑吗？”

　　“……”她无言，无语了一番后，点头，“嗯嗯，夫人果真贤淑美丽，是小绿误会了。”

　　刚才是谁先说夫人彪悍的，不够贤淑的？小绿的脸色难看，有些懊恼地看着表情愉悦的男人。

　　相爷的心思真的难懂，她只不过是顺着他的话问下去的，谁知道被打了个错手不及。

　　沈之策含着笑，给自个儿倒了一杯茶，轻抿一口，低敛的眼眸都是笑意。

　　他的娘子再不好，也只能他说，别人可不能当着他面说。

　　气氛蓦然安静下来，两人干坐着。

　　突然，小绿姑娘突然一倒，倒在了地上。

　　沈之策惊讶地蹲下身，小声的呼唤她的名字，“小绿姑娘？姑娘？”

　　该不会被他气晕了吧？

　　“哟，好一个有祸同当。”调侃的声音从头顶上传来，随着声音的落下，伴随着几瓣白花花的东西掉落。他下意识就伸手接住，定神一看，差点吐血，几瓣花生壳。

　　但熟悉的声音还是很让他欣喜的，他笑眯眯地抬头。果然看到坐在梁子上晃荡着双腿的白衣人，悠哉悠哉的剥着花生，清脆的声音在一室的安静中颇有喜感。

　　一扫淡定，他欣喜地把花生壳扔到桌子上，踏上凳子，仰着头，试图和她平视对话，但都是妄想。有些挫败的看着在头顶晃荡的脚丫子，他声音无奈，“娘子，咱们下来好好说话行吗？”他仰着头好累。

　　“凭什么？”直接把他的话当做耳边风，继续剥着她的花生。

　　“呃……娘子，你这样不怕我看到你裙底吗？”他硬着头皮回答，虽然她穿着裤子，但下裳还是看起来很诱惑啊。

　　一大把花生带了劲度如同小箭头一般从梁子掷下，快狠准正中目标。

　　手心向上捧开，花生悉数都落在手心。他露出狡黠的一笑，把花生放到桌面上，学着她翘起了二郎腿，悠哉悠哉的剥着花生。

　　一边吃着，一边控诉她毫不留情，“娘子差点把我的手弄成残疾，残疾后就不能和娘子执子之手，与子偕老了，娘子将来后悔得很呢。”

　　“呸！”听着他调戏的话，任平平分身旋落，落在他对面的凳子上。在他探手抓花生时，手迅速伸出，扣住他的手腕，眼睛牢牢的盯着他，“贫够了话，咱们算算青楼怎么回事吧。沈之策，如烟小榭好玩么？”

　　她微微一笑，撘在他手上经脉处的手加大力度。

　　“不好玩。娘子，为夫是被迫来的，你看，为夫不是通知了娘子来吗？”

　　也许他是历史上第一个上青楼还会通知娘子的男人。

　　“……”沉默片刻，暂且接受他的解释。但，她的账还没算完呢。

　　淡淡地扫了一眼倒在地面的女人，她轻笑，“别家姑娘的手好摸吗？”

　　眼睛朝着他的手探视去，她时不时点头，心底想了几个方案。

　　他毛骨悚然，谄媚一笑，“娘子误会了，在国舅和西邦王爷面前，为夫不好负了他们好意。”他的手往背后别去。

　　“误会，我看你在房里，手也没抽回啊。”眼睛锐利地盯着他，表情有些冷漠。拇指摩挲下巴，她问道：“左手还是右手被摸了？

　　“……”

　　他一点都不想回答这个问题，直觉告诉他回答哪个手都是一样的下场。

　　“很好，两只手都被摸了。二选一，夹手指板呢，还是抄《女戒》100遍？”她冷笑。

　　他就知道，选哪种下场都一样。

　　“《女戒》，《女戒》，顾名思义，不应该是娘子抄的吗？”

　　“很好，一千遍。”冷笑加深。

　　“呃……”他再次作死。

　　算完账，她好心情地给自己倒了杯茶，轻抿。而搭在桌面的手被人反握，她抬眸望去。

　　沈之策站起来，身子半攀着桌面，视线和她平对，“既然平儿解决了我的账，那也是不是到我和娘子清算清算一下账了呢？”

　　狐狸般的笑容夹带着算计，莫名的让她后背一凉。手使了劲度，想从他扣握中脱离出来，但他扣得牢紧，无法脱身。

　　她表面平静地看着离自己越来越近的脸，但被他握住的手心却湿了汗。“你想做什么？”语气警告的盯着他。

　　看着含着笑意的黑眸离自己越来越近，她的眼睛像是被吸入一个漩涡，瞬间忘了回应。呆呆地看着离自己越来越近的脸，下意识地闭上了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