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2、Broken Bones 其之17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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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到战斗，这对你来说是一件讨厌的事。
当然，曾经的你也为胜利的美妙滋味而着迷，凌驾于他人的优越感可谓是如蜜糖一般甜蜜，在决定生与死的瞬间也很刺激，让人心跳不己。
可是……那种快乐也只有短短的一瞬而已。
打架、战斗、战争……，其实都是同样的东西，都是人类为了自己的利益而去伤害他人的行为。没必要美化它，也更没必要丑化它，因为利己主义是人的天性，不，是所有生物的天性，只要活着就无法避免去伤害谁，或者被谁伤害。
你……也许并不是真的讨厌战斗。因为你事实上已经习惯了。就像喝水，没有人觉得这很有趣，不过也没有人会讨厌它。但是假设，只是假设——人们得到了不老不死的身体，不必再靠进食摄取所需营养维生，那么，人在出于习惯、定期喝水的时候就会突然开始思考，你为什么还要这么做啊？明明已经没有必要了。
没错，其实你只是觉得无聊了而已。
——你是为了什么才努力到这里的？
你忘记了。
＊
年轻的少女走过了充满着衰老气息的车厢。
乘客无一例外都变成了老人的样子，即使是娇小的婴儿，身上也长满了皱纹，头发还没长出多少却已经全都变得花白，哇哇大哭时露出一颗松掉的牙齿，浑身充斥着不协调感。
即使是身处于这种异常的环境，你也面色如常，闲庭信步地走到了车厢的尽头，然后推开与下一节车厢之间交接的走廊的门——
首先脑部接收到的信息是来自嗅觉的血腥味。虽然还有老人臭，但这个你已经闻了好一会，所以你下意识地无视掉了。
你看到米斯达躺在地上，似乎是因为老化得太厉害、或是因为枪伤而失去了行动力，无神的眼睛不知看向何方。
你很惊讶，因为你竟然没有感到一丝本该有的恼怒。
……说笑的，你根本不惊讶。
“嘿。”
像是在酒吧里看到了感兴趣的对象一般，你勾起了恰到好处、不至于太过热情，但又满含着友好信息的微笑，这么说道：“哎呀，我打扰到你们的谈话了？”
“呯——”
面对你礼貌的招呼，金发的男子只是一言不发地用着本该属于你的队友的武器发起了攻击。而他旁边的那位发型像是葱一样的、看起来稍微年轻一些的青年则用警惕的眼神打量着你，表情有些不安，是在惊讶你没有受到老化的影响吗？
为表善意，希望继续交谈，你没有躲开子弹。
你甚至来不及反应，只觉得脑袋被什么撞了一下，发出了难以形容的令人牙酸的声音。虽然在痛觉传来之前伤口已经愈合了，但你仍然不禁感受到一阵心悸的感觉。
但那只是幻影，死亡的幻影。
“虽然可能你们已经知道了，但，我的名字是比安卡，嗨。”
“最近我一直在思考一个问题，而这个问题也许你能给出让我满意的答案，所以——”
子弹用光了之后，金发男——其实你知道他的名字，所以应该叫火腿男。你以为有人用甜品当名字已经很奇怪了，但事实证明这可能是一种潮流也说不定。火腿男马上改用替身来攻击你，你一边熟练地躲避，一边开口。
“那个拿钓竿的——我问你，如果你旁边的男的马上就要死了，而这是不可避免的，因为敌人是无法打倒的存在。你会怎么做？”
“在这之前，不如让我来问问你吧，在战斗中还敢分神，是想死得更快吗？”普罗休特皱着眉呼喝，与此同时，贝西也一改慌乱的表情、用带有杀意的眼神紧盯着你，然后一甩钓竿——
“真是没办法……”你轻叹。
＊
没有人会比你更清楚线在空中甩动时的轨迹，同理，也没有人会比更你清楚如何去控制线的方向。
只要不受老化影响，普罗休特其实很容易对付，但贝西的替身射程比你长，而且速度和你不相伯仲，稍微有点难对付——
才怪。
速度再快，能比枪快吗？就连你也做不到这种程度。
没错，没人规定替身使者之间的战斗中只能用自己的替身，普罗休特在不久前才证实了这一点，那么为什么你就不能用呢？
你有自己的枪，就在外套的内侧，因为是皮质外套的缘故，在外面看不太出来。
无需呼唤，B.B.的身影马上浮现在你身旁，并用连在座椅和墙壁之间的钢丝改变了沙滩男孩的轨迹，同时，你拔出了你的□□3032“雄猫”式手枪。
你的准头当然比不上米斯达，甚至可以说很烂，就算阿帕基教了你几次也没有任何改善，但你这次开枪没有一丝犹豫，可以说是非常自信。
＊
“……太菜了。”一分钟后，你感叹道。
别误会，你说的是自己。
什么啊，明明想要问话，最后却不得不把人打成重伤了……要是再强一点，就会更加游刃有余了吧？
事实上，虽然你能够更加快速地结束战斗，但是那会显得不自然，也无法達成目的……所以你得想办法受点伤，但不能太重。但是，刚才差点你真的就要被杀掉了……那个瞬间，你很确定这件事，同时，你无法控制地使出了全力。
你对自己感到生气，但是下一个瞬间你马上安慰自己，算了算了，不要紧。
因为，“——我知道你的答案是什么，毕竟我们是同类人啊。”
你蹲下来，对已经再起不能，眼神里曾经的战意现今只剩余烬的绿发青年说，“我相信着那个人是不会输的……曾经。”
“但是，你看，这么肤浅的答案是不行的。”你双手做出了向上摊开，朝他示意的动作，“虽然能盲目地信赖某人是很让人安心的，而且这种感情或许能被称之为羁绊……但本质上，只是你在偷懒吧？”
你勾起唇角，眼睛里却没有任何笑意。
一如既往地沉默着的、美丽的替身按照你的心意，把不远处的普罗休特拖到了贝西的身边。和受到你特意优待的贝西不同，原本穿着得体的男人身上包括脸部满是割伤，脸上的一只眼睛似乎也受伤了，不但如此，他的手脚处有奇怪的扭曲，衣服被血染成难看的红棕颜色，在陷入昏迷后显得格外凄惨。
但其实两者根本上并没有什么区别，你很清楚他们都是将死之人。
你将枪口对准了普罗休特，但仍然面对着贝西。
“因为你的无能，现在我要夺走他了，不仅是他的性命，他的信念，他的荣誉，都会被我摧毁，因为，这场战斗从一开始就并不具备任何战斗的成分。”
并非是你对于虐待敌人这件事有什么迷恋，也不是因为你想为米斯达报仇。
这是一个……提醒。
很无聊，但却很有用。
你听见枪声响起，但它无法分散你的丝毫注意力，在开枪的过程中你甚至没有扭头，只是睁大眼睛，用过于认真的态度去观察着贝西的表情。
“而我已经有好好地反省了——甚至你可以说我得到了惨痛的教训。所以，我现在决定了。”
你听到有脚步声传来，啊，差不多是时候了。你俯下身，对流下眼泪的亡灵轻声说出了最后的话。
“那份承诺就由我来实行，并且我已经做好觉悟了。”
作者有话说第22章 Broken Bones 其之17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