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同类是温柔的蛊惑》眷书

6、第 6 章

　　坐下来到时候,闻人暖有点懊恼的发现朝九眼底有笑意和惊诧,或者说可以称之为惊喜的光芒.
　　是不是表现得太过殷勤热情了一点?早知道就只煮一碗面给他就好了.总觉得在他面前,做什么事情都有点不太对劲,难道这就是所谓偶像的影响力?男孩子洗手做羹汤会不会显得太过缺乏男子气概了些?
　　"全是你弄的?"朝九看着桌上的四菜一面,实在有点惊讶,随后想起什么，很快又眯起眼笑起来.
　　如果小夏知道阿暖还下得厨房的话,恐怕化身为狼扑上来的可能性都有了吧.阿暖越来越符合漫画小说里面优质美少年的形象了么.
　　只是,笑容在闻人暖眼里却生生看成了侮辱:"笑什么，啊,不吃拉倒!"不确定自己有没有脸红,闻人暖觉得在朝九若有所思的目光之下,总觉得逃开才是最正确的选择.
　　只是少年人的骄傲怎么允许自己的怯场退缩,只是吃个饭而已,有什么了不起?于是用恶声恶气来掩饰自己的尴尬,半是羞半是恼使得俊脸微红的模样却尽数收进了另一个人的眼里,生生激荡起无边笑意.
　　挑了一筷子面入口,比意料中更美的味道,朝九挑挑眉,看向正在整理灶台的少年:"真的都是你自己弄的?很好吃."
　　大概习惯了这类的赞美,少年只是随意恩哼了一声,然后清洗抹布.
　　"过来一起吃吧."
　　随意的句子,却带着天生不容人拒绝的味道.不是很喜欢这样的感觉.闻人暖抬眼看了墙上的电子钟,很好,4点一刻,这样算是早餐还是夜宵?
　　本来想说不用了,却在对上男人闪着笑意的眼眸,看见对方眼底可能连他自己都没有察觉的期待时化作口水,吞咽入喉,默默点头,拿了个小碗,从朝九碗里挑了小半碗出来.
　　"我记得好象8岁的时候吃过一次这面,味道不太记得了,不过，好象也有这么好吃."
　　闻人暖恩了一声,抬起眼看正在把葱从面碗里挑出来的男人,想了想问:"只是8岁的时候吃过么?"
　　朝九点点头,抿了口汤:"后来奶奶死掉之后,就没有过过生日了."
　　并没有太所谓的口气,闻人暖也没觉得有什么不对，他自己的生日也是有一年没一年的过着,大多都是顾依申替他张罗着.看朝九几乎快把碗里的配料都挑干净了,闻人暖夹了一筷子酸菜放进朝九碗里,"这个配着比较好入口."
　　"你身边的朋友不会给你过生日么?"
　　"恩."朝九点头:"大家都不太注重这些的."
　　我看你就很重视么,还劳得本少爷三更半夜给你弄长寿面.不过这句话并没有说出口.
　　"今天也是我爸妈死掉的忌日."
　　"啊?"
　　朝九笑起来,看见闻人暖终于露出不可思议茫然的表情,心情愉快起来.忍不住呵呵笑出声.
　　受刺激过度了,这样居然还笑的出来? 闻人暖傻傻的看着男人心情甚好的挑着酸菜送面,对方的眼除了愉悦之外闻人暖实在看不出还有别的什么,一点也没有:"你很开心?"
　　"不难过."
　　对方吃相优雅,比闻人暖这受过专业训练的吃相更优雅,举手投足贵气浑然天成.
　　什么样的人啊?闻人暖垂下眼,喝汤,看不懂,也明白不了.
　　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干脆什么都不说,气氛安静下来,只是居然也好象很习惯这样的氛围,并不觉得尴尬或者冷场了之类.
　　面煮的并不多，更何况是两个大男人分了吃.就算吃的再优雅,也还是很快就吃完了.闻人暖把剩菜放进冰箱,给朝九扔了罐橙汁,笑道,我这里只有这个.又从冰箱把晚上从超市拿出来的蛋糕端了出来.
　　"还有蛋糕,吃的下吧?"
　　朝九笑起来,深深的,弯了眉眼,笑容无声.
　　闻人暖搔搔头,颇腼典的回了个笑容,把蛋糕举到朝九眼前,弯着眉眼笑道:"许愿吧,朝九."
　　许愿吧,朝九.就让我脑子烧坏的再彻底一点好了,没有关系.因着刚才第一个我可以触摸到温度的笑容,我愿加12分的诚意,和你一起请求,让你的愿望上谛天听,精诚所致,金石为开.
　　朝九,请许愿吧.
　　许愿是小孩子才相信的东西吧.朝九想笑,然而对面那个孩子那样明亮期待的眼神,比星星更闪亮的光芒,调笑的话梗在胸腔,生生生长出一根刺来.
　　"你的本名是什么?"
　　闻人暖眨眨眼:"闻人暖."
　　"恩呵."短促的轻笑,朝九伸过手,同闻人暖一起托着蛋糕,朝九微凉的掌心覆盖住闻人暖温热的手背,闻人暖看不清垂着头的那个人的表情,只听那个温凉如水的声音,轻声道:
　　"希望, 贺九夜会是闻人暖一辈子的朋友."
　　这个也算愿望吗?发的什么愿啊.闻人暖腹诽,说道不清不楚的,还是果真暧昧才是王道?
　　朝九的眼神温润,闻人暖发觉朝九这个人看似清澈,可是实际上一点也叫人看不懂.他的眼神总是一眼就叫人瞧出深浅,然后让你看到他想给你看到的情绪,除此之外,你什么都看不到了.
　　真是有点变态的人.
　　"你说,会么?闻人暖."
　　"听起来……”闻人暖咬唇笑看他：“像是在求我？”
　　“恩呵…”闻人暖两手接过蛋糕放在桌子上，没有回答，只是直接拿了把勺子挖了一勺蛋糕细细品了起来。闻人暖两手一撑，跳上桌子，学了朝九也拿了个勺子吃起来。
　　“味道怪怪的啊。”
　　“恩？”
　　“你没吃出什么问题来吗？”闻人暖放下勺子，惊奇的问。
　　“是有点怪怪的。”朝九点头：“有什么问题吗？”
　　“呃……”闻人暖汗了一个，挂满黑线：“过期了。”
　　超市竟然敢诓他，绝对绝对不会放过他们的。闻人暖恨恨。
　　“阿暖。”朝九笑起来：“你的表情真可爱。杀气腾腾的。”
　　变态啊。闻人暖差点被呛了一口，怒目瞪着他，罪魁祸首却一副老神在在的表情，笑容里是闻人暖不熟悉的惊悸。
　　这个人……这个人……到底是怎样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