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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你这脸,真是好看 ...

  •   翌日,窗外天已大亮,容言迷迷糊糊睁开眼睛,伸手挡了挡透过窗纸射进来的阳光,便听到门外毫不掩饰的脚步声踩得巨响,正一步步向自己的小屋走近。
      脑袋迟钝的转了转,容言这才意识到了什么,忙一个挺身如同死人诈尸般从床上坐了起来,向门的方向看去。
      与此同时,雕花木门“砰”的一声便被人毫不留情的从外推开,万俟流盏闯入屋内,迈着大步几步走到床前站定,细长的凤目与容言来不及收回的目光对上。
      两人就这样大眼瞪小眼的呆看了半晌,容言收回目光,浅笑:“殿下好早。”
      “的确是好早,早到容主事还未来得及起身。”
      万俟流盏唇角啜着一抹冷笑,眸中厉光在容言身上来来回回扫了几圈,诧异道,“容主事晚上睡觉都不脱衣服的?”
      容言道:“省下早上穿衣服的时间,也好早一点能出现在殿下面前伺候左右。”
      万俟流盏挑起一边的眉毛,打量着现在依旧四平八稳坐在床上的人:“那现在......”
      “现在我已在殿下面前。”容言笑的温和有礼,没有半分随时会被眼前之人的怒火炮灰掉的觉悟。
      “容主事难道不觉得这个出现在本王眼前的过程与刚刚自己所说的有些出入?”
      容言答得面不改色:“所以说,殿下好早。”
      “......”万俟流盏利落转身,向门外走去,“一盏茶的功夫,本王要在东阁议事殿见到你。”
      “是,殿下慢走。”话音未落,万俟流盏的身影早已消失在了门口,容言松了口气,耸了耸肩,起身下床。
      摇着扇子慢条斯理踏进议事殿时,万俟流盏正坐在主案后看折子。
      他的下首还做了一人,脸生,是个二十几岁的俊秀青年,一身江南风格的衣饰,精致却也并不繁复,看样子是个武官。
      见容言看过来,那人微微点头示意,容言浅笑回礼,收了折扇,对着万俟流盏拱手弯腰而拜:“殿下。”
      “嗯。”万俟流盏收了手中的折子放在一边,为他引荐道,“这位是临淮王派来送信的使臣缎双缎大人,这位便是本王新封的主事容言。”
      那刚刚坐在一旁的青年起身,抱拳,却并不施大礼,语气虽有礼却铿锵有力,不卑不亢:“在下缎双,见过容大人,之前便曾听闻坊间传闻疆王府三分美者容言容主事,今日得见,三生有幸。”
      容言回礼:“岂敢岂敢,大人过誉。”
      缎双也不再跟容言来回寒暄客气,又看向万俟流盏,道:“我王信上所言之事,不知疆王殿下意下如何?”
      “临淮王殿下护弟之心情真意切,提出的条件也算不错,不过,”万俟流盏倚靠在椅背上,抬眸看着缎双,脸上虽含笑却笑不及眼中,他手随意搭在椅子扶手上,修长的食指在扶手上轻轻敲击着,仿佛根本没有把这小小的临淮使臣放在眼里。
      “苏侯之事毕竟是关乎两国的大事,还容本王仔细考虑再作回复。容言,送缎大人。”
      “如此,在下便在驿馆等候殿下答复。”缎双说完,抱拳点头,转身向外走去,容言得了吩咐,跟了上去。
      待出了王府,缎双停下,对容言道:“不敢劳烦容大人,还请容大人止步。”
      “使臣大人慢走。”容言果真停下步子,站在王府门口。
      缎双向前走了两步,停住,又反了回来,却见容言正一脸笑意盈盈站在门口并未进去,仿佛料到他还会折回来一样。
      在他面前站定,缎双轻声问道:“北疆天气寒冷,苏侯是江南人,从小未曾经过如此风霜,不知如今身体可还好?”
      容言道:“毕竟在此十年,再怕冷的人也该适应了,苏侯定当无恙,还请临淮王殿下与使臣大人放心。”
      缎双一直平静的脸上终于露出了一丝笑意,道:“如此便好。”
      容言道:“也请大人多多保重,敬候佳音。”
      “托容大人的福,一定。”缎双说完便离开了,容言看着他的背影,挑眉,“唰”的展开折扇,轻摇慢晃的转身回府。
      回到议事殿,还未开口,万俟流盏便道:“临淮使臣走了?”
      “是。”容言应着,走到万俟流盏身边,“临淮来的使臣倒是年轻。”
      “缎双从小就跟随在苏谌身边,在苏谌与苏阑夺位时立了大功,年纪虽轻官位却不小,十分被苏谌看重。”
      万俟流盏漫不经心的说着,伸手拿起刚刚看的折子在容言面前一晃,“你可知,这回苏谌派人送信前来所为何事?”
      “殿下刚刚不是已经说过,是为苏侯之事?”
      万俟流盏挑眉点点头,示意他继续猜。
      “嗯,”容言细细想了下,道,“是临淮王殿下想要将苏侯接回国?”
      “不错。”万俟流盏伸手用折子在容言脑袋上轻轻一敲,语带赞赏。
      “苏谌十四登位,到现在短短七年便已将曾经小小临淮国力翻了几番,人又聪明果决,心狠手辣,朝中异党在这些年被他几乎清了个干净,一身本事,也是时候考虑把他那宝贝弟弟接回国了。”
      “那殿下的意思是......”容言小心试探。
      “哼,”万俟流盏轻哼一声,眉眼间带了些许不屑,“苏谌提出的条件虽然丰厚,却也不至诱人,若是如此便将苏映送回去,岂不失了我北疆的颜面?”
      “那殿下是要回绝了临淮王?”容言轻轻皱眉,问道。
      “苏谌十四上位,若真论起来,比本王在位时间还要长两年,何况这些年也的确是大有作为,也难怪他会认为凭如今的临淮能够不把北疆放在眼里,如此便要打发了本王,可我北疆到底是中原大国,又岂会怕他区区一个临淮?”
      “殿下说的是,是那临淮王太过自不量力。”
      万俟流盏转头看看他,狭长的凤目亮光微闪,带出一丝邪魅的笑意:“苏谌天纵之才,又十分狂傲,有苏映在本王手中正好牵制于他,所以苏映之事,本王决不让步。”
      “啪”的一声,折子被摔在桌案上。
      容言一怔,笑道:“殿下英明。”
      “哦,对了,听闻,昨天晚上,你又身体不适?”万俟流盏突然道。
      “只是偶感风寒,并无大碍,谢殿下关心。”容言收了扇子,手握扇柄敲击在掌心,静静回视着他,浅笑的脸上波澜不惊。
      万俟流盏胳膊肘搁在桌案上,手背撑着脸,歪头看他,刚刚一身的精明戾气敛尽,又恢复了往日的悠闲散漫:“无碍就好,不过可惜了,傅归刚刚从外面给本王请了一出好戏,实在是好看得很,你却恰好不在,真是遗憾。”
      “只要殿下看的喜欢便好。”
      “嗯......”万俟流盏想了想,笑道,“也无妨,下回本王再单独请你看一场算是补给你,如何?”
      “微臣受宠若惊。”容言脸上露出几分欣喜。
      过了会儿,万俟流盏又道:“刚刚那临淮使臣来,说是带了几盒江南特有的梅子糕进贡,本王已派人送了些去你那里,你也尝尝这江南的特色。”
      “梅子糕?”容言呆了呆。
      “怎么,你不喜欢?”万俟流盏问道。
      容言忙赔笑道:“怎会,殿下赏赐,微臣感激不尽,只是微臣想到,苏侯便是临淮人,这江南产物,怕是也许久未曾尝过了,不如......”
      万俟流盏了然,直起身子,伸了个懒腰,道:“哦,你的意思本王明白,不过只怕近乡情更怯,吃了这梅子糕,苏侯怕会更想念临淮,更想念他那作了临淮王的哥哥了。”
      “殿下所言甚是,微臣刚刚只是觉得,这是个让苏侯感恩戴德的好机会,还是殿下思虑周全。”
      “感恩戴德?”万俟流盏起身,饶有意味的盯着容言。
      容言虽一直恭敬有礼的低着头,却也能感受到万俟流盏那道凌厉的目光如利剑一般上上下下左左右右的围着自己绕圈圈,心中打鼓,一言不发。
      看了半天,万俟流盏收回目光,轻笑:“你说的倒也不错。”说着,伸手抬起容言的下巴,削薄的唇边迁出一丝邪肆的笑意,“容言。”
      “是。”容言任他抵着下巴,应道。
      修长的食指自容言白皙的颊上轻轻滑下,慢慢至喉间,停住:“你这脸,真是好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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