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狂徒》春风不得意

6、软骨头

　　唐小瓜去了定好的客栈，后头还跟着唐承。
　　一进门就见着了阴魂不散的楚云清，也不知是良缘还是孽缘，反正唐小瓜一见他那张笑脸便转身要走，不想给楚云清喊住了：“唐少侠也是来住店的？”
　　这一下倒不好走了。唐小瓜懒得理他，干脆自自己到店家面前，重重一拍柜台冷声要了一间客房。楚云清也习惯了在他面前吃闭门羹，识趣地没有再去强搭话，反去寻唐承搭话，唐承平日里跟个哑巴似的，哪会回他的话。这下楚云清连着给俩人看了脸色，也只好摸摸鼻子自个儿走了。
　　唐小瓜最烦多嘴多舌之人，这楚云清也是热情得出奇，倒叫唐小瓜既看不惯，又不好发作。毕竟唐小瓜也不是那么不讲理之人，只不过他讲的是自己那套理儿，旁人什么道德伦理，统统与他无干，他只管奉行他自己的准则，杀人的准则。
　　俩人也没什么行李，小厮领着去了上好客房，简单收拾了一番便算了。
　　唐小瓜坐在桌边嗑瓜子儿，不等他剥完手头的瓜子，就有人来访。唐承去开了门，是个老头儿，鬼鬼祟祟的。
　　老头儿一见正翘着二郎腿嗑瓜子的唐小瓜，整张脸便笑得皱成一朵菊花，殷勤道：“少侠果然是武功盖世，轻轻松松便办妥了事儿……”
　　唐小瓜呸了一声吐掉瓜子皮，懒洋洋道：“少废话，钱呢？”
　　“这……”老头面上立马作出有些为难的神色，“少侠虽说是在三天之内完成了，可我家主人听说那徐家灭门案，还少了一人……”
　　唐小瓜掀了一下眼皮，嘴里还嚼着瓜子肉，漠然看着眼前人嘴角溢出鲜血，慢慢倒下去。
　　唐承站在老头后面，眼圈硬生生憋得通红，手中匕首滴血。然后他抬头死死盯着唐小瓜，眼神里有火一般的憎与惧，交织着浓烈的焰色，还翻涌着叫人看不懂的东西。
　　唐承俊美的面孔也变得狰狞，往日里只见倔强沉默的脸生动起来，原本柔和的线条也变得刚毅。他喘着气，持刀的手微微颤抖，半晌才平复下来，放下手臂沉默着要开始处理尸体。
　　唐小瓜看戏似的，毫无畏惧地任唐承瞪。反正又打不过，这般倔强的模样倒分外可笑。唐小瓜故意逗弄他：“今儿让你手刃仇人，你高不高兴？”
　　唐承手下一顿，唐小瓜敏锐地观察到他轻微地颤抖了一下。接着唐承闷着声儿，从牙缝里挤出俩字：“高兴。”
　　装模作样，叫人扫兴。
　　唐小瓜一把拽过他的衣领，迫使他直视自己，冷冷道：“杀你全家的人就在眼前，你竟也愿意给他当狗使唤，可见什么武林世家出的人才，原来不过也是个软骨头。”
　　唐承分外平静的和他对视，嘴里慢慢吐出一句：“你又怎么肯定我是个软骨头？”
　　唐小瓜这才笑起来，松手取了自己的长剑拋给他。
　　“既然不是，你便证明给我看，”唐小瓜站在他面前和颜悦色道，“你拿着这把剑去杀了楚云清。”
　　唐承定定看着手中那柄唐小瓜的长剑，只说了一个好字，便毅然持剑出门。
　　唐小瓜拍了拍衣袖，也从窗子里跳了出去。
　　他一点也不担心唐承和楚云清。虽说唐承武功不错，可比起藏剑山庄首席大弟子还是差了那么一点儿。
　　不过么，要是俩人都死绝了，那真真是对唐小瓜而言再好不过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