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仙小传》王孝民

83、涅磐重生

　　爱神阿娜幸灾乐祸了一阵子，觉得满足了自己的复仇欲望，便决定离开，但她走了一程又返回来了。她想：“不趁这个机会除掉女娲，等她生下孩子，恢复了健康，还是一个难以抹去的麻烦，不如趁她分娩之时，无法施展法力，将她一刀两断，永绝祸根。”
　　阿娜抽刀在手，怒气冲冲向女娲走来，女娲正倚树坐着，看阿娜回来，知道她不怀好意，一定是起了杀人心。女娲伸出左手，对阿娜说：
　　“阿娜，我知道你回来的意图，你想趁这千载一时的机会除掉我，以绝后患，我猜得对吗？”
　　“恭喜你，女娲，你很聪明，猜的没错，今天不斩草除根，我恐怕要做你的阶下囚。”
　　“爱神，我们化干戈为玉浆，抛却嫌隙，成为朋友呢？我认为朋友的温馨，远远胜过仇敌的愤恨。”
　　“真是痴心妄想，一个渔家的凡间女子，竟不知天高地厚，向天帝皇族攀亲，你有这个资格吗？让我砍下你的脑袋，咱们之间仇隙就此了结，怎么样？”
　　“你不听我劝阻，早晚会后悔的，你早晚会成为我的阶下囚的。”
　　“吹吧，我砍了你的脑袋，看你还怎么吹？”
　　阿娜持刀向前，女娲见她凶相毕露，步步逼来，便伸出一个小手指念个诀儿，一声霹雳，将阿娜不远处一棵大树击成碎片。阿娜见状，吃了一惊，恐惧一下子爬上眉梢，她后退几步插刀入鞘，用一种温柔的口气问：
　　“女娲，我们的恩恩怨怨从此一笔勾销，但你必须把我的那副弓箭还给我。”
　　“弓不在我这里，被那个穿红衣裳的小孩拿着，难道你没看见吗？你去问他要吧，我想他会给你的。”
　　小清和葫芦仙在那里等了很久却不见，却不见女娲回来，二人心里不免焦急，担心女娲有什么闪失，一只喜鹊站在他们旁边的一棵大树上叫个不停，小青说：
　　“怎么还不回来？难道主人有什么不测吗？”
　　“小青大哥，不如用你宝镜看一看。”
　　小青取出镜子搜索了一阵子，只见女娲倚在那棵树上，痛苦异常。而阿娜正在正向他们这边飞来。
　　“坏了，主人也许身受重伤，爱神正向这边飞来，想必是要这副弓箭的吧。”
　　“小青大哥，她来的好，你去迎战，我暗地里射她，一定要给主人报仇。”
　　葫芦仙取出影身草别在前襟。阿娜过来，打量着小青，问：
　　“那个小孩呢？”
　　“他走了。”
　　“到什么地方去了？”
　　“回他的洞府去了。”
　　“那副弓箭呢？”
　　“也被他带走了。”
　　“他的洞府在哪里？”
　　“你不要问他的洞府，先回答我一个问题，我的主人呢？”
　　“被我杀了，就她那点本事，还敢与我叫板，没过三五个回合就被我杀了，我看你就不要做他的仆人了，给我做仆人吧，我不会亏待你的，我出身皇族，我家叔父就是这方的天帝。”
　　“你这破神仙子，竟敢杀我的主人，我岂能与你善罢甘休？”
　　小青抽量天尺朝阿娜打来，阿娜挥刀相迎，大骂：
　　“不识抬举的东西，看我怎样修理你。”
　　二人斗在一处，葫芦仙急忙弯弓射箭，一箭射中阿娜额头，葫芦仙现出身来，哈哈大笑：
　　“玫瑰仙子，你中了我的箭，我现在是雄爱神，你是雌爱神，别打了，做我的老婆吧，看我多帅，多富有朝气，嫁给我是你的福气，难道不是这样的吗？”
　　“你这个小葫芦鬼，我早晚会把你砍为两半的。”
　　葫芦仙举铜棒来助战，三人又斗一时，阿娜中了情箭，不胜烦恼，无心恋战，驾土盾逃走了。
　　“这破神跑了，咱也没处追呢，小青大哥，咱去找主人去。”
　　“对，去找主人。”
　　二人来到多子树林边，见女娲一倚着树坐在那里，脸上布满了痛苦的表情。葫芦娃向上前去，拉着女娲问：
　　“姑姑，你是怎么了？你受伤了吗？”
　　“我没受伤，我吃了多子果了。”
　　“这就是多子果，”葫芦仙走到树下，仔细地将果子打量一番，“姑姑，你怎么能吃多子果呢？吃了多子果会怀孕生孩子的，吃一个就生一个孩子，要是吃十个，这麻烦可就大了。女子吃了还好，生下孩子就没事了，要是男人吃了肚子会胀死的。姑娘怎么办？我去到县城给你找一个女郎中吗？”
　　“不行，不要找了，那没有用。”
　　正当众人一筹莫展的时候，一个陌生的声音从林子里传来，那声音清脆悦耳，没有一点讥笑的成分，像是来自师长般的关心。三人看时，只见那人走过来，身材高大，长脸，相貌一般，一身绿服饰，最让人能留下长久记忆的是，他的鼻子太鹰钩钩得几乎能挂东西。
　　“女娲仙子，你可认得我吗？”他看着女娲。
　　“未曾相识，请问您尊姓大名？”
　　“在下是三界的使者二号，现在在天帝太丙殿前任职，我奉天帝旨意和恒仙仙祖的嘱托前来寻访你，不期在这里邂逅，你虽然误吃怀孕丹，但无论如何也不能让孩子生下来，如果你生下孩子，你光复三界的梦想都将化为泡影。天帝太丙再也不能返回天庭了。”
　　“二号天使，你有什么好的办法？”
　　“我也没有好办法，但我听说过一个好故事叫凤凰涅槃。说的是一只凤凰，她老了，病了，已经日落西山了，但不甘心这样，于是她在烈火中自焚，得到了永生。你现在无路可走，只有学凤凰涅槃了。”
　　“多谢天使指点。”
　　女娲忍痛站起来，离开了多子树林。走到一块空地上，对小青、葫芦娃说：
　　“你二人不要靠近我，在这里等我回来。”
　　女娲念个口诀，吐出一团火来，那火苗如鸡子大小，转眼间，已将女娲包住，熊熊烈火把女娲焚成灰烬。一缕青烟从火中逸出，飞向远方。女娲来到僻静处，取出彩笔，画出一个五十岁左右的妇女图，然后将身子一抖，又获重生。女娲回到多子树边，见小青、葫芦仙、二号还在那里等着。女娲对地灵神略一拱手，说：
　　“多谢天使提醒，我这里有礼。”
　　“仙子休要如此，我是小神，不敢接受您的礼节，恭喜您又获重生，小神斗胆问一句，您的相貌和方才大相径庭，为什么有这么大的变化？”
　　“对我来说，外貌可以任意更改，灵魂才是永恒不变的。”
　　“恭喜你，女娲仙子，您的法力已经超过了恒仙和兀通，没有谁能和您相提并论。”
　　“路漫漫其修远兮，学无止境。”女娲又对小青、葫芦仙说：“你两个回去吧，这里没事了。”
　　“姑姑，这副弓箭给你吧！”
　　“你先与我保管几日，要的时候我自然会呼唤于你。”
　　爱神阿娜后来得知女娲又获重生，几乎丝毫没受损害，她恨得咬牙切齿，因为她不仅失去了自己的招牌武器，而且还叫那个火娃娃葫芦仙偷偷地射了一箭，这对誉满三界的爱神阿娜来说简直就是奇耻大辱，她决心再与女娲决一高下，但她再也没有与人家对决的本钱了。现在她失去了看门守户的兵器，而且自己也受到神情箭射中所带来的麻烦的困扰，这种困扰让她整天情欲不断，魂不守舍。她思忖几日后，终于想到一个人能为她所利用，并能为她出这口气。
　　一日，阿娜打扮得齐齐整整，离了煽情洞，来到小人国。阿娜走在小人国都城的大街上，她漂亮的脸蛋，修长的身材，白皙的皮肤，俊美的五官组合，迎风飘扬的黑色长发，灿烂耀眼的服饰，以及为卖弄风骚而故意扭动的风姿，无不吸引着大街上以及街道两旁的小人国的公民。那些公民有点矮，仅有正常人的一半高。那些男性公民无不用带着邪念欲望的眼神望着这个人人敬畏的爱神，希望看她一眼后回家做一个浪漫氤氲的好梦。他们看着阿娜，一张张颜色不同、情绪有异的脸蛋就像向日葵园里在晴日下向着太阳的向日葵一样。
　　阿娜来到宫门前，那些武士谁也不认识她，无不对她脱帽致敬。
　　“尊敬的爱神，您的光临让我们整个国家都灿然生辉，欢迎您的光临。”
　　“国王在家吗？”
　　“在！”
　　“向里通报一声，就说我来了。”
　　“好的，少待一时。”
　　不大功夫，乐队奏起迎宾曲，国王三召率文武大臣出来迎接。阿娜看那国王三召也是不高，但长得不错，按小人国的审美标准，毫无争议，他就是不折不扣的美男子。国王来到近前先躬身使礼，说：
　　“令人尊敬的爱神大驾光临，全体国民无不倍感荣幸，迎接来迟，请仙子恕罪。”
　　“说哪里话，我们都是近邻好舍，今天无故打扰大王，实在过意不去。”
　　“仙子太谦虚了，我就是驷马高车去接您，还怕您不给面子呢。仙子，请宫中攀话，请！”
　　“请！”
　　来到宫中，分宾主坐下，三召叫人上茶，品茶之后，又叫人上酒上菜，叫丫鬟劝酒，极尽地主之谊。饮酒之间，三召看出一点门道，便毫无掩遮地问：
　　“尊贵的客人，你今天可没看带来您的招牌，就是您的那副叫几乎所有人敬畏又羡慕的弓箭怎么没带来，我和这几位大臣都希望对那神奇的宝贝一饱眼福呢……”
　　（2018年4月5日15时37分于家，清明，小雨零星，白牡丹未开开，花苞仅有清皮大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