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仙小传》王孝民

159、归隐江湖

　　爱神自上任以来，每天叫丫环跳舞唱歌伴她吃酒，有一种收获满满的成就感，她对天上的景致非常欣赏，又是闲职，所以，几乎每天除了观赏歌舞，就是游赏烟霞。可是再好的景色看长了也就失去新鲜感了，慢慢地她的这种满足和快乐渐渐淡化了，以至于消失了。她很思念女娲和她的家人，可是人家不上她这儿来，她正想到万灵山找女娲拉呱，忽听丫环说门外来了一位闺蜜。她嘴里叽咕着，“我还有闺蜜？是哪一个呢，还要亲自迎接，架子还真不小。”也许是因为无聊的缘故吧，好摆架子的她竟然破例地出门迎客，等她看到是女娲时，一缕幸福而又激动的一小片晚霞在脸上绽放了。
　　“我还以为是哪个呢，是哪阵好风把娘娘吹来了。”
　　“尊贵的爱神，这府第够华丽的了，真是美到极致了。”
　　“主人，这比神武宫差远了，今天主人大驾光临，想必有事情，请主人到客厅用茶。”
　　二人来到客厅，阿娜请女娲上坐，自己在下相陪，丫环捧上茶，二人品尝。
　　“主人，有什么事？”
　　“那兀通贼心不死，又找他师姐阿流，放出销毁神，现在百姓正遭灾难。”
　　“有什么好办法解除百姓疾苦？”
　　“只有到七层地狱的月亮湖的月亮岛上取出月亮树，让它花儿开放，才能解除百姓的疾病。”
　　“主人，对你来说还不是小菜一碟。”
　　“爱神，你还不知道，那月亮湖全是弱水，对凡人倒没什么，特别是对神仙、精灵，伤害就太大了，一沾弱水，就化成水了。”（萧县大屯镇土山村17855784238）
　　“主人，凭你深厚的道行，还不能躲过这一劫？”
　　“我推算过了，即便能逃一劫，那我的道行也差不多折尽了。”
　　“干脆，不问这件事，让你的子孙们去挣扎吧。”
　　“不行，那不是我的风格，为了人类的幸福，我宁愿牺牲自己的利益，哪怕是生命。我想叫你给我帮个忙。”
　　“说吧，主人，为了你，上刀山，下火海，我在所不辞。”
　　“你得和我一路去，这几天我发现小嫚魂不守舍，我感觉到她有阴谋，我要给她一个考验的机会，我从弱水湖里刚刚出来的时候，是我最脆弱无助的时候，我怕得是小嫚、兀通和阿流对我下手，你带着影身草暗中保护我。”
　　“好的，我一定会尽力的。”
　　二人离了天庭来到一个僻静处，女娲把手指一擦，只见碧玉仙子已到面前，她躬身使礼：
　　“娘娘，你的家人、仆人都受皇封了，我也是你的仆人，为什么把我忘了，难道我对你不忠心耿耿，难道我对你的帮助还不值得接受皇封吗？”碧玉生气了，话音里有不少的激动。
　　“当时我也想到了你，可是你是一个阴间的精灵，天帝是不会让你进入天宫的，何况皇封只是一个失去彩色的名片，只有那些爱慕虚荣的人才梦寐以求地用它来点缀而已。”
　　“我至高无上的主人，那你也得用一点名符其实的报酬来抚慰我心灵上如饥似渴的期盼，主人，让你的慷慨能够称心如意地满足我的期待吧。”
　　“我会满足你的渴望，而且还要远远地超过你的期盼。”
　　“主人，你的甜言蜜语虽然虚无缥缈，我也会为之高兴好长一段时间的。”
　　“碧玉，你期望的日子并不是遥远无期，今天就可实现，只要好好配合。”
　　“主人，什么报酬？”
　　“你想当第七层地狱的主人吗？”
　　“梦里都盼望这个宝座，可惜我还不是那流的对手。”
　　“我送你一个法术，怎么样？”
　　“多谢主人！”碧玉忙跪下叩几个响头。
　　女娲用手对碧玉画了一个圈，口中念念有词，只见一阵旋风把碧玉旋起，碧玉如同一条鱼在水中转动一样，只觉自己身上有无穷无尽的力量。旋了一阵，风便停了。女娲把一只手掌在碧玉头上摩挲几下，说：
　　“碧玉姑娘，你可以吐火了。”
　　“真的？”
　　“可以试一试。”
　　碧玉并不言语，只凭意念，吐一下，果然吐出一团神火，她高兴地几乎跳起来。
　　“主人，太感谢你了。我们阴间的精灵是不容易学到这种法力的。”
　　女娲取出一个影身草，递给碧玉。
　　“你现在把它别在身上，你与爱神暗中帮助我，记住不要现出身来，不要叫小嫚知道你的存在，趁阿流攻击我的时候杀死她。”
　　“遵命！”
　　三人回到神武宫，碧玉和阿娜都带上影身草，别人看不见。女娲说：
　　“小嫚，你和我一起去七层地狱去取月亮树。”
　　“主人，取那干什么？”
　　“消除百姓的疾病。”

　　“姑姑，别叫小嫚去了，叫我去吧。”
　　“不行，你是火神，七层地狱是阴间，对你不利，况且月亮湖里是弱水，你一遇到弱水就会失去了生命，而且再也不能复活，小嫚属阴，可以去。火哥，要是我回不来了，你千万不要去寻我，你和小小好好地过日子，看好咱的幻化园，缝年过节，给我烧几张纸，别忘了我……”
　　女娲、小嫚与众人相别，几个丫头听说月亮湖这么凶险，都在为自己的主人担心，不由自主地流下眼泪。火哥和小小送了一程，直到草木挡住视线。
　　女娲念个诀儿，二人来到七层地狱的月亮湖边。二人站在湖边观望，在湖边和岛上神灯光芒的映照下，只见月亮湖广阔无际，中间有一个小岛，因为光线弱，看不太清楚，只看到黑黝黝的轮廓，至于岛上有什么景物，那就只能凭想象。湖岸边连一棵小草也没有，因为没有一丝儿风，所以湖面连一个波纹也没有，到处死寂沉沉。
　　“主人，湖里要是有一只小船就好了，就不用下水，也就没有危险了。”
　　“小嫚，别忘了，这是阴曹地府，没有树木，小船更是难得一见。”
　　“主人，难道要下水去，水里不是有危险吗？咱们还是回去吧。”
　　“不，没事的，凭我的道行还能过得去。你在这等着我，我一会儿就过来，等我从这儿过来的时候，最脆弱，你一定要保护我。”
　　“好的，你放心吧。”
　　女娲一跃进入湖中，只见风平浪静的湖面忽然骇浪滔天，原来女娲的跳水声惊动了弱水蟒，只见那蟒像一座低矮绵长的山一样，向女娲游来，张开嘴巴就像一扇大门一样，一下子把女娲吞入腹中，然后游到岛上。女娲是金钢之躯，蟒蛇对她没有丝毫损害。女娲变成一缕清风从大蟒蛇肚子里出来。她现了本相，念个隐身诀，向岛上走去。岛上到处都是黑黝黝的，没有一点点生命的迹像，连一只昆虫或者一棵树草都没有。女娲找了好一阵子，突然看一棵树，那树浑身闪烁着光芒，绿叶红杆，上面坠满了花雷，像月亮一样把清辉照耀着好大一片地方。女娲来到跟前，观赏了一会，见那月亮树的确很美，而且芬芳仆鼻。她正观望着，突然背后一个可怕的声音传来。
　　“那是谁在偷看我的月亮树，凡是来到月亮岛上的神仙，没有活着回去的。”
　　女娲回头一看，原来是一个独角鬼，相貌十分凶恶。身高就一棵大树，十分吓人。那鬼王向女娲一步步逼来，女娲抽出宝刀，说声“长”，一下子比那恶鬼还高，一刀把那鬼斩了。女娲来到月亮树前，对月亮树一拱手。
　　“月亮树，我的子孙现在正遭受疾病的肆虐，请你和我一道去为百姓驱除疾病。”
　　女娲正要去拔树，她听到一个温柔的声音。
　　“慢，不要用手拔，女娲，你是不能把我带走的，我一沾上弱水就会化为灰烬的。”
　　女娲一惊，原来这月亮树是神树，会说话，女娲指那树念个口诀，只见那树变得还没有一个小枣大呢，女娲把它放在嘴里。
　　女娲来到湖岸边，却不见那大蟒，女娲拾一块大石头向水中掷去，那弱水蟒听到水花声，再次搅动湖水，那大蟒从水里探出头来吃女娲，女娲一下子钻到它的嘴里，女娲念个口诀，那大蟒便向对岸游来。大蟒见小嫚站在岸边，向小嫚扑来，小嫚逃了好远。女娲趁机从蟒嘴里出来。那大蟒见岸上的人逃走了，惆怅良久，便又回到湖里去了。
　　女娲见小嫚逃走了，不在跟前，便躺在地上装作有气无力、奄奄一息的样子。小嫚走过来见女娲睡在地上，一副半死不活的样子，便说：
　　“主人，怎么样，我背你走吧？”
　　“小嫚，我看样是回不去了，你赶紧走吧，兀通和阿流很快就会来的，不要问我了。”
　　“主人，自然你不能活了，干脆行个好吧，让我把你的血喝了吧，成全我一个不老之体。”
　　“小嫚，你怎么能这样对待主人呢，我就是死了，仍然是你的主人，你怎么能背叛我呢。”
　　“主人，我跟你几百年了，我看你也没有什么奖赏我了，你的血倒能让我长生不老，就别吝啬了……”
　　她变成原形，张开大嘴向女娲扑来，只见一人手持宝剑把小嫚斩为两段，女娲看时却是兀通。兀通手持宝剑向女娲逼来。
　　“女娲上仙，神武娘娘，没想到你也有今日，弱水把你的道业都破完了，今天你的血还是让我喝了吧。”
　　兀通正要下手，一个有力的声音传过来。
　　“兀通，别忘了，这是我的地盘，我有绝对的优先权力，你还是排队等候吧。”
　　“阿流，别忘了，我曾为至尊，是你的君父，哪有臣子与君父争的。”
　　“算了吧，你的天帝已经过时了，在这儿我就是君父……”
　　二人互不相让，斗在一处。阿流不是兀通的对手，只好逃走。兀通回过身来来捉女娲，将女娲一把抓起，原来是一张美女图。
　　“啊，这小娘们跑到哪儿去了？”
　　话音未落，一刀砍来，把兀通的头砍掉了，原来阿娜见他不提防向他砍来，女娲现出身来，掏出斩魂刀，却不见兀通的魂魄出现，原来兀通用土行法逃走了。
　　阿娜，碧玉，现出身来，三人来找阿流，阿流并没走开，她只是站在一旁观察结果。她见三人向她走来，冷冷地问：
　　“女娲，想干什么？”
　　“阿流，你与兀通合谋，放出销毁神，祸害我子孙，又来谋害我，该当何罪？”
　　“女娲，你小小的渔家女也敢到我的辖区惹事生非，我决不饶你。”
　　“阿流女鬼，你谋害我主人，便是死罪，快来受死。”
　　碧玉举剑来砍阿流，二人斗在一处。几十个回合只打个平手。阿娜舞刀来助，又斗一时，阿流见斗不过二人，只好逃走了。
　　三人来到阿流的正堂，召集阿流城堡所有的公民会集一处，女娲问：
　　“阿流违犯天规，已逃走了，我现在立碧玉仙子为七层地狱的主人，敢有反抗者，格杀勿论。”
　　众鬼听了，谁敢多言，无不叩拜。
　　女娲回到神武宫，把月亮树取出来，把它栽到地上，念了一个口诀，只见那树长到几十丈，粗如庭院，鲜花开放，一月不败，芳芬四溢，百姓又得康复，生活如初。女娲又培育出一种周期很短，但吃了又可以长生不老的果树，来犒赏她的家人。她又一诺千金，送给她的师父鬼母和一明人参果树，表达对老师的感谢。
　　最后，女娲决定归子隐江湖，不再出头露面，她把万灵山和神武宫交给长善和火哥了。她独自一人拉着拐杖，满头白发，一步步向远处走去。
　　重阳刚过，正是中秋时候，秋高气爽，天高云淡，放眼望去，满眼的青翠延伸到天际。万灵山下的原野上，村庄星罗棋布，人们在蓝天下在辛勤地劳作，悦耳的歌声在田野上飘荡。她来到一座学校旁边，停下脚步，倾听孩子们咿咿呀呀的读书声，这是亲手创办的学校，还曾经带过一阵子课呢，听到孩子们的读书声，她陶醉其中，因为这才是她多年努力追求的最高境界。她驻足良久，似乎找到了难以寻觅的童年，然后她又匆匆地向前走。
　　“女娲姐姐，别走了，我还爱着你呢。”
　　女娲停下来，这声音好熟悉，她转过身来，原来是长善。
　　“小子，你骗人的技术上档次了，我年轻的时候，你对我都是三心二意，你这个心猿意马的人还会爱上我满头的白发，深深的皱纹、蹒跚的脚步和过度丰满的体态，小子，我会上当受骗吗？老了，真的没办法，没有人牵挂我了。”
　　“女娲姐，如果你能让我回到童年，我会爱着你的。”
　　“真的？”
　　“真的。”
　　“是的，有谁不喜欢童年呢，我也是，让我们一直回到童年中去吧。”
　　女娲念个口诀，他们又回到了童年。
　　“爸爸，今天逮得鱼真不少，你可以买一壶酒喝了。”
　　“我的孩子，只要你俩能读书，我不喝酒也醉人呢……”
　　“妈妈，你的线纺得真快，十里八里也没有超你的。”
　　“女娲，上不好学，以后就要在家学织布了……”
　　“妈妈，我会上好学的，我要当一个女老师……”
　　“姐姐，快走，上课的铃声似乎响了……”
　　“弟弟，别慌，还没给小快拿馍馍呢。”
　　“是的，我也忘了，咱不可能叫小快饿肚子哟。”
　　“小快，你好，快张嘴，馍馍来了……”
　　“小快，my friend!再见！”
　　（2018.6.7，16:18，晴，于家，写好了，the end）