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仙小传》王孝民

108、戏耍外婆

　　知更、小燕子沿着山脚的一条小路向山上走来，正是晚秋时节，百草开始转黄，树叶刚刚飘零。有几棵果树被累累的果压弯了枝枝，有的甚至粘着地面，一派丰收的景象。鸟儿们唱着歌，沉醉在这丰硕的收获里。几只苍鹰在明净的天空中盘旋，似乎在挑剔着喜欢的美味。有一只突然向下府冲下来，一只野免在草丛跳跃，几经挣扎，又从天空霸主的利爪下跳脱。

　　二人欣赏着这家乡的美景，被眼前无法描绘的图画陶醉了，真想唱一支歌把心中盛不下的高兴和欢乐泄出来。知更说：

　　“唱一支歌该多好啊，快乐太多了，也是可怕的，它会冲昏了人们难以承受的欢乐情绪，对吧”

　　“回到家乡了，不再流浪了，就应该把心中的快乐和悲楚唱出来，唱吧，知更，我十几年没听过你唱过歌了。”

　　“好吧，那我就给你唱一曲。”

　　只见知更顿开歌喉，一串串清脆悦耳的音符从中口跳跃，在山坡上飘荡。

　　“姐儿呦上山摘石榴，漂亮的小伙子向我招招手，你我从来不相识，向我招手有何求。

　　姐儿呦上山摘石榴，那个小伙子抓住我的手，我的心神正摇荡，叫我害羞难张口

　　姐儿哟上山摘石榴，他山盟海誓对我丢，从今以后上贼船，天涯随君任漂流。”

　　知更正唱得起劲，小燕子给她打着拍子，突然传来了一声盘问。

　　“是谁在那儿唱歌？”

　　二人吓了一跳，看时却是两个巡逻兵，二人身材高大，五官端正，手里提着一面小锣，一身红衣衫。

　　“是我在唱歌。”

　　“干什么的？”

　　“上山观赏观赏，难道还不叫观赏吗？”

　　“对了，这是我们的地盘，不准游玩，什么名字？”

　　“你们是干啥的？叫什么名字？”

　　“我俩是巡逻兵，我叫张三，这位兄弟叫李四。”

　　“张三，这万灵山是我的故乡，为什么不叫游玩呢？”

　　“这是大王的命令。”

　　“你们大王是谁？”

　　“我们大王叫李好。”

　　知更用手一指二人，叫声“定”，把二人定住，接过小锣，用脚把二人跺倒在草丛里，二人变成张三、李四的模样，手提小锣，也不巡山，向半山腰处的平易府走来。

　　二人来到府前，见那大门危楼高耸，建造精美，几十个将士把守。关门上边牌匾上大书“平易府”三字。那些守门的将士见二人回来，对二人一拱手，说：

　　“二位兄弟，巡山辛苦了。”

　　“各位兄长，彼此彼此。”二人拱手还礼。

　　二人走进院子里，只见里边房间宽敞明亮又整洁，住满了兵。二人在里边寻了一周，没见狼外婆。知更说：

　　“怎么没见狼外婆呢？”

　　“也可能她根本就不在这里，咱们再向别处找找看吧。”

　　二人来到厨房，狼外婆正在坐锅门口打盹呢，只见她脸又脏又黑又瘦，皱纹又深又密，一副忧愁悲苦的面容。知更想捉弄她一番，于是对小燕子眨巴几下眼，一脚把外婆踹醒。外婆见是张三李四，忙起来静立一旁，不时地用眼打量着二人。知更把锅盖掀开，见满满地一锅白米饭。小燕子一脚把外婆踹到一边，指着她的鼻子，恶狠狠地说：

　　“老刁婆子，做这么多米饭给谁吃的，谁叫你在这里偷懒，快去打扫厕所，老子是最爱干净的，再打扫不干净，我就得狠狠地揍你。看什么看，还不去！”

　　外婆没办法，不敢倔强，只好乖乖地打扫厕所去了。知更、小燕子见外婆走远了，哈哈大笑，你小孩一样笑得前仰后合。二人又到各处看看，也只不过有几百人而已。二人回到山下来见女娲。

　　“姑娘，山上住的不是妖怪，好像是天兵天将，人也不多，几百人吧。”

　　“天兵天将到这里干什么呢？”众人有点疑惑。

　　“管他们干什么，姑姑，咱们现在就向他们挑战，夺了他们的房子，省了盖了。”

　　“对，女主人，咱们就这样做，又省事，又仗义。”

　　几个人摩拳擦掌，要大战一场。女娲看着山上的平易府，思忖一时，说：

　　“算了吧，如果我们现在就夺取人家的住处，未免不留下侍强欺弱,不仗义的嫌疑，最好的办法是叫人家打上门来，我们再接招，那样好名正言顺。”

　　“姑娘说得是，有道理，那咱们一行人晚上在哪儿住呢？总不能在露水地里睡吧。”春红问

　　“小丫头，不要发愁，咱们先盖一个临时住的房子，然后再盖一个长久的房子。”

　　“这么大的工程，不是说盖就盖的，问题是我们今天晚上怎么住宿。”

　　“放心吧，今天晚上保管叫你们有豪华的旅社住。”

　　女娲站一个高台上作法，只见一座高楼平地而起，平地起三层，规模宏大，极其华丽奢侈，雕梁画柱，镂瓦削窗，厨房、厕所各宜其处。众人见了，惊得目瞪口呆。当天，一行人各选一室，休息一夜。

　　次日，张三李四再来山下巡逻，发现了女娲的楼台，二人来禀报平易府的主人。

　　“大人，不知什么时候山下出现一座楼台。”

　　“昨天出现的吗？”

　　“昨天还没见到，也许就是在昨天吧。”

　　“好，今天就去看看什么人住在那里。”

　　当时，平易府主人李好领百余个将士来到女娲的住所前。一个士兵上前敲门。

　　“里边住的什么人，开门！开门！”

　　女娲听见有人敲门，便领了手下几个人来到门前。小嫚开了门。见外面有不少人马。那敲门的士兵问：

　　“你们是什么人？”

　　小嫚见那人这么问，没言语，回头望望女娲，意思是叫女娲与人家说话。

　　“我们是本地人，你们是干什么的？”

　　“我们是这里的主人，我叫李好，是山上平易府的主人。”李好不等士兵说话，便自我介绍，“你们说是本地人，为什么以前没看到你们？”

　　“我是万灵山土生土长的人，以前闹饥荒，我领了孩子们去流浪去了，今天又回来了。”

　　李好看着女娲，那么漂亮，那么年轻，比其他人似乎还年轻几岁，便说：

　　“不对吧，你比他们还年轻，他们几个还能是你的孩子，我看你们是姊们吧。”

　　“你仔细再看看。”女娲说。

　　李好又一看，坏了，女娲已经变成老太婆了，众人哈哈大笑。

　　“大人，这老太婆还会变戏法呢，想必是妖怪吧？”

　　“简直放屁，你们才是妖怪呢，看我不收拾你们。”

　　小嫚来到阵前，单挑李好，李好打量了小嫚一番，看出来她不是凡人，便说：

　　“我大丈夫不给女人斗。”

　　“说得好，不跟女人斗，就跟男人斗，我来跟你斗。”葫芦仙来到阵前。

　　“俺不与你斗，你还是个小孩子，打败了你，人家说俺欺负你，俺也不显得光彩，还是再换一个吧。”李好没把葫芦仙当回事。

　　“李好，你瞎说，我比你爷爷还大呢，快来比个高低。要不然，我就把你山上的房子烧了。”

　　李好被葫芦仙骂恼了，将手中仆刀递给一个士兵，大步来到葫芦仙面前，指着葫芦仙，说：

　　“自然你一家人都在面前，也别说我欺负你，也不用兵器，那就拳头脚尖揍你一顿吧。”

　　“好，这才是男人，痛快！咱们赤手空拳斗吧！”

　　葫芦仙把铜棒交给小嫚，提拳冲腿来斗李好。李好哪把葫芦仙放在眼里，怕一伸手就把对手捏碎了。谁知斗了几个回合，才知道对手的强大。一着不慎，叫葫芦仙打翻在地，众人大笑一场。

　　“李好大人，若不服气，再来，再来。”

　　李好恼羞成怒，从地上起来，要过仆刀来斗葫芦仙。小嫚把铜棒撂给葫芦仙。二人又斗一起。李好一心要雪前耻，恨不能一刀把葫芦仙斩为两段。二人又斗一时，葫芦仙一棒又把李好打翻。众人又笑，两个士兵把李好扶起来。

　　“李好，听着，把山上的老外婆用小轿送下来，天黑之前从万灵山滚开，如果再让我遇见你，就叫你们到幽冥城去当差了。”

　　李好领着士兵，低着头走了，连一句话也不敢回复，甚至连回头看一眼都不敢。走了很远了，才出一口怨气。

　　“这女娲也太厉害了，她的小儿子都这么厉害，那几个成年孩子就可想而知了。”

　　李好来到山上，叫人抬出一顶小轿，把外婆叫来，说：

　　“老外婆，山下有一个叫女娲的，是你什么人？”

　　外婆一听女娲就在山下，黯然神伤的眼神一下焕发出光彩，脸上的皱纹也舒展开了，笑容就在脸上沸腾起来。她抬起头来，呈现出十足的自信，仿佛由一个任人役使的女仆一下子变成了高不可攀的贵夫人，对李好投下了不大恭敬的一瞥。

　　“女娲是我的外孙女，她的本事可不是一般人相提并论的，叫我来有什么事？”

　　“是这样的，方才我与女娲争斗，被她赢了，她要我速速离开此地，外婆，这些年我对你还不错吧，你就在女娲面前给我讲个情，让我们住在山上吧。”

　　“女娲脾气不好，我也不好说能讲下这个情，我尽量劝她吧，多少给大人留下面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