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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9、白素番外 ...

  •   如果可以,请不要相遇

      那一天的天气不好,她在山上采草药,然后听到□□声,开始了她和他的传奇相遇。

      当她费尽千辛万苦把他弄回竹屋的时候,师父无音神尼也是她的亲姑姑笑着骂了她一句:“又捡了什么宝贝回来。”

      但是当师父看到他后,脸色瞬时大变,再也没了以往的同情心和宽容,只是冷冷地命令她:“把他给我弄出去,我再也不要见到他!”眼前闪过一幕幕的往事,她怎能看着悲剧在徒儿身上重演。

      那样坚决。她知道师父是很善良的,如今她拒绝接收个人必定是有原因的。

      她“啪”地跪地上,哀求地看着师父。

      但是师父只是转过身,来一句:“你把他弄走,要不然永远别叫我师傅。”

      她愕然,背起他尚在流血的身躯走向门外,边走边回头看向无音神尼,但是她师父没有看她,她发现师父的肩膀在抖动。

      在门外站了很久,她终于想起一个地方,可以用来安置他,那是一个小山坡上的山洞,能遮风避雨。

      把他背到那里,再细细地处理伤口,她听到了一声细微的□□声,她回头,对上一双如清风明月一样眼睛,里面却蕴着小小的忧伤。

      她手下一动,随之响起了一声更大□□声,但被他竭力压制住。□□过后,他道:“姑娘的救命之恩,没齿难忘,必当重谢。”

      她不理,只是一心一意处理着手头上伤口,谁奢望他来报答了,她帮助别人从来都不奢求报答的。

      等她处理好伤口时,她发现他已经晕了,洞里光线晕暗,但她还是发现他是个美男子,有个轮廓鲜明的五官和高雅的气质,再根据他的衣着,这人恐非凡人。不凡人她见多了,但是这人气质比那些不凡人更出众。

      她就这样小心的给他养伤三天,三天后,当她在晨光醒来时,他已经消失,她想,他是该消失了,毕竟伤也好了一半了。

      她离开小洞穴,走回竹屋,却发现做什么事都不能专心,她总在想着那个身影,想他会不会继续被人追杀?忐忑地过了一上午,她再也管不住自己的脚 ,往那个洞穴而去。

      她惊奇又欣喜的发现,那人正在洞口徘徊,脸上有急色。

      她急忙上前:“公子丢东西了吗?”

      他看到她,急色消失,只是略有点不好意思:“我以为你去哪里了。”

      “我回了师父那里一趟。”

      “我找到个好地方,去看看吗?”他快乐得不像个伤员。

      她随他而去,那是一个山谷,她早就发现过,那里野草丛生,很漂亮吗?她看了看他,疑惑着。

      “我们可以把草清理掉,再种一些桃花,多漂亮呀,简直是世外桃源。”他兴奋。

      原以为他只是过客,难道他要长住?她微微有点兴奋。

      两人竟然徒手开始清理起来,他不时地被野草划到,一手鲜血,她就走上前,细细地为他包扎,心领神会地相视一笑,然后他帮她擦汗,两人宛如多年的老友甚至情侣。

      清理完山谷里的野草,月亮早已经爬上了半空,又大又圆的月亮给世间万物都涂了一层银光,美好而朦胧。

      他们相视,看着彼此气喘吁吁的脸,一起笑了出来,那是一种幸福的笑,也许是因为劳作终于有成果了,也许是因为别的。

      他自然地牵过她的手,走向河边,把帕子弄湿,细细地帮她擦净脸上的灰尘。

      所有的一切都是那么自然,她微笑而开心地面对这一切,然后她帮他再仔细查检伤口,敷药。

      那夜他吹奏的笛音是那么美妙,仿佛从九天之外而来,飘散在世间的每个角落,让人的灵魂宁静而祥和。

      她听着听着就沉入了梦想,梦中满谷的桃花,河水清冽,然后她弹琴,他吹笛,相和着吹完一曲又一曲。

      带着淡淡的微笑,她醒来,发现太阳已经升起,她动了一下,才发现她竟然就窝在他怀里一整夜,江湖儿女不在乎小节,她还是脸红了,可以和朝阳相媲美。

      然后开始了他们的幸福时光,他们栽桃树,给小河弄阶梯,造了三间小木屋,这个山谷美得似人间仙境。

      她蹦跳着回去,把自己那把古琴拿来,对着月光即兴弹起来,和着流水声,恍如天籁,慢慢有笛音加入,笛音并不高,渐渐和琴声连成一片,满山满谷的鸟儿都聚拢来,似百鸟朝凤。

      她看着他,幸福的笑。

      他用柔情的目光笼罩她,带着刻骨铭心。

      音乐渐止,百鸟散去,山谷恢复宁静,他迈步上前,拥住她,轻轻地把下巴靠在她的头顶,再缓缓弯腰,吻上她的唇,不可思议的柔软,让他一再留连。

      然后身后传来急促的喘息声,两人惶急地分开,看见无音正站在他们后面,满脸的愤怒和伤心。

      无音走上前,拉着她就走。

      她一步三回头,在他的眼中看到了伤痛。

      回到竹屋,师父想也没想的给了她一个巴掌,那眼睛里都是凄厉和悲凉。

      她哭了,无声流泪。

      半晌,无音道:“知道为师为什么不准你救他吗?”

      她疑惑。

      “庸国的太子是永远不能娶白家女人为妻的。”

      他是庸国太子?!

      她恍如被雷劈中,爹爹送她到姑姑这里的时候,说过,不希望她参与朝庭的纷争,白家为庸王朝牺牲的已经够了,她就过一个普通的江湖人的生活吧。爹爹虽然没说出暗卫的事,但她是知道的,白家作为暗卫之首,是不能和太子联姻的,这是为了防止白家的势力太过强大。

      人躲不过命运。她终究是遇见了他。

      无音看着吓住的徒弟,叹:“不要回那个山谷了。”那就留给太子吧,我们要学会遗忘。

      她感觉心上被开了一个洞,汨汨流血。但是她真没有再回那个山谷,甚至也没有去拿琴,她拼命地练武,拼了命的练。

      直到有一天,师父和她说,她要回上京,准备选秀。

      白家的人从来没有被选中过,但选秀名单里却总是有的。

      选秀的时候会遇到那个人吧,她想,有点期盼和害怕。

      回到白府,看到花白头发的父母,再也抑止不住的辛酸,为了她的自由快乐,父母放飞了她。

      她乖巧地呆在家里,弹琴,下棋,练字,画画,做爹娘喜欢的乖女儿,她喜欢看爹娘欣慰的笑脸。

      某天电闪雷鸣,她在书房弹琴,琴音虽低,但并没有被遮盖。呜呜咽咽,悲伤异常,她想在这样的雨夜,爹娘应该是听不到琴音的,因此也就不会悲伤和担心。

      一曲奏完,她趴在琴头,泪流湿了琴面。

      然后一方白绢递到她的面前。

      她惊跳地从座位上站起来,她看到了那张日夜思慕的脸,那脸上有哀伤,震惊,还有一丝丝的喜悦。

      他缓缓走到她身边,想抬起手拥抱她,却又无力地放回身侧,她是白素!他终于明白她师父为什么反对了。

      两人默默地对视良久,她看到墙壁上出现一扇门,接着他走进门内,又与她天地相隔。

      牛郞织女每年通过鹊桥相会一次,她和他每天通过这扇门相会一次,她感到很幸福,她感激这扇门。

      终于到了选秀的时间,她看到了他的另一面,那样威严,如天上的太阳,遥不可及,她恍悟,愁闷顿生。

      选秀是不能选中白家女儿的,她听到落选的消息时,没有惊讶,但有着失落。

      坐在琴前,她默默。

      他从那扇门里走来,带着哀伤。

      他们就只能这样了?他们只是偷情的男女!

      她顿悟,他是不会为了她而和几百年的祖规相抗衡的,他爱美人,但更爱江山。

      想到这些,她反而平静了,理了理鬓发,她笑了,笑里有讥讽和柔情:“尊敬的太子殿下竟然和一个女子幽会,这会影响你的形象的,也会影响庸国的声誉的,所以请您不要再来了。”

      说着,用手轻轻一拨,七弦皆断,余音嗡嗡。

      他愣在原地,不知进退,退不甘,进不得。

      她回首走向屋外,再也不回头。走出一室的秋凉。

      她离开上京了,不想呆在一个到处都是有关他消息的地方,也许那样她更能开始新的生活,她去了繁城,一个远房亲戚家。

      亲戚对她是有求必应,唯恐有错,庸国第一家族的掌珠,谁敢怠慢。

      她已经过惯了散漫的江湖生活,如何能适应这种拘谨非常的气氛。

      她回支平山,去找师傅,谁知道等待她的是师父坐化的身体,那慈祥的双眸已经永远闭上。

      她趴在床边哭了一天一夜,流尽了每一滴眼泪,发誓以后再也不流泪了,这一次就流光吧。

      一群黑衣人来围攻她,她站起来,满腔的伤心和愤怒化成了强大的杀人武器,洒向四方,销毁一切。

      但是这接连的悲伤和打击已经让她麻木了,麻木到她没听到一支小箭的破空声,直到它越飞越近,近到她不能挽救。

      她闭上眼,心如死灰。

      等她缓缓睁开眼的时候,那箭停在她前面的一人身上,那人是他!

      她突然很愤怒地上前,狠狠地拍了他一巴掌,道:“我们从此两不相欠了。”我救了你一命,如今你也救了我。

      他惊诧地看着她,心痛不已:“这些人是因我而来,伤的本来就应该是我,姑娘只是被牵累而已。”

      她只是看着他,看着他一步一步走向外面,和她越来越远,直到她听到了倒地声,飞奔过去,他已经闭了双眼。

      她很想大哭,但却只能勇敢,帮他取箭,上药,熬汤,一切回到了初遇,只是人心不再。

      过了半月,他伤愈,跪在她的脚边,祈求她回去,只是求她回去,没有任何承诺,她背过身,面向天空,不看他哀求的脸。

      他就一直跪着,直到双膝出血,渗透锦袍。

      她叹气,悠悠回身。

      她想,她又要开始偷情生活了吗?

      但他对她很好,真的很好,除了只能在月夜相会外,他对她已经尽善尽美了,她已经渐渐习惯了,有一天她把脉,发现自己怀孕了!

      晴天霹雳!

      她哭着告诉爹爹,求他想办法,回答她的是两个沉重的耳光。

      她把自己关在书房里。

      他也慌了,去求父皇,结果被软禁起来。

      咫尺天涯,杳无音讯。

      渐渐,她灰心到极点,她吩咐一个丫环上街买了几种药,想自己走得安稳一点。

      在一个风和日丽,月色明媚的晚上,她静静地把药煎好,放在一个陶瓷碗里,黑黑的药汁放在透白的瓷碗里,仿佛魔鬼的爪子。

      她笑笑,举起,对着嘴。

      “噼啪”一声,瓷碗碎在地,散发着尖锐的棱角。

      她爹爹铁青着脸,收回空中那柄短剑,叹:“也罢,为父明日即禀报皇上,成全我儿。”然后头也不回地走了,背影萧瑟而落寞。

      第二天,白父上呈皇上要回家养老,皇上不准,她知道爹爹是在给她腾空位,白家已经有一位位极人臣的父亲,皇家是不能再允许有一个皇后的,所以爹爹必须要告老还乡。

      白父呈了三次,庸王终于准了。

      她成了太子侧妃,仅仅是侧妃,这已经是爹爹用一生的心血换来的。

      他已经有一个正妃一个侧妃,她发现自己并不了解他,他也不爱她,他周旋在妻妾之间,并不对她特别的和颜悦色。

      那时她的第一个儿子降生,并不是他的第一个儿子,他已经有一个儿子。

      她已经渐渐以平静和冷漠对待他。

      一年后她成了白淑妃,三年后又有了一个女儿。

      深宫不自由的贵妇生活让她渐渐后悔,后悔让爹爹付出了那么多,后悔自己的并不快乐。

      她一年比一年忧郁,他如往常一样,隔几天来看一趟,既不过多,也不过少,永恒不变,似乎那是一种习惯。

      她心渐死,当有一天她发现她吃的东西里有少量砒霜的时候,她笑了笑,吃得更欢,看到他的时候她也笑,只不过有一丝的凄厉和抱怨。

      他暗中心慌。等到她越来越衰弱的时候,他终于明白了,他日夜守在她的床边,祈求能留住往日的美好,但她已经再也不对他笑,只是背着他躺在床上,静候生命的流逝。

      他焦躁,无助,徬徨。

      所有的人都知道皇上的心情不好,甚至已经三日未再早朝,流言纷起。

      她抱着病躯,跪了一夜,劝他早朝。

      他带着满腔的忧心,心不在焉地看着大臣一个又一个从他眼前恍过,嘴巴开了又闭,他忽然觉得非常厌恶,多想回到那片桃花林,吹笛弹琴。

      朝后,他匆匆往她的朝华阁赶去,远远地,他听到了两个小儿女的哭声。

      脑袋“轰”地一声,他愣在原地,转瞬又飞也似地往前赶,身后的一帮人远远地落在后面。

      他不相信她已经离开了他,她的身躯还是温热的,她只是不想睁开眼看他而已。

      他紧紧地把她抱在怀时,心中忏悔,眼中流泪。

      儿子告诉他,她要回桃花林,他知道她的生活很不快乐,但是他没有办法,唯有这样,才能保证她的安全,但是她还是走了。

      痛哭,再多的眼泪也挽留不了什么,麻木是他唯一的心情。

      在木偶般地完成一切事务后,他冻成一团的心想道:如果可以,请不要相遇。

      那样你不会辜负了才华和年华,葬送在这深宫里。

      如果可以,请真的不要相遇!
note作者有话说
第59章 白素番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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