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一章 上一章 目录 设置
6、墨客楼 ...
-
有人想要他走,做出这神神鬼鬼的一套,夜不言冷哼了一声,他倒是从来不爱管这些闲事,学士府上上下下死干净都和他没关系,但是书生在这里。
一夜夫妻百日恩,夜不言吹了吹不知从什么地方飘飘荡荡过来的一根猫毛,盯着逐渐发出臭味的木门,一脸厌恶。
夜不言捂着鼻子,重新进了门。书生还没醒,夜不言坐在床榻边静静闭目养神,晚上有事要做,现下要把精神养足了。
书生醒来差不多已是下午时分,醒来就看见夜不言一脸玩味的瞧着他,书生低头揉揉眼,看着身上的点点白痕,又把一张脸红成了虾子。
“你倒是睡得安生”夜不言欺身上前,用扇子点了点书生红艳艳的嘴唇。
“怎么了?”书生被夜不言这番话弄得有些摸不清头脑
“今晚我到你房间”夜不言盯着书生出神,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书生却被这番话弄得有些扭捏,“不言。。。青天白日的,你总是,,这么”
“噗嗤,”夜不言伸手掐了掐书生脸颊“该害羞的时候不害羞,这时候倒装成一副正人君子的样子”说罢,夜不言起身,盯着书生晃了晃扇子,“在这府上呆着无聊,有没有什么好去处?”
“去墨客楼吧,我走了些时日,也该去打个招呼”书生稍微想了想,笑着去够自己的衣服。
“可以,快些穿衣服,我先出去等你。还有我到现在还没吃东西,饿了,想想办法”夜不言说罢,摇头晃脑的走了出去。
书生倒是有些稀奇,父亲待人想来礼遇,这饿着人不吃饭,也不让管家来叫,是怎么回事。书生突然心底漏跳了一拍,这光景,恐怕早已经有下人来叫,夜不言那门关着不上锁,他二人如此那般,怕是已经被父亲发现,这下应是生了大气。瞧夜不言刚刚的神色,也应该是被父亲羞辱了一番,所以心下不高兴。这可如何是好。
书生整理衣襟,站定却发愣,他是真喜欢夜不言的,哪怕父亲不应允,让他和夜不言分开,是断断不能的,这样便只能耐心劝导父亲,若是真的不行,那他便与夜不言私奔算了。私奔?
不成体统不成体统啊。
书生纠结的出了门,看见夜不言坐在园中石凳上,闭着眼似乎在晒太阳,午后的日头照的人有些发白,越发趁着夜不言一张俏脸生动起来。
“不言,,,”书生迈步向前,捧起夜不言的脸轻轻落下一吻,郑重其事“不言,我会对你负责”
什么?夜不言本来没被书生突如起来的举动吓到,可是这一下,倒是让他十足十的吃了一惊
“你说什么”夜不言的丹凤眼有些危险的眯起,他好像听到了什么让他不太高兴的事情。
“不言,我说,我会对你负责”书生再一次握住夜不言的双手,像是许下什么承诺一般“我父亲那里,你不要担心,他说了什么,你不要在意,他不能接受我们,我会尽全力和他争取,如果真的不行”书生讲到这里,神色有些暗淡,“那我便放弃这一切,和你一起,长相厮守”
夜不言不动声色的打开扇子,暗暗撇开了书生的手,“为什么突然讲这个”夜不言扇着扇子起身缓缓往院门走去
“不言,,,我知道你受了委屈,家父有些古板,请你见谅,无论如何,我,,,我都和你在一起”书生提腿追上,衣服担忧的样子紧张极了。
夜不言嘴角往上扯了扯,“我什么时候说,是你父亲让我委屈了”
书生一听更着急了,夜不言虽然常常与他同床共枕,两人虽然是交了身,可是夜不言似乎从未与他真正交心,也从来没和书生讲过自己的事情,书生总觉得夜不言怕是小时候受到了什么伤害内心多有防备,而自己家庭和睦父慈子孝的,对夜不言喜爱的同时又有着深深的同情,一日复一日感情越发的深厚,这下便觉得夜不言是把心事又放到心里不肯告诉他,既如此,夜不言不肯说,那他便站到夜不言身后,保护他。
“不言,我知道你受了委屈也不肯讲,没有关系,我会好好待你,我心里从你愿意和我在一起那一刻起,便认定你是我的妻了”书生站于夜不言面前,挡住了他的去路,目光虔诚。
“。。。”夜不言眉头深缩,盯着书生虔诚清澈的目光不说话,忽然笑了,伸手拍了拍书生的脸颊,温柔道“先去墨客楼吧”
两人从院子中踱步走到门厅,却不见了那道人,二夫人和大学士的身影,夜不言想着恐怕已经是离去了,对没能和道士产生更多的交集感到遗憾。
两人出了文士府,便直冲着墨客楼去了。
这墨客楼楼如其名,文人墨客常聚的地方,朝廷文武皆重,武有武士阁,文有墨客楼,不少才子在此吟诗作对,下棋作画,探讨天下文法,以文会友,好不乐哉。
夜不言便是和书生相识于此,彼时夜不言腻了上一个和他一样的风流浪子,寻思换个口味,溜达到这墨客楼。年轻的书生对着一堆青年才俊高谈阔论,夜不言瞧着得趣,便处处找这书生的茬,书生也不恼,下来便和夜不言讨教,一来二去,夜不言的目的也就达到了。
两人上楼,小二招呼的热情,书生在本地很有名堂,毕竟是当朝大学士之子,而夜不言一袭白衣,风流倜傥,小二会看眼色,也估摸着夜不言身份贵重。
书生知道夜不言饿了,招呼小二上了好酒好菜,夜不言回想着刚才书生说的话,觉得有些头疼,这下好了,这个也要放手不要了。难得找到一个合心意,和自己身体这么契合的,夜不言不自觉叹了口气,目光朝远方望去,竟有一丝丝凄凉。
两人正吃着喝着,突然楼下传来一阵嘈杂,小二洪亮的声音在底楼想起,“恭迎钟文海大学士和图鲁大将军,两位楼上雅座请——”
楼上自得其乐的各位听到这声只是回头看了看,又继续做手中的事情,这便是这墨客楼的好处了,要么是权贵之后,要么满腹锦纶更受尊重,井然有序,互不干扰。
钟文海和图鲁挥退身后跟着的侍卫,夜不言瞧这两人的衣着,估摸着是刚下朝回来。他们两人坐的离夜不言不是很远,夜不言喝了口酒,两人的谈话便传到他的耳朵。
图鲁似乎满腔怒气,声音一叠叠中气十足,坐在他旁边的钟文海一直在循循劝导,却看图鲁将军把桌一拍,咬牙切齿道“圣上有玄天派道长庇佑,何须畏手畏脚,直接出兵,探查死伤的地方,定能查出来那妖物的踪迹,到时候一举歼灭,多痛快,现下不知圣上是怎的,坚决不肯发兵,我兵营里的兄弟,满身武艺却无用武之地,真是让我憋屈的慌!”
夜不言听得死伤,妖物,心下有了猜测,便侧过耳朵,仔细听着了。
书生看夜不言举着酒杯却一直没动,心下疑惑,轻轻唤夜不言,被夜不言一个“嘘”止住了话头。
钟文海默默吃了口菜,看着旁边怒气冲冲的图鲁摇了摇头,“将军,且不说现在死于魔物手下的百姓越来越多,那妖物还不见踪迹,咱们连那东西是个什么样子,怎么杀人都不清楚,圣上有远见,只怕你带着精锐贸然行事,你这不找到还无事,找到了,若是被那魔物伤了,你可是镇国大将军,你让圣上怎么敢冒这个风险。”
图鲁狠狠的吃了口菜,脸色有些抑郁,“要我说,都是那进宫的道人惹的祸”
大学士听着便放下了筷子“此话何解啊”
“原本咱们一文一武,互补,你出策,我出兵,我是莽撞,有你提点,做事有了分寸,胜仗打得越来越多,承蒙圣上恩泽,做了这镇国大将军,本来好好的,这玄天传道的道人进了宫,不知和圣上说了什么,去看了那些平民的尸体,便死活不让圣上发兵,要我说,那些修道的,满脑子修丹升天,哪里懂得这用兵打仗之策,可圣上,哎”图鲁将军说着便重重叹了口气。
夜不言觉得有些好笑,玄天派发展壮大,和朝廷搭上了关系,借着这股东风,倒有成了国教的意思。怕是在朝廷上给说了不少东西,看着图鲁将军一脸愤愤的样子,怕是这国教和朝中重臣们嫌隙颇深。
夜不言嘬了口酒,听那将军的意思,玄天已经查过尸身,不让图鲁出兵,应该是知道这魔物的凶险,这样,玄天派不失为一个突破口。
想罢,夜不言阻挡住书生想要询问的话头,举起酒杯起身往图鲁那桌走去。
钟文海还在劝图鲁不要和玄天派的道人起了冲突,打趣到,这些道人虽是只知道炼丹修仙,可毕竟做法事除邪祟都是道士干嘛,到底是大学士,讲起道理一套一套,倒是让着图鲁除了叹气外,也没什么抱怨了。
夜不言双手拱起,吧酒杯握在两手中间,朝着两人行了个大礼。“见过大学士和镇国大将军”说罢直起身子,挂上一个礼貌客气的微笑,向着两人举杯“在下失礼,在旁听着大学士与镇国大将军谈话,对您两位实在敬佩,这杯酒,还望两位给在下一个薄面,让在下敬上一敬”
“好说好说”图鲁是个爽快人,直接端起酒杯一饮而尽,钟文海倒是斯文很多,“这位公子气宇轩航,一看便不是寻常人物,这杯酒我便受下,只是不知公子尊姓?”说罢也举杯抿了一口
“在下夜不言,是一江湖术士,精通医术,对一些奇闻异事甚是感兴趣,放才听到将军说玄天道人看过尸身后便不让将军出兵,在下不才,看过的尸身没有一千也有一万,对将军口中道人的反应颇为好奇,不知能否借两位的光,让在下瞧瞧那些尸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