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路潜行》苏紫七

15、第十五章

　　陆丝丝被男人像风一样地推走了。陶潜抽烟回来后，就发现原地等他的陆丝丝不见了。

　　“她呢？”

　　“估计被李疯子推走了。那家伙最近在研究一个病例遇到瓶颈了。”梁旭头也没抬继续沉浸在电脑屏幕里。

　　陶潜黑着脸看了他一眼，淡淡地说：“下个月网卡自己买。”

　　“啊——潜哥，我这就带您找他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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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陆丝丝被李博一推到了一间配药室。推开门，她的眉头就皱了起来。不大的房间，满地全是揉成团的草稿纸。见方的实验台凌乱地摆放了各式各样的专用实验器皿。

　　其中一个三角杯中还盛着一种未知的液体，味道呛鼻到直接让她流出了眼泪。

　　这一幕恰巧让赶过来的陶潜看到了。紧接着，李博一的白大褂衣领就被人从后面狠狠地抓住了，力气大到差点被勒死。

　　“别激动！我就让她帮我看看药物的化学合成方程式。”

　　李博一深知这男人的恐怖，前几天给这女人治疗时，就差拿着一把枪顶他头上了。

　　陆丝丝扭过头，闭着泪眼打了一个喷嚏。

　　“李医生，麻烦给我找个口罩和眼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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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看着电脑屏幕里的化学方程式，陆丝丝的表情是前所未有的凝重。她转过头认真地看着李博一的眼睛。

　　“李医生，你到底想治疗什么病？这里面掺了不少病毒RNA的结构……”

　　李博一没想到陆丝丝这么厉害，表情一僵，不太自然地想要合上笔记本电脑。

　　手却被陶潜迅速抓住了，疼得他直叫。

　　“李医生，你从哪得到的这个结构式的？最好老实告诉我。”陆丝丝的脸色已经用铁青来形容了。

　　这个结构式的病毒一看就是一种新型病毒。如果不引起重视可能会给人类带来毁灭性的灾难。

　　“疼疼疼……我跟你说还不行吗？快放开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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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李博一带着他们七拐八拐进了一个90年代初建的筒子楼。破旧的大门和窗户，掉了漆的楼梯，随处可见的杂物和垃圾，很有一种贫民窟的感觉。

　　陆丝丝的眉头慢慢皱紧。如果得病的人生活在这样的环境，很有可能会将这里变成病毒的一个发源地。

　　“李医生来了？”

　　一位花白的老人端着塑料尿壶迎面走来。

　　李博一迅速上前攀谈：“胡奶奶，大成身体现在怎么样了？”

　　老人一想到自家孙子，瞬间红了眼框，“李医生，大成起不来了……”

　　李博一听后安慰了两句老人，然后拐进了一扇门里，陆丝丝和陶潜紧跟其后。

　　狭小的屋子，没什么家具，只有一张双人木床、两组柜子和一张折叠饭桌，老旧的冰箱和立式电扇挤在了床边。

　　木床上躺着一位瘦弱的男人。他脸颊上的肉几乎凹陷，裸露在外的胳膊瘦的只剩下皮包骨。他的双眼紧闭，如果不是旁边的氧气瓶还在冒泡，旁人一定认为他已经停止了呼吸。

　　“潜哥，把我放下来吧！”

　　因为要上楼梯，陶潜便将轮椅上的陆丝丝直接背起爬了三层。梁旭将轮椅再次展开让陆丝丝坐好。陶潜推着她直接来到了床边。

　　陆丝丝伸手捏了一下病床上男人的手臂，只感觉他的肌肉十分松散。

　　她搭上了男人的手腕把脉。脉象虚弱近无，身体严重脱水。

　　她又仔细看了一下男人的胳膊，突然看向正在给男人听诊的李博一，严肃地质问：“他是不是吸毒？”

　　李博一身子一僵，抬眼看向陆丝丝，苦笑地点了点头。

　　“跟我说一下他的具体情况。”

　　李博一这次没有隐瞒，将这个男人的病情和身世一五一十地告诉了陆丝丝。

　　“他叫胡成，是这附近的小混混，没有正经工作，平时就在附近收个保护费，其他出格的事倒是没有。家里只有奶奶一个亲人，就是你们刚才看到的老人。因为平时我会到处义诊，跟他奶奶还算熟悉。”

　　陆丝丝点了点头，问道：“他吸毒几年了？”

　　“没多久，我猜也就三个月。胡奶奶说他三个月前跟她说找到一个赚钱的工作。但是出去了一个月就回来了。不仅带回几万块钱，还带回一大包冰.毒。”

　　“冰.毒？在哪？”旁边的梁旭眼睛瞬间瞪大。

　　李博一摇了摇头，“胡奶奶察觉不对，偷了一点拿给我看，我做实验时都用了。我不知道这里还有没有了。”

　　梁旭一听，立刻开始在屋子里找起毒.品来。

　　李博一继续道：“后来胡奶奶说胡成一直说身体没力气，让我给他看病。我一开始以为是因为他吸毒造成的肌无力。直到化验了他带回的毒.品和他的血液后，才发现这两个里面都有一种未知物质。”

　　“就是你给我看的那个结构式？”

　　“不全是，我给你看的是已经变异的病毒结构。我之前为了能改善他的情况，在他身上用了不少药，所以……”说到这，李博一的声音渐渐变低，透着一股子心虚。

　　陆丝丝理解他的做法，作为医生看到顽固的疾病第一个念头都是想要消灭它。李博一应该有一定的病毒研究基础，才敢在发现病毒后，选择着手研究它。一般的医生可能都会选择上报，请专业人士来研究这个病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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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陆丝丝和李博一在病床前围着胡成研究病情，陶潜则和梁旭翻起这间不大的屋子。没过多久，就听到梁旭那咋咋呼呼的声音响起。

　　“找到了，没想到还剩这么多！”

　　陆丝丝转头看去，就见梁旭喜滋滋地从胡奶奶家衣橱柜后面的旮旯里掏出了一个透明袋。上面用塑封口封着，里面的冰．毒仅剩下五分之一。

　　“梁旭，给我看看。”陆丝丝对他伸出手，好奇地看着他手里的袋子。但是中途却被陶潜截胡了。

　　就见陶潜一把拿过袋子，走到窗边，对着外面的阳光照了又照。突然放下袋子，一脸严肃地看向梁旭和陆丝丝。

　　梁旭的表情渐渐收敛，眉头慢慢皱了起来，“不会是我想的那样吧？”

　　陶潜点了下头，梁旭瞪圆了眼睛，快步走了过来，拿过袋子同样对着窗外的阳光照了又照，不禁嘴里大骂一句：“我草，这帮畜生！”

　　透明的塑料袋在阳光的照耀下，慢慢显示出一个浅浅的D字母。

　　陆丝丝瞬间明白了梁旭骂的内容，这个病毒以及往冰．毒里投毒的事情又是Ｄ组织做的。

　　回到李博一的医疗诊所，陆丝丝立刻钻进了李博一的配药室。将里面所有关于病毒的内容全部拷贝下来。

　　“李医生，以现在咱们俩的条件无法解决这个病毒，我建议还是上报吧！我这边会先和我以前的老师联系一下，将你研究的资料传给他，可以吗？”

　　李博一推了下眼镜点了点头。但是他提了一个条件。

　　“我也想参加到这个病毒的研究中……”

　　陆丝丝看着他那双充满激动的目光，无奈地叹了口气，“这个我需要先问一下老师，他要是同意，过两天就会派人来接你和胡成，但是这件事毕竟外界还不知情，希望你能保守秘密不要外传。”

　　李博一急忙右手举了三只手指，左手在嘴前比了一个保密的手势。

　　陆丝丝背着李博一，将这件事上报了Ｃ大队的最高指挥官黑豹。

　　黑豹非常重视，在接到消息的１０个小时后，就排专人来到了这里，接走了胡成、胡奶奶以及李博一。

　　前来接洽的负责人居然是和她一起进Ｃ大队的何明晟。

　　许久未见战友的陆丝丝万分高兴。拉着何明晟开始问C大队的情况。

　　看着何明晟自然地推着陆丝丝越走越远，陶潜的脸色沉了下来。那个年轻男人看陆丝丝的目光绝对不仅仅是看战友，那是一种男人对女人疼惜的目光。而且他们仅仅对视了３秒钟，他就从他的眼中看出了明显的敌意和防备。

　　陶潜的嘴角慢慢勾起，目中的冷光吓得一旁的梁旭不自觉地打了一个冷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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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当陆丝丝回来时，已经是两个小时以后了。

　　“见到他这么高兴？”陶潜靠在车门前抽着烟，声音淡淡的。

　　陆丝丝的脸笑意更大了，对陶潜伸出手晃了晃：“潜哥，你不会吃醋了吧？”

　　陶潜垂下眼帘，掐灭手中燃烧的烟，慢步走过来，弯下腰打横抱起了她。

　　“都一大把年纪了，醋可喝不动了。”

　　陶潜将陆丝丝抱到车上。靠近她的耳边轻轻问：“丝丝，你会嫌我老吗？”

　　陆丝丝噗嗤地笑出了声，“你可比我大６岁，算算年龄，都３４了？确实有点老了！”

　　但是笑着笑着陆丝丝的脸突然僵住了。

　　她的脑海里突然又闪过一个片段——

　　一个身穿迷彩服的年轻男人，神色紧张地站在她的面前。他的手搭在她的肩膀，弯下腰直视着她的眼睛。

　　“丫头，你真的要我当你男朋友吗？”

　　“当然了，我从小就喜欢你。”

　　“你……你会不会嫌我老？”

　　“这叫成熟好吗？我就要潜哥当男朋友。等等，你不会在军营里有女朋友了？”

　　“没有！我只有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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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丝丝……怎么了？”陆丝丝被陶潜从突如的记忆中唤回。呆楞地看着眼前这张熟悉的脸庞，微微摇了摇头。

　　“没…没什么……”

　　突如的记忆让她十分心慌，如果那段记忆是真的，那么她和陶潜的关系就更复杂了。

　　“你怎么了？”

　　陶潜宽大的手掌抚上她的头。

　　陆丝丝不自觉就将眼前成熟男人的脸庞与记忆里那个青涩的面孔重合，脸色微微泛红。

　　“没…没什么？就是腿有点疼……”

　　幸好，梁旭和艾诺迪娃抱着他们的东西回来了。要不陆丝丝实在不知道怎么面对陶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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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车子两旁的风景由最初的新鲜感变得毫无生趣。他们已经沿着一条未知的公路行驶了两个多小时了。

　　陆丝丝从看风景变成了低头刷手机新闻。梁旭说他们现在要去秃鹫送“实验品”的地方，路途比较远，连续开车至少要一整天的时间。

　　忽然，她感觉肩膀一沉，熟悉的男性气息轻轻地吹在了她的脖颈，又酥又痒。她转头看去，就见陶潜紧闭着双眼沉沉地睡去。他的眉眼间多了一丝倦容，眼下有着淡淡得黑眼圈。

　　看来他已经很久没有好好休息了。

　　她自动地调整了坐姿，让陶潜睡得更舒服一些。她也不知道为什么，心中涌上一丝心疼。

　　“第一次看到潜哥在外面睡得这么沉。”

　　梁旭从后视镜里看了一眼后座上的陶潜，对陆丝丝感叹了一句。

　　“他在外面都不睡吗？”陆丝丝诧异地轻声问。

　　梁旭摇了摇头，“我跟潜哥快５年了，他在外面几乎没睡踏实过。你还是除了香姐外，唯一能让他沉睡过去的女人！”

　　陆丝丝闻言，心头一紧，低头看着陶潜的睡脸，装作不在意地问。

　　“你说的香姐是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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