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年诗人何球》小愣子01

26、第 26 章

　　1
　　闷热的傍晚断了电，复杂多变的天气越发使何球的心情急剧的烦躁起来。他来到户外，户外的鸟儿声声，户外的人儿匆匆。他找寻不到愉悦起他身心的切入点，他陷入到一种无来由的痛苦纠结之中。
　　他去往学校农场去，农场后面山的那边林木森森，山的那边流水淙淙。山的那边传来嘹亮的歌声，山的那边传来热烈的掌声，山的那边传来一股盎然的气息。他情绪激动，他趋步前行，他决意要到山的那边去。
　　他的脚步声惊起了一群飞鸟，他的脚步声惊动了整个山谷。他的呼吸急促，他的神经紧张。他从朦胧睡梦中惊醒过来，他的左右眼皮跳不停。
　　“一个小时后鑫盛酒吧见。”一组陌生的电话号码，一个熟悉的地点，何球找寻不到任何拒绝赴约的理由，他战战兢兢的往鑫盛酒吧去。
　　鑫盛酒吧里面空荡荡的，三两个工作人员正在为将要到来的狂欢而准备。何球他在酒吧里面转来转去，转来转去，却怎也找寻不到等他来赴约的那一个人。他拿起电话拨起那一组陌生的号码。昏黄的灯光潇洒的打在他迷离恍惚的眼神上，折射出点点晶莹剔透的亮光，灯光无语，夜，死一般的沉寂。何球他等不到也得不到等他来赴约的那个人的任何消息，他默默地往酒吧门口去。
　　酒吧外面熙熙攘攘，声音混杂着声音，他去往公交车站牌去。忽的，一个人的身影从他的眼前一闪而过，那一种动作看起来是那么的不自然，那一种行为看起来是那么的异常。何球他向前去，一把拉住他道：“阿豪学长，你在这里干啥子来呢？”
　　曾志豪把何球的手甩开来，面无表情道：“何球学弟，麻烦你以后就别再多管闲事了。”
　　“阿豪学长，你这是什么话呢，我这是关心你来着。”
　　“我不需要任何人的关心，麻烦你离我远点。”曾志豪有些不耐烦起来。
　　“阿豪学长你这是怎么了，才没几天你为何这就完全变了一个人来着？”
　　“还不都是被你们给逼的，我恨你们，更恨王有利。我一定要找到王有利这孙子，好好教训教训他，叫他说一回真话来着。”曾志豪变得情绪激动起来。
　　“阿豪学长，我完全不明白你为何老是针对王有利。王有利他从来没有做过任何对不起你的事情，更不可能对徐静学姐做出什么事情来。我想现在是时候放下你内心里面的那一种嫉妒与仇恨来了，否则你永远都会活在一种无来由的痛苦纠结当中。到头来不仅耽误了你自己，更会害了别人。”
　　“麻烦你别再跟我说这些乱七八杂的道理，我完全不明白也不需要明白来着。我只知道自从王有利搭上了静之后，这所有的一切就都变了。”曾志豪变得越发的不可理喻起来。
　　“随着时间的推移，分分合合，生生死死，世事变迁，乃永不变的人间常理。王有利的出现并不能代表着什么，再说了，那段时间徐静学姐跟你的关系已经闹得很僵了的。徐静学姐她只不过是借用王有利的出现来结束你们之间那一种纠缠不清罢了。”
　　“就算你说的再在理，那也已经于事无补，静她已经走了，而且至今我还搞不明白她为何就这样选择弃我们而去，何球学弟难道你就没有任何疑惑吗？”
　　“我怎能不疑惑，但是我完全相信王有利，他不可能对徐静学姐做出什么事情来。”
　　“既是这样，你为何要拦着我找王有利。再说了，如果他问心无愧，却又为何老是躲着我来着？”
　　“以你现在的状态，谁见着了都会害怕，更何况上次在土坡上你还折磨了他一宿来着，他能不躲着你吗？”
　　“我不管，我就要找这孙子算账来着。”曾志豪面露凶相，绷紧精神，在鑫盛酒吧外面转来转去，转来转去，时不时地往鑫盛酒吧里面探，时不时地往鑫盛酒吧里面探。鑫盛酒吧任何的风吹草动都尽收他眼底，他害怕任何错过撞见王有利的绝佳时机。
　　2
　　夜的寒气透过何球那轻薄的纱窗，纱窗嘶嘶作响。黑夜无声，夜的阴沉寒透了他的心，他无法安然入睡。他习惯性的听起了他所钟爱的歌手的歌。浑厚的嗓音撩拨起了他的心弦，优美的旋律激发出了他的音乐禀赋，他的脑海里不停地闪现起了加点带画的阿拉伯数字。
　　他早起，他出门。他看见门前的那一颗小葡萄树的叶子上挂满了晶莹剔透的露珠，他的脑海里闪现起了一幅绝美的难以用言语表达的朦胧画面。他用他自以为理智的思维，把那一种情境解答成是上天对他的特意眷顾。他悠游在他的梦幻世界里，他享受着上天赐予他的一切，他的身体飘忽飘忽的。忽的，哗啦一声，他摔落到台阶下面来。他的手脚发软，他头痛得厉害。
　　他从来都不认为他这一生是完美的，他一直都在面临着一种无法逾越的障碍。他觉得他的内心是热烈的，他断定他可以压得住那一种狂躁。他把每一种不可能都当成是难得的机会，他把每一场失利都当成是他把握机会的绝好时机。
　　他去往图书馆去，他翻阅起了杂志，杂志的封面逗人，杂志的内容有趣。他为他的现状感到宽慰，他觉得，他终于可以客观地看待问题。
　　“何球学弟。”林雨露的突然出现把何球心里面那一种躁动不安给压制下来，他面露微笑道：“雨露学姐，你怎么回学校里来了呢？”
　　“今天周末，在家里面闲着无聊，所以就过来找你来了。刚到图书馆门口这边，就见你进来了。考完试了吗，今天怎么这么有闲情看杂志来呢？”
　　“嗯，考完试了，我想过两天就回家去，可我实在放心不下阿豪学长跟王有利他们。昨晚我在鑫盛酒吧遇见阿豪学长找王有利的麻烦来着，幸好王有利没去酒吧，不然还不知道会弄出什么事情来。阿豪学长的状态真让人担心。”
　　“何球学弟，你就是心太软，太实诚。我想你应该学会放下了，你不要总是什么事情都往自己身上揽。阿豪跟王有利的事自然由他们自己去解决，我们作为旁人实在没必要去在乎那么多来着。搞不好到头来人家还嫌你多管闲事来着。”
　　“雨露学姐你不明白，如果没人管的话，阿豪学长真的会闹出事情来。昨晚我见那氛围实在不太和谐来着。”
　　“何球学弟，你莫要再说了。情况我都清楚，但我就是不想让你去参和这件事情，你听我这一回可好？”林雨露见着何球有些纠结，只好央求道。
　　“可是...”“你别可是了，你就听我这一回吧。你这就回家陪阿姨去，有空我去看你们，可好？”林雨露把何球的话打断道。
　　“既是这样，那烦请雨露学姐去劝劝阿豪学长，叫他别再去纠缠王有利了。以前在西门湖组合都是雨露学姐说了算，我想他还是会听雨露学姐的话的。”
　　“我会的，何球学弟放心好了。”说着，林雨露推拉着何球往学生宿舍收拾东西去了。
　　3
　　鱼儿在河里嬉戏，鸟儿在树上哀鸣，何球他站在家乡的靠山上眺望。远方的天空灰蒙蒙，远方的山林一片骚动。他想要呼号，他想要狂奔，他想要做出某一个惊人的举动，他陷入到一种迷离恍惚当中。
　　一个人，一间密室。一副朦胧画面闪现在他的眼前：那人亲手设定了一套衣服，衣服的颜色淡蓝，衣服的领子缺失。他把衣服挂在密室里，晚间的时候就到密室里去转悠。他的行为怪异，他的思想动机无人知晓。
　　“喂，王有利同学最近在忙些什么？”何球不由自主的拿起电话，拨起王有利的号码来。
　　“何球同学，你说我还能忙什么呢。自从徐静出了事以后，曾志豪就像一条疯狗一样到处追着我不放。实在没办法，我只能躲着他远远地来着。”
　　“徐静学姐的事对他打击实在太大，现在他把所有的怨恨都往你身上洒去了，希望你时刻警惕着，离他远远的才是。”
　　“谢谢你，何球同学。不过说起徐静，我实在想不明白她做出如此蠢事的原由来。”
　　“说实在话，我也想不明白。徐静学姐实习回来参与毕业论文答辩那几天我还遇见她来着，那时她还说等毕业了以后就到她母亲家乡去开一家小店过平静的生活去。可万万没想到才没几天就出了这种事情，实在叫人疑惑。”
　　“说来也奇怪，为何徐静的父亲不让警察好好查查原因，反而草草结案了事来着？”
　　“按理说徐静学姐跳河这事是不存在任何疑惑的，可跳河之前到底发生了生么确实应该好好查查。”
　　“何球同学，你那边可有任何眉目来着？”
　　“王有利同学，雨露学姐见我整天为徐静学姐跟曾志豪和你的事烦闷，一放假她就把我赶回家里来了，我现在实在没有任何消息来着。”
　　“既是这样，那就算了吧，多一事不如少一事，过去的就让它过去吧。”王有利哀叹道。
　　“王有利同学你千万记住，别靠近曾志豪，我觉着他最近实在不太正常。”末了，何球再三叮嘱道。
　　4
　　七月的某一个傍晚天空灰蒙蒙一片，何球他站在某一个未知的岔路口上乱徘徊。远方的山林传来阵阵的鸟鸣声，远方的山林传来阵阵的呼号声。远方的山林使他胆战心惊，远方的山林使他深陷迷途。他的头脑发昏，他的周身麻木。
　　夜色的美依然妙不可言，世事的变迁令他目不暇接。时间把一切都幻作过去，他已无意也无力去做出任何的挽留，只想静静的，静静的在夜里等待，等待早晨初升的太阳。
　　太阳从东方缓缓升起，绚丽的光线照进他那轻薄的纱窗，他从朦胧睡梦中清醒过来。他双手颤抖，浑身是汗，感觉头痛得厉害。忽然之间，他如梦初醒，他产生了贪生的意念。他害怕出行，害怕黑夜，害怕所有与他有关连的人。他的脾气急剧的暴躁起来，他噩梦缠身，精神从此萎靡不振。
　　日子在一天天过去，一如既往的平淡使何球陷入到一种焦躁之中。他急需得到某一种认可，他无法再继续保持理性的心态去面对他眼前的一切。他决意要做出某一个他所不能接受的抉择，他把他的那些在乡亲们看来是荒谬之极的想法封存起来，他按照世人们预先制定好的看是完美无瑕方案向前进。他的一举一动赢得了乡亲们的认可，他的一言一行使他陷入到深深地自责之中，他终于还是无法泰然的去面对他眼前的一切。
　　他把每一天都当成是重生的日子，他在每一个重生的日子里做着无力的忏悔。他把每一段纠结的过往都想象成是上天的刻意安排，他在心里面为他的每一段过往打上了深深的印记。他期待可却害怕面对每一个将要到来的日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