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极地开荒时代》闫绘颜

66、吃饭

　　“什么？“
　　“这人肯定是有大病！“
　　“怎么说话的？虽然咱们是跟他处不来，也不能这么咒人家生病呀！“
　　“啧啧，你还记得我上次踹他的一脚吗？你没上手感觉不到，这人实在是太虚了，怎么说也是一米八的大个子，但你看他瘦的，脸色也灰白灰白的，阴郁得像吸血鬼似的，怎么看都不是健康的人。”
　　的确是，这人当时气势汹汹地转过头来阴阳怪气，张存一也没觉得受到什么压力，就那张灰扑扑得脸，瘦的皮包骨头得，像他这样得也不至于忌惮。
　　不得不说，李井平不愧是乌鸦的人间嘴替。
　　校园网上很快有人爆料，那位在考场上晕倒的男生居然得了脑部肿瘤，还是恶性的。
　　这是张存一始料未然的，这种疾病平时应该也会有症状的吧？这人居然没有去检查身体，在考场上当众晕倒，以这人往日对外的形象，这种事可以说是莫大的羞辱。
　　对于大部分人来说，这个无关紧要的八卦也就这样结束了，但是对张存一来说，事情却远远没有结束。
　　再一次见到郝云，距离考试已经整整过去了一周，学校到处洋溢着迎接寒假的喜庆气氛。他们约在李井平的小餐馆里。郝云也只有在那次李井平来南极玩的是时间段，偶尔和他碰了几面，虽然知道李井平开了个小餐馆，也从来没有登门拜访过。这不，作为东道主，同在一个城市，李井平是肯定要邀请郝云来参观一下他的地盘的。
　　这回郝云的脸色没有上次这么难看。
　　“不好意思啊，兄弟们，上次正好是刚回来，心情不太好。”郝云尝了尝桌上的四喜烤麸，皱了皱眉。郝云是地地道道地北方南城人，对这种甜味很重的海派菜系不怎么感冒。他又夹了一筷子八宝辣酱，眉目舒展了不少。
　　“那肯定啊，当时看你表情，我就知道林阳小弟弟肯定没有跟着你一起回来。“李井平惯会落井下石，在别人胸口插上一刀。
　　“一开始是他为了研究不肯走，然后前几天我突然听到个消息，那边有很多人突然爆发了疾病，我觉得他作为一个孩子，没有义务去管这些事，万一……“郝云夹了个水晶虾仁放进嘴里，紧接着又夹了一个。”嗯，这个水晶虾仁挺好吃的。“
　　“我发现你们两个，都喜欢卖关子，说话说半句，听的人很苦恼地知道吗？“李井平愤愤地啃了一口小笼的表皮，赶紧把汤汁吸掉，烫的张开嘴丝丝哈气。
　　“林阳本来就是个年龄不到的孩子，虽然能力是比很多在职好几年的研究员还要强么……“郝云颇有些炫耀孩子的高兴，夹起一个小笼，一口塞进了嘴里。
　　“哎，等一下……“张存一来不及阻止，就看到郝云表情僵硬，“干妈，冷的酸梅汤有吗？”
　　“这个季节喝什么酸梅汤哟，我们又不是火锅店？等等我去找找有没有以前进的瓶装的哦！“李井平指着张开嘴扇风的郝云哈哈大笑，”小笼不是这样吃的啊，别看个头小，不能像你们大口喝酒大口吃肉这样处理啊!”
　　缓下来的郝云接着说，“本来南极那边裁撤了这么多人，林阳作为临时研究员要回来继续在这边读书搞研究也是完全理所应当的，毕竟他的编制又不在那边，是吧是？更何况我都离开了，他留在那边干嘛！没想到前几天我们打电话，听他说起北极那边好几个工作人员几个月之内不约而同地发生视力模糊、脑袋疼、肢体不平衡地症状，因为这种情况一开始不是一起发生的，所以也没有往外传，然后陆陆续续送到就近地医院去检查，都突然被检测出恶性的脑部肿瘤，现在让南极这边研究员去支援北极的研究工作呢！”郝云喝着酸梅汤叹了口气，“现在情况还不明朗，北极那边现在这么乱，之前又发生过寄生虫事件，我肯定不想他去冒险的。“
　　”他们难道是没人了吗？你让你弟赶紧回来呀！“李井平啧了一声，敲了敲桌子。
　　“他觉得姬教授很厉害，想跟着前辈学习。”郝云看了一眼张存一。
　　的确，如果不是被迫，张存一也非常想继续跟着姬在天继续学习，然而事与愿违，张存一现在关心的是郝云口中的脑部肿瘤，这让他突然想到了那个谁。
　　“老李，那个谁，瘦高个，被你乌鸦嘴得脑瘤得，叫啥来着。”李井平也想到了，一拍桌子，“刘波。但是这人得脑瘤和北极那边的脑瘤，应该八竿子扯不上关系吧！怎么叫我因为我乌鸦嘴呢，那必须得是这人生活作风不警惕！”
　　“我也不知道，就是突然想到的……”一转眼原来已经离开极地快一个月了，时间过得可真快啊！今年过年早，他们学校放假比别的学校晚，寒假刚开始不久就要过年了。
　　“快过年了啊，你们回老家吗？“郝云问道，”你们这菜色在南城还挺少见得，当然南北方口味差异比较大，像这个，“郝云指了指四喜烤麸，”我就觉得不对胃口，但是其他几个菜我还挺喜欢吃的，这边北方类似的菜很少啊！“
　　“那必须回老家啊，在这里呆了大半年，我家的大乖乖一直寄养在奶奶家，我都想他了，得赶紧回去看看。”李井平掏出手机，得意的看出他家小乖乖得照片给郝云看。
　　“你这小乖乖感觉不怎么乖啊……”两人凑在一块儿讨论究竟是萨摩耶靠谱还是他家的二哈小乖乖靠谱，张存一默默的吃着碗里的酒酿汤圆。
　　要过年了啊！他要不要打个电话？
　　“存一，过年你还是老样子？到我们家来？”李井平的声音打断了张存一的思绪，“你干嘛？不欢迎我来你家啊？”
　　“那不是，我以为你要跟你的白哥哥一起过年嘛！”张存一还只是脑子里想想，李井平倒是出口就是惊雷！
　　“白哥哥？是谁啊？”郝云好奇地看向张存一，“你也有哥哥啊？”
　　李井平啧了一声，他倒是没想到郝云在这方面怎么突然表现的这么失智，仿佛自己真是林阳的傻哥哥似的。
　　张存一咳嗽了一声，“当然去你家啊，就算你不欢迎我也是要来的。”
　　李井平大喊了一声，“妈，还好你有先见之明，这新车一买好，车上座位就都满咯！”李妈妈立马跟着喊起来，“干嘛呀，难得休息你这嗓子能不能也休息休息啊，吵得我耳朵疼，存一跟我们一块回是吧，还用你说！”
　　被李井平扯开话题，郝云倒是顺流而下，“张存一和你们一家一起过年？”
　　“是啊，要不他这位脑内波涛汹涌，外表平静无波的社恐青年，只能一个人孤苦伶仃，无依无靠，在那个冰冷的小房子里，听着窗外此起彼伏的鞭炮声……”李井平不知道是有意的还是故意的，打开了手机里的通讯录列表，在张存一眼皮底下上下翻动，“一个人看着春晚，空虚寂寞冷……”
　　“现在城市里不能放鞭炮。”郝云突然说。
　　李井平翻了个大白眼。
　　国定寒假开始日期的前三天，学校通知学生们收拾整理寝室里的东西，想提前离校的就可以走了。李井平跑他们老宿舍去了，他当时走的急，后来又不高兴看到那几张脸，一直没有回去过，还有些东西留在宿舍里，现在他准备去取回来。
　　张存一跑小饭馆帮忙去了，接替李井平收银的活。他们要等到小年夜再开车回去，毕竟这段时间可是年前生意最好的时候，怎么能放弃大好的赚钱机会。
　　今天张存一的任务主要是迎宾。餐馆是先上餐后付款的形式，因为对食物价格也不熟悉，张存一并不需要去挨桌点单，只要在门口等着结账就行了，干妈以“剥削帅哥价值“为由，让他顺便干一下收银桌上招财猫的活，对每个进门的顾客笑脸相迎，如果人多，送上一碗等候的红豆汤。这个时间段是中午最忙碌的饭点，餐馆里坐着很多顾客，大多都是刚进来准备点单的，扮演招财猫的风头过了，结账现在还轮不到，他喘了口气，坐在椅子上，被高高的柜台挡住，低头打开手机。
　　不自觉就翻到了通讯录。他的通讯录里名字可真少啊，和李井平那个百搭型选手可是不能比，这不，从上往下，a，b，c，没下拉多少，就刷到了“陈楚白”三个字。张存一立马按熄屏幕，抬起头，看着对面墙上的钟。那钟的秒针缓慢的一抖跳一格，一抖跳一格，张存一走着神，李井平在饭点吃前跑路了，他来接班的时候正巧迎上饭点，被迫当招财猫，笑得脸都僵了，现在这家伙应该在宿舍收拾的差不多了吧。
　　门口挡风的门帘被掀开，伴随着门口欢迎光临的电子门铃，收银台上硕大的招财猫挥舞起右手，站起身，看到了一张戴着白色口罩的脸，以及熟悉的眼睛。

作者有话说

　　陈楚白：老子我陈汉三又回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