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极地开荒时代》闫绘颜

2、第2章

　　“张存一，张存一”一个苍老的声音在耳边萦绕不去，不堪其扰之下，张存一微微睁开眼睛，满心的不耐烦，又冷又饿又晕，哪个不长眼的还来骚扰我？
　　“我去！”张存一吓得蹬着腿在地上连退数步，手上黏糊潮湿得抬都抬不起来。此时他面朝上躺在地上，正对脸上面飘着一个人！有手有脚有躯干，穿着一件包住全身的茅小白菜蓑衣，一脸皱纹，除了会飘之外，其他也和正常人没啥两样了。
　　“你是谁？”
　　其实张存一实在不想这么幼稚的问出这种只有在电视剧主人公碰到奇遇时的经典台词，但转了一圈发现这个地方目前只有“你”“我”和脚下潮湿的泥土地，别无其他之后，张存一也没办法了。
　　“我是你大爷！”
　　“我才是你大爷！”
　　一见面就敢给我攀辈分，管你是神是鬼，真是是可忍孰不可忍。张存一一个弹跳一拳头就朝对方面门过去了。
　　“哎哟！”老大爷飘飘被张存一轻飘飘的一拳直接打出了三里地！
　　张存一自己都震惊了，我有这么大力气？还是其实这个地方已经脱离地球的引力控制了？
　　“张存一你这个不孝子孙啊，连你大爷我都不认识，哎，张氏后继无人啦，作孽啊！”
　　虽然那不知是人是鬼的家伙现在已经被自己一拳打到不知什么地方去了，不过声音还是很清晰的就在耳边，张存一摸了摸自己的右手手背，实话说，刚才打出去的一瞬间手上的感觉的确是撞击在肉上啊！
　　“你这个不孝子孙还不快点跑过来扶一把你大爷！还在那干瞪眼想什么那！”
　　不管了，是人是鬼当面看清楚不就知道了，大不了上脸摸摸看，横竖堂堂男子汉还怕个阴气的鬼！
　　地上的泥土非常潮湿，一开始张存一也没心情仔细看，现在清楚的看到周围绵延的土地上种着各种刚出土的绿色小苗，刚刚在土地上冒出一个尖，看样子这是菜地？！这冷的跟冰窟似的地方居然是菜地。
　　“小兔崽子！踩坏一棵你就不用出去了，给我留在这里种地！”
　　这老头叽叽歪歪还没个停了！张存一叹了口气，只能尽量找没有菜的地方下脚，然而放眼望去，满目都是菜，看上去和学校试验田里刚出苗的小白菜也没什么不同呀？
　　好奇之下，张存一假装蹲下系鞋带，顺手摸了摸身边的一株菜，“我擦！”冰的小白菜！“怎么样，小兔崽子，谅你是我张家后人，偷偷摸一把就算了，看出此等神物的不凡之处了吧，告诉你，要不是因为你是我张家后人，就你这虎了吧唧，手也不洗一下的蠢样，还妄图染指你大爷我的冰原小白菜，我早打得你哭爹喊娘！“
　　斜眼瞅了瞅一望无际的田地，三里地外扶着腰眼眶外泛着乌青自称大爷的张氏祖先，张存一无语凝噎，这么大一片菜地啊喂，这小白菜啥品种啊，说的跟天天浇黄金似的，虽然说这么大片田对自己来说也是很眼馋，然而整天有个攀亲戚攀祖先的老头在叽叽喳喳也是烦啊，算了还是让我早点醒过来吧！这都什么梦境啊！
　　“存一啊，太太太太……我是他的第几辈爷爷来着？啧，存一啊，爷爷从你一出生就看着你长大啦，想抱抱你跟你说说话吧，可惜出不去，哎“，一边叹着气一边从三里地外飘过来的张太祖爷爷一转眼就到了张存一的眼前，张存一不自觉退后一步，”不肖子孙，看到爷爷这啥表情啊！,过来坐！“张太祖伸长手一把拉住了张存一，”哎？热的。“他也不怕了，被老头拉着坐在了田埂上，存一啊，我们一家是以农发家致富闻名天下的，本来爷爷看着外面的世界变得这么快，农村越来越少年轻人，农田也越来越不成样子，你们这辈人都不种地改成发展科技了，爷爷还有点担心，怕以后变天了，这世界又要变回以前荒无人烟的样子啦！还好我张家子孙冥冥中还是对土地有着传承记忆的，你不知道爷爷看到你考进农学院心里别提多高兴啦！”
　　“不是，老……咳咳，爷爷啊，”张存一看这老头一瞪眼，连忙舌头一转顺嘴说下去“你说的里面是哪儿啊，还有你说一直看着我，可我从没见过你啊！”
　　“我在你这儿呀！”突然老头子抬起手指，一点存一的脑门中心，“你这个伤疤不是刚出生时你妈不小心指甲划开的吗，那时候爷爷我就在里面啦！”苍天啊我的老母亲，您知道您的美甲给我带来了什么吗？“张存一在心里咆哮，小时候额头中间一条红色的伤疤不知道引来多少同学关注，那时候正红火的就是宝莲灯，作为长得像二郎神的被抵制份子张存一小朋友真正是啥小团体都融不进去，更别提现在还知道这里面一直住着个人！
　　“爷爷在你照镜子的时候看着你一点点长大，刚刚才上小学就知道要把吃剩下的瓜子扔到花盆里了，不愧是我张家的好孩子！“
　　“那什么，爷爷啊，我现在为什么在这里啊？“
　　”还不是你不吃饭！张家子孙，深谙民以食为天的道理，你看你不吃饭魂灵都跑我这儿来了，还想怎么着，活活饿死啊！算啦算啦，既然好不容易进来了，你也就别出去了，留在这儿陪陪我这老头子“张老太爷头一扭，颇是高兴的抓着张存一的肩膀站了起来。
　　“不不不，爷爷我还得出去上大学呢，而且我还想去当兵啊！“
　　“当什么兵，跟着爷爷一起来种田啊，你看啊，这些小苗苗都是爷爷的宝贝啊，制冷效果一流！你看爷爷我在这里面呆着，千百年了还是跟涂了防腐剂一样年轻“，说着老头得意的捏了捏脸上的皱纹，拉着张存一飘了起来，张存一就感觉笨重的自己被拖拽着上了天，看着脚下密密麻麻的小苗苗像小蚂蚁一样在脚下飞速掠过，仿佛没有尽头一般的农田后退在身后，冰冻的风在周身回转，仿佛身上最后一点的水气也要被冻起来似的，头越来越晕，突然肩膀上一轻，张存一头朝下摔了下去，耳边传来老头儿肆意的笑声，”啊，我的菜长得真好啊！我张家后继有人啦！“
　　“啪”最后的记忆是嘴边撮着的一颗冰原小白菜，“真冰啊！这品种种着干嘛？人能吃吗？”
　　昏昏沉沉之间，张存一感觉自己的身体正在被移动着，有一双坚实有力的胳膊把自己托了起来，接着有一只温暖的手掌在自己的额头上摸了摸，刚想叹息一声，是哪位温柔的妹子，结果眼皮被冰冷的两根手指撑开了一点，要不是晕得睁不开眼，张存一真想翻个白眼以示抗议。又一会儿，身体被迫开始剧烈晃动，胃部好像被什么坚硬的地方顶着，难受的想吐，可惜腹中空空什么都没有，好不容易感觉自己终于被放平了，嘴巴又被那两根冰冷的手指扒开，什么东西被扔了进来，意识开始模糊，终于可以好好休息了……这么粗暴对待病患的，肯定不是什么温柔妹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