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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5、第十四章 ...

  •   “籽籽,你最近有没有听到什么消息?这几日师门里都传疯了,说大师兄和那静桦公主生了情愫,整日里在一起,同进同出,说这云缈山怕是不久之后就要有天大的喜事了,我呸,这什么静桦公主,我早说过她不是好东西,竟敢勾引琏泽师兄,籽籽,你去问问师兄这是怎么一回事啊,他怎么能任由流言蜚语满天飞呢,这一定不是真的,你答应我一定要去问个明白!”籽言正在房中默默把玩着手中鲛人珠,灵儿推门冲进来就是一通发泄。
      “咚……”她手中鲛人珠跌落,掉在了地上,发出清脆一声,灵儿闭了嘴诧异地看着她,籽言苦笑了一下说道:“没事,只是房中坐了久了有点发昏,手滑了一下,我去外头走走透透气。”说完起身离开了房间。
      籽言在外面走了一圈又一圈,感觉自己明明走了很远,很远,兜兜转转却走到了琏泽房外,她戚戚然站在门外,心中百转千回,师兄……你可是在这房中……你现下正在做着什么呢……你可知道言儿在这里等着你…...师兄……他们说的必不会是真的……师兄……籽言红了双眼,却又不敢上前去叩门。房门突然打开了,籽言双眼一亮,看清来人却是又暗了下来。
      “籽言姑娘?”静桦身边侍女采薇从里面推门而出看到了她,说道:“你可是来找琏泽君?真是不巧,琏泽君不在房中,他正与我家公主在听竹小轩相谈甚欢,公主请琏泽君鉴赏遗音瑟,琏泽君就命我来他房中取他的独幽琴,看来是要琴瑟合奏一番了,此等赏心乐事平时可碰不到呢,籽言姑娘,你若闲着也可去看看呢。”说罢捧着琴盒走了。
      琏泽师兄素来会抚琴,籽言当然知道的,可是从前除了她师兄极少在别人面前抚琴,今日竟直接把独幽琴取了去,琴瑟合奏?籽言脚下不自觉跨出跟了采薇过去。
      籽言走近听竹小轩,就看见绿竹树林中,琏泽和静桦相对而坐着,怕被他们瞧见,她急忙躲在了一棵竹树后面。
      采薇走过去把琴盒打开,琏泽从中取出独幽琴放在面前,采薇退到静桦公主身边,低下头跟公主耳语了几句转身退下了。
      “琏泽君,你我合奏一首高山流水可好?”籽言看不见静桦公主正面,只觉得她今日说话格外娇柔。
      “好。”琏泽低垂下眼睑,手下便如行云流水般开始拨动起琴弦,独幽琴琴声中正醇和,遗音瑟瑟声清幽绕梁。
      一曲终了,静桦起身向琏泽走去,缓缓如弱柳扶风之姿,突然她脚下一软,人往前一倒坐在了琏泽怀中,她低下头,暧昧的靠近琏泽,旁人看过去就像是他们脸贴上了脸,只听静桦羞涩说道:“琏泽君……我们的事,你打算何时告诉籽言?”
      “我会告诉她的。”琏泽被静桦挡住了身子,看不清他是什么表情。
      籽言在树后见此情形听闻此言,只觉得周身血液似乎都冲上了脑袋,又瞬间像被人抽干了一般,冷的她瑟瑟发抖。
      她不知道是怎么走出听竹小轩的,也不知道是怎么走回自己房内的,推开门,房中空无一人,只有那颗鲛人珠还在原地,像是等待着主人来将它拾起,籽言看着鲛人珠,珠子皎洁圆润,散发着柔和的光泽,却深深刺痛了她的双目,籽言伸手捂住眼睛,眼泪从指缝中落了下来,“师兄……师兄…..你……你是变心了么……”
      那日听竹小轩归来之后,籽言开始茶饭无心,夜难安寝,一日日消瘦了下去,灵儿看不下去,追问她道,“籽籽,你这是怎么了,你可别吓我,你整日这样枯坐着不声不响,你到底怎么了,是不是出什么事了?我,我去找师兄来。”
      “你别去找他,我没事。”籽言说着,眼神却空洞着不看向她。
      “这都算没事怎么样才算有事?不行,我要去把师兄找来,让他同你当面解释清楚。”灵儿说完就跑了出去,留下籽言一人仍是仿无知觉般坐着,她不想见人,可以的话她恨不得遁地以逃避世人,人生头一遭,她感受到了害怕,害怕现实,害怕真相,甚至害怕面对琏泽和他即将要说出口的那些事。
      良久,琏泽跨入她房中,“言儿,灵儿跑来同我说你病了,你可又是修炼时出了汗不仔细着点发了风寒?”说完一只手就摸上了籽言额头,籽言一把打掉了他的手。
      琏泽诧异道:“言儿……你这是为何?是不是我这几日没有来看你,你生师兄的气了?”
      “我怎么敢生师兄的气。”
      “言儿,我这几日很忙,我……”
      籽言打断了他,说道:“我知道你很忙,师兄,我都亲眼看见了亲耳听见了,你很忙,忙着跟静桦公主绿竹林幽会,琴瑟和鸣,呵呵,好一个高山流水觅知音,子之心与吾心同,师兄,你什么时候跟静桦公主如此心有灵犀了。”
      “……言儿,不是你想象中那样。”
      “那是怎么样,你解释啊,你对她说你要告诉我什么,你现在就说啊,她口中所说的你们的事,究竟是什么事!”因恐惧而冻僵的心灵异变,她怒气冲冲颤抖着叫道。
      “我……我确实与公主有了婚约……”琏泽颓然,他一直拖着不愿意说出口,他不知该怎么将此番话说给籽言听,现在却不得不说,“可是那只是我与她之间的交易,言儿你冷静点,你知道我心里只有你一个人,可是我需要静桦手中的权利,我想尽了所有办法,求了我所能求的所有人!没有人!没有一个人肯帮我!只有她愿意出手帮我,条件就是我让迎娶了她,言儿,我只有这样才有机会,只有这样,天帝才有可能会答应重新册封我鲛人全族仙籍,还给我统治九百里南海鲛人族海域的权利,我要成为鲛人族君王,就必须娶她,我,我没有其他选择……”
      “那我是不是要恭喜师兄,贺喜师兄了,呵呵,你终于要达成所愿。”听到琏泽终于亲口承认,籽言心中翻腾,苦不堪言,忍不住出口讽刺道。
      “你知道我不是这个意思,言儿,你等我,等我稳固了鲛人族大业,我还是要娶你的,只是没有王后的虚名罢了,我仍然能将你风光迎娶的,言儿,只要你肯等我!”琏泽忙握住籽言双肩,急着解释道。
      “你……你把我当什么了,你又把你自己当什么了,这种事绝无可能!”籽言没有想到琏泽竟然说出这么荒唐的话,愤然推开他拒绝道:“师兄,你当真为了往上爬,将我做了弃子还要再踩在脚下吗!”
      琏泽失望地看着她,“言儿,你为什么还不能懂我……当年,我父王在天魔大战中以天帝马首是瞻,杀敌无数,最后却落得一个玩忽职守的罪名,被处以了斩首极刑,全族人贬为奴籍,我母后她痛失爱侣,不堪受辱,把毕生修为都给了我,就自戕随我父王去了,我给你的那颗鲛人珠,就是她临终前眼泪所化,沧海月明珠有泪,这是她用最后生命化成的鲛人珠啊……言儿,当初梦魇镜内,你可知道我看见了什么我看见了我父王,他捧着头,断颈上满是喷涌而出的鲜血向我走来,我的母后,她哭瞎了双眼,一头撞在了大殿之上,血流满面,我的子民们,他们被卖到六界各处,每日里不停生产鲛绡,强行坠泪成珠,死了还要被熬出人鱼膏,去做那帝王烛……他们……他们每个人都在向我伸出手,向我哭诉向我乞求,我……我束手无措,他们就要把我这个无用之人拉入地狱,万劫不复……我,我是怎么忍受过来的……如今复兴鲛人族机会唾手可得,你让我如何能够放弃,言儿,我不是要抛弃你,我只是希望你能为了我牺牲这一次,言儿,就这一次,求求你……”
      籽言从未见琏泽如此苦苦哀求过谁,看着他悲痛欲绝的神情,她心中已是满目疮痍,终是不忍再去同他对质什么:“师兄,我知道你有雄伟抱负,我会成全你的君王之路,但我不会这样嫁给你的,你既取她,便是舍我,二者永不可兼得!你走吧,我已经无话可说。”说完转身背对了琏泽,再不留一点余地给他。
      琏泽呆呆盯着籽言背影,那个从小时候刚会牙牙学语就不停唤着他琏泽师兄的言儿,那个犯错后喜欢拉着他衣袖拼命撒娇的言儿,那个总是跟随在他身后,他一回头就能看到她粲然一笑的言儿,今日竟是对他如此决绝,他们二人会落到这般田地,他是想也不敢想过的,不由得怆然泪下,行尸走肉一般转身离开了。
      身后脚步声渐行渐远,及至听不见了,籽言如同断了线的傀儡,跌坐在了地上,她笑着哭出了声,哭着又笑了起来……回忆到两人刚才那番对话,只叹当真是人心难测,造化弄人……
      灵儿回来看到坐在地上如此狼狈的籽言,大吃一惊,她本意是想让琏泽和籽言能好好谈谈,化解误会,没想到会变成这样,惊叫道:“籽籽,天啊,你这是怎么了,师兄他跟你到底说了什么?”
      籽言吃吃苦笑道:“他告诉我,他要娶静桦公主了,哈哈,哈,他还说,哈哈,说等坐上了鲛人族王位,要纳我为侧室,你说是不是很好笑,哈哈哈……”
      “他怎么可以这样折辱你!”灵儿一听发怒道。
      “灵儿,我好难受,我这里好难受”籽言捂着心口,又哭着对灵儿说。
      灵儿跪在地上抱着籽言,咬牙切齿道:“他竟然,竟然这样对你,他以为他是什么东西,他,他可知道你是谁,竟敢,竟敢!他会后悔的,籽籽,他一定会为今天的选择后悔的!”灵儿心疼地抱紧了她,籽言仿佛什么都没听见,只是闭着眼睛默默流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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