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道系王妃不好惹（穿越）》杨雅雯

26、第 26 章

　　杯子哐啷落地，坐在身边的苏瑾昀猝不及防惊了一下，转头看去才发现是一直站在身后的萧雅茹拍落了杯子，在堂下的众人纷纷惊愕地看着萧雅茹，不知道她为何会做出这般失礼的举动。

　　柳盼儿反应最快，指着萧雅茹与便喝：“萧雅茹，你好大胆子，敢坏王爷的兴致。”

　　“妾身一时情急，请王爷恕罪。”萧雅茹连忙跪倒在地。

　　倒是苏瑾昀稳重，问道：“萧夫人平日里不像是莽撞的人，今日是怎么了？”

　　萧雅茹似乎面有难色，抬头看了看宋南城，又转头看看曲心悦，欲言又止。

　　“说！”宋南城沉沉吐出一个字。

　　“妾身是怕这杯中有……”萧雅茹吞吞吐吐道，“有毒。”

　　萧雅茹这话一说出口，四座皆倒吸了一口冷气，方才还喧闹的大殿上鸦雀无声。

　　“萧姐姐，你怎么血口喷人？我……我怎会给王爷下毒。”曲心悦见自己无端被人诬陷，情急之下又连连咳嗽不止。

　　苏瑾昀瞟了一眼宋南城，见他并未说话，便开口道：“萧夫人，你说到底是怎么回事？”

　　“王妃可还记得妾身前两天忽然病重？”

　　苏瑾昀点点头，她想起前两日去菡萏殿时，萧雅茹确实看着病得不轻，当时她以为她是故意躲事装病，没想到原来真是病了。

　　“妾身素来身体强健，这病来得蹊跷，当时便找了大夫将我那几日吃过用过的东西都瞧了一遍，谁知……”萧雅茹盯着曲心悦道；“谁知最后大夫在曲妹妹给我的枇杷糖浆中查出放了番泻叶粉。”

　　“姐姐，我没有，”曲心悦咬着下唇，双目含珠，原本就苍白的脸色更白了几分，她望着苏瑾昀恳切道；“我向来不问府中事，为何要害萧姐姐。”

　　苏瑾昀朝她轻轻点头，以示安慰。又对着萧雅茹道：“曲妹妹与你一向交好，你说她在枇杷糖浆里下药害你，她又有何动机？”

　　“妾身……妾身也不知道。”萧雅茹却吞吞吐吐。

　　“你为何早不说？”一直坐在一旁听着的宋南城忽然开口。

　　“近日府中都在为中元祭典忙碌，妾身只是不愿多生事端，”萧雅茹犹豫道，“曲妹妹的枇杷糖浆是王妃赠予的，曲妹妹自然不会害妾身，可难道妾身还要怀疑是王妃不成？”

　　萧雅茹虽说不怀疑，却毫无疑问将污水泼到了苏瑾昀身上。

　　苏瑾昀心中冷笑，原来是在这里等着她呢。她虽自问没做过亏心事，但确实也难防小鬼。

　　果然她还没张嘴，柳盼儿便冷笑一声，哼道：“原来是王妃给的，难怪曲夫人的病总也不好，恐怕是王妃不想让她好，没想到误伤了萧夫人，又或者本来就是王妃与曲夫人一起故意毒害萧夫人。”

　　萧雅茹听完柳盼儿的话，脸色大变，立刻拽着苏瑾昀的裙裾哀声道；“王妃姐姐，倘若妾身有什么做得不对的地方，请姐姐明言，若是王妃姐姐不满妾身管理王府内务，妾身将一切都交与姐姐便是了，求姐姐饶妾身一命。”

　　苏瑾昀看这两人一唱一和，等到萧雅茹说完，她忽然笑了：“欲加之罪，何患无辞？”

　　“柳夫人，萧夫人，你们口口声声说我下毒可有证据？仅凭萧夫人的一面之词便诬陷王妃，你们该当何罪？”

　　萧雅茹刚想开口，苏瑾昀又冷冷地打断：“萧夫人，你只不过是个通房丫鬟出生，蒙皇后娘娘抬爱，才让你做了侍妾。而我父亲是安平侯，以你这种身份，别说我给你下番泻叶，就算是我直接毒死你，皇上也必然不会问责。我何苦废这种周章，还留下把柄让你来指证我？”

　　“我……”萧雅茹没想到苏瑾昀在这种突发情况下思路还如此清晰，一时被噎得说不出话，她想了想，又转向宋南城道；“王爷，妾身说的话句句属实，天地可鉴。”

　　听了萧雅茹的话，柳盼儿忽然出声，道：“巧了，咱们今天不是正好请了一位得道高僧吗？不如让净空师傅瞧瞧，到底谁在说谎。”

　　萧雅茹如同抓住了稻草般，立刻应声道；“对，净空师傅是得道高僧，必然能看出到底谁在说谎，请师傅还妾身公道。”

　　苏瑾昀不知道他们还有什么招数，便默不作声地看着。

　　净空大师应声上前，走到大殿空处，行礼道；“阿弥陀佛，施主家的恩怨是非贫僧也无法断定，不如请观音大士来明断。”

　　“观音大士虚无缥缈，如何请的来？”柳盼儿不解问道。

　　净空答道：“并非是请观音大士本尊，只不过用神像代劳。”

　　只见净空大师身后的小沙弥捧上一尊观音大士的玉雕，净空大师极为虔诚地合掌拜了三拜，才双手接过观音像，捧在手中，双唇一张一合开始喃喃诵经。此时小沙弥从怀中拿出几颗佛珠，一一分发给在场的诸人。

　　“这是做什么？”柳盼儿发问。

　　小沙弥解释道；“师傅正在请观音大士莅临，各位只需手握佛珠，静心等待。待到观音大士降临时，各位施主便依次将手中的佛珠放于观音大士手中，若是谁的佛珠被观音大士握住了，那谁便是真凶。”

　　苏瑾昀心中暗笑，虽说她是魂穿而来，但要她相信普度众生的观音大士会忽然出现在他们面前，握住面前的佛珠，却是无论如何也不可能的。

　　净空师傅捧着观音像喃喃地诵了许多梵文佛经，众人皆屏息等待着。

　　过了许久，净空师傅才道：“观自在菩萨，行深般若波罗蜜多时，必将还施主一个公道，请各位施主现在依次将佛珠放在大士手中。”

　　众人面面相觑，心中将信将疑，只见柳盼儿率先站起来道；“我先来。”

　　大家都屏息看着柳盼儿走到净空身旁，将手中佛珠放在观音大士的拈花指间，果不其然，佛珠从指间掉落在地，弹跳了几下，滚出了殿外。

　　有了柳盼儿的带头，殿内其他婢女也纷纷将自己手中的佛珠放在观音大士指间，果不其然，几乎所有的佛珠都滑落在地，最后只剩下了苏瑾昀与萧雅茹。

　　“王妃为尊，妾身先来。”萧雅茹擦了擦眼角的泪珠，站起来，握着佛珠走向净空师傅。

　　眼见谁真谁假就要见分晓，殿内的众人皆目不转睛地盯着萧雅茹，指间萧雅茹伸手，将佛珠放在观音大士指间，似是有些犹豫，但只是片刻功夫，便松了手。

　　出乎众人意料，这颗佛珠也掉落在了地上。

　　“这法子当真管用？”连续十几个人放了佛珠，都掉在了地下，一直站在苏瑾昀身后的娉娉忍不住开口问道，

　　净空立刻道：“施主慎言，观音大士洞悉一切，岂会诓骗吾等凡人？”

　　“王妃，只剩下你了，莫非你是怕了？”柳盼儿看戏似的看着苏瑾昀。

　　“我为何要怕？”苏瑾昀只觉得这个净空大师多半是故弄玄虚，博人眼球罢了，再者说她原本就没有做过，就算观音大士真的来了，她也不怕。

　　她昂首挺胸从席上走出，将手中的佛珠轻放在观音大士指间。

　　出乎她意料的事发生了，想象中佛珠落地的声音并没有响起，佛珠竟然稳稳地停在观音拈花的指间，就仿佛是观音大士捏住了这颗佛珠一般。

　　众人一片唏嘘。

　　“观音大士显灵了！”萧雅茹大喜过望，喊道：“王妃，你为如此何心狠手辣？”

　　柳盼儿冷哼道：“王妃，你现在还有什么话说？”

　　苏瑾昀怔在原地，愣愣地看着观音玉雕，佛珠确确实实被观音拈在指中，莫非真的是观音大士显灵了？

　　“姐姐，这是怎么回事？”曲心悦是断断不信苏瑾昀会害她的，见苏瑾昀愣在原地，心中着急，声声呼唤着她。

　　苏瑾昀短暂地愣了片刻之后，回过头来，不理会那些看戏的眼光和逼问的声音，只是转向宋南城，问道：“王爷，我说我没有做过，你信我吗？”

　　“王妃，你还想狡辩么？”

　　“王爷，你信我吗？”苏瑾昀不理会再次挑衅的柳盼儿，定定地看着宋南城。

　　宋南城深深地望着苏瑾昀，道：“本王说过，只要你说的，本王都信。”

　　“王爷！”柳盼儿和萧雅茹同时惊呼。

　　得了宋南城的回应，苏瑾昀原本蹙着的眉头终于展开，眼中泛起亮光，扬起一抹明媚的微笑，继而她转向众人道；“我年幼时也学过些茅山术数，也能请得来观音大士，大家想不想看看谁到底是真凶？”

　　柳盼儿不满道：“王爷，您就任着王妃这么妖言惑众么？”

　　苏瑾昀不理会她，向着净空问道：“师傅，我可否借你手中观音像一用？”

　　净空师傅面露难色，犹疑了片刻，还是将手中的玉雕递给了苏瑾昀。

　　苏瑾昀在娉娉耳边吩咐了几句，娉娉立刻领命，将散落在殿外的佛珠通通捡了起来，分别递给众人。待到每个人手中都拿到了佛珠之后，苏瑾昀才道：“观音大师我已经请来了，现在请大家再依次将手中的佛珠放在观音指间。”

　　苏瑾昀捧着观音像走到宋南城身边，道；“王爷，你先来。”

　　宋南城看了苏瑾昀一眼，将手中的佛珠放了上去，谁知佛珠却牢牢落在观音手中，众人一片哗然。

　　“我也来试试。”守在殿外听了许久的乐逸也闻声而入，与众人一样试了一试，佛珠却也同样留在了玉雕手中。

　　乐逸笑道：“奇了，难道说我与王爷也是毒害萧夫人的凶手不成？”

　　萧雅茹的脸色忽然变得十分难看，指着苏瑾昀道；“你……你到底用了什么妖术？”

　　“妖术？我可什么都没做，”苏瑾昀满脸无辜，“我只不过和净空师傅一样，请了观音大士莅临罢了，只是我的观音大士仿佛和师傅的大士体察到的有些不同。”

　　净空师傅也咳了一声。

　　“说说怎么回事。”一直坐在堂上看戏的宋南城此刻终于开口。

　　苏瑾昀这才笑道：“既然王爷问了，那我便将这请观音大士的法子传授给你们。”

　　只见她将观音玉像举过头顶，狠狠地砸下。

　　众人都被她这大不敬的举动吓了一跳，柳盼儿正要呵斥，苏瑾昀却从玉像的碎片中捡出一个小物件，道；“这就是请观音大士的关键。”

　　苏瑾昀举着那样小物件走向柳盼儿，当她手中的东西一靠近柳盼儿手上的佛珠时，两样物件便牢牢地吸在了一起。

　　“这是……”

　　“磁石，”苏瑾昀解释道，“玉像中预先放置了磁石，而刚刚那位小师傅给我的佛珠中沾了铁粉，故而我的佛珠便被牢牢吸在了玉像上，造成观音大士断案的假象。”

　　初时，苏瑾昀也并不明白这中间的缘由，直到她发现落在指间的粉末，才忽然惊觉。

　　“回王爷，您刚才让属下去查的事清楚了，”乐逸也禀道，“刚刚那口大锅的油中放了许多醋，看着像是不断沸腾，实则温度很低，并不足以烫伤人。”

　　净空见自己的伎俩被揭破，立刻跪倒在殿中，汗如雨下，连声道；“王爷饶命，贫僧、贫僧是受了萧夫人的指使，一时鬼迷心窍。”

　　萧雅茹一听，脸色大变，跪在宋南城脚边，不住磕头，来来回回却只有一句话；“王爷，妾身是被冤枉的。”

　　“萧夫人，何需多求，王爷心里跟明镜似的呢。”

　　听了苏瑾昀的话，萧雅茹才呆坐在地上，目光呆滞。

　　果然宋南城嫌恶地看了她一眼，道；“你实在太让本王失望，从今日起禁足菡萏殿，不许再出来为害王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