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下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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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知道吗？我一直很珍惜每次在一起的时光。)
Part.8
她发誓这是她第一次来到陆地上，但是她却对这一切熟悉得不得了。
莱莎四周张望，沙滩上什么也没有。夜风俯临，引着她向前走去。
她走过沙滩，走过街道，走入皇宫之前的森林。
她身上的泪水味道引着乌鸦频频探头，它们问：
“斗篷女巫，你要干什么去？”
莱莎摸出一颗明珠，答道：
“寻找高贵的王子，他被坏人掳了去。”
乌鸦衔起明珠，带领着她在一条荒芜的河流前驻足。
河流问：
“斗篷女巫，你要干什么去？”
莱莎摸出一把种子撒在地上，立即生出一朵朵漂亮的花朵。她们有说有笑，替莱莎说道：
“寻找高贵的王子，他被坏人掳了去。”
河流水朝两边退去，留出一条路。
莱莎继续走着，到了一个山洞前，有一只母狮守门。
“斗篷女巫，你要干什么去？”它问。
莱莎弯腰等待，草丛里窸窸窣窣地响起来，一会儿，一只小狮子蹦蹦跳跳地到了母狮旁边——
莱莎答道：“寻找高贵的王子，他被坏人掳了去。”
母狮慈爱地蹭蹭小狮子，让出了路。
莱莎慢慢地走入山洞，心中强烈地感觉到艾德里安就在此处。她的法术已经消失，只能借助萤火虫来照明。
尖利的东西钩破了她的斗篷，她只好裹着身子。
她一直认为自己是杂种，身居海底却有着双腿。她把自己的双腿借给艾德里安，每次借出去还回来时自己都要忍受巨大的痛苦。
这种仿佛身体被刺穿的绝望感，为了不让艾德里安忍受痛苦，她做了点手脚。
夜风又一次指引着她，她仿佛听到什么声音在说：
“格丽塔公主，格丽塔公主。女巫莱莎，女巫莱莎。”
她继续走着，又听见风说：
“女巫是公主，公主是女巫。”
她猛地回头，周围骤然明亮，她看见的不是山洞入口，而是另一番景象。
艾德里安被关在一人高的笼子里，奄奄一息。
Part.9
一个人在石洞深处炼药，莱莎一闻，就知道那个人在炼一种喝下可以蛊惑人心的药。
艾德里安因长时间未沾水，鱼尾已不再鲜艳漂亮，干巴巴地蜷缩在一处。
莱莎的心一瞬被疼惜填满，脱下湿哒哒的斗篷，悄悄盖在艾德里安身上。
一声尖利的女性声音传来：“是谁？！”黑影迅速过来，她黑色的海藻般的头发披在身后，鹰鼻大嘴，手里的木棍还在滴着药。
莱莎震惊地觉得她跟梦里的人很像，声音也如出一辙。
“你——”她不确定地说着，清脆的声音与女人的反差极大。
“小丫头，你不知道我是谁？”女人的木棍指着她的鼻子，接着用木棍在她身上戳了好几下，“鼎鼎大名的女巫莱莎，你不知道？”
“你说什么？”
女人凑近将她打量了遍：她的头发、她的眼瞳、她的雀斑、她的红痣，“如假包换的格丽塔公主。”她眉毛挑得很高。
“骗子。”
“不，”女人(不如说是真正的莱莎)仿佛很有耐心解释，“在七年前的那天夜晚，我就变成了格丽塔，你就成为了莱莎。
“你知道我为什么要跟你互换身份？占卜球说海王子会跟陆地上的公主结婚，而我早已厌倦了海底生活。为了王子、为了自由、为了权政，一举三得，何乐不为？”
莱莎不敢相信，无法相信：“——为什么跟我说这些？”
“再等个十分钟后，你永远就会成为海巫了。”女人邪笑起来，“你没有法术，什么也做不了。”
莱莎看了一眼艾德里安，斗篷起了作用，但是水分远远不够。
必须快点救他出去。
莱莎稍稍探头：“你在做什么？”
“药。”女人得意地笑起来，“沾一下，就会被控制。”
这是给艾德里安做的？
女人又说：“我知道你想救他，但是你有什么能力？”
她抱臂，不知从哪飘出一张纸，莱莎捡起它看了看，是一张材料纸。她指着上面一个名字问：“你知道这个材料吗？”
女人瞥了眼，“蠢货，那个就是。”她指着药缸边的一株草，发着幽蓝荧光。
莱莎好奇地走过去，女人急匆匆跟上，边说：“见识少的蠢货！那可是极其珍贵的药草，千年才出现一次，你只许看，不能碰！”
莱莎装模作样看来看去，她仿佛看到了什么绝美的东西，一把把它握在手里，女人一看，急忙来抢。
莱莎手做一个扔的动作，女人跟着转头，什么也没看到。女人又回头，看见莱莎一扔，她是真的扔出去了，女人伸手去拿，离缸半步之遥时止住了。她绝望地看着看着逐渐没入药的那株草，恼怒地叫着。
就趁现在！
莱莎飞快凑近，纤细白嫩的手臂一伸，她的力气格外的大。趁女人注意力分散时摁着她的后颈向药缸里推去。
重重一声响，女人的脸磕在缸沿上，她吃痛地大喊一声，脸上挂了彩。
莱莎又抬起女人的腿，女人“噗通”一声掉进药水里，急忙爬出来。刚跨出一步，身体便静止不动了。
该药听命于施法者，但是女人嘴也不能张，什么都做不了。
她的额头一个大大的包，流着鼻血，看着都疼。她气得干瞪眼，却是无用功。
莱莎对这轻易得来的胜利有些不相信，她默了一下，说：“你应该时刻戒备。”
她撕毁了保证书，在女人身上摸出了钥匙，将艾德里安抱了出来，缓缓走出山洞。
Part.10
耳边是海浪的声音，浓郁的咸涩味令艾德里安皱眉。
他身上披着一件破斗篷，一个浪拍打过来，那件斗篷有生命似的脱离了他。
天快黎明。
昨夜的记忆迎面而来，艾德里安怎么想怎么觉得不对劲，脑子里猛然被莱莎给他的那句话填满。
懊悔地起了身，打算给她道歉，抬头，红发女子坐在不远处一块礁石上。
艾德里安从没见过她，赤红的头发长到触水，衣服也没好好穿，上身一件单薄的白色长衣，露出光洁的腿，又屈起来。
暖风吹过，红发女子看过来，艾德里安清楚地看见她脖子上的红痣，四目相对，皆是一愣。
她扯唇角：
“——我是莱莎。”
“你看见格丽塔了吗？”他问。他要知道为什么格丽塔会这么对他，他付与她真心，却是这个结果。
“——你或许不相信，”她缓缓道，“其实，真正的公主格丽塔，是我。”
她的脸庞滑落一滴泪，晶莹剔透。她眼角很红，因为她总是流泪，不管是喜是悲。嫩草般的眼瞳变得更加明亮，她抬手拭泪。
艾德里安愣住了，鼻头红红的她又淡淡一笑：
“我们认识了这么久了，一切的一切，你要听我慢慢道来——”
作者有话说
第3章 下
